海伦环顾了四周，并未看到漓尔的身影，可能是临时有事忙去了吧。


    说起来她就一个开门的功夫，洛奇就穿戴整齐地站自己面前了？！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也是一种异能吗？


    “尊上，早安。”维斯珀恭敬行礼，低头的瞬间眉头紧锁。


    偷腥猫的臭味，太浓了。


    海伦并未将漓尔的离开放在心上，只是顺着声音向维斯珀望了过去，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他上身裸穿了一件非传统黑色西装，与他白得透亮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然而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其西装腰侧剪裁开了一个扇形镂空，将他精瘦的腰身与半边形状好看的腹肌显露无疑。


    更妙的是他腰部裸-露部分系了一条金色的腰链，腰链垂落的金穗随胯骨起伏荡开弧光，引人遐想。而裤装布料竟在胯部与大-腿-根设计了镂空绑带，玉瓷般的肌肤从中透出，隐约可从中窥-探更多肌肤纹理……啊，他一动西装飘带就下垂盖住了。


    她有些惋惜地抬眸，恰巧对上了维斯珀看似一无所知的询问眼神，如梦初醒，连忙洋溢起一如既往的笑容：“早安，维斯珀。”


    维斯珀在海伦不注意的角落稍稍勾了勾嘴角，侧身将自己镂空的部分朝向了海伦，满意地感受到海伦的视线走向之后，才装作并未察觉地开口：“尊上，餐品已经准备好了，您想先尝尝什么？我们有松饼、面包，亦或是先吃甜点？”


    洛奇在一旁顶了顶腮帮子，气笑了般，极轻地咒骂了一句：“死绿茶。”


    海伦一瞬间幻视家庭主妇单穿围裙，红着脸道：“夫君，您想先洗澡、先吃饭，还是先吃我呢？”


    吞下即将出口的“先吃你、先吃你！”，海伦矜持地颔首，回答道：“我想先看些书。”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图书馆，但是这样说肯定是没错的。


    “了解，我来为您引路。”维斯珀欠身恭敬道。他是海伦的贴身执政官，这些琐事都是他的职责范围内。


    但是海伦的目光却在他身上掠过，望向洛奇，开口吩咐道：“不必了，洛奇带我去吧。”


    维斯珀是海伦的贴身执政官，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原主，所以她需要尽量减少与维斯珀的交流。


    别了，小蛮腰。


    听到这句话的维斯珀骤然抬起头，瞳孔肉眼可见地收缩了一下，唇瓣微动一句“为什么”就要下意识出口的瞬间，洛奇带着笑意的声音便接管了他的言语。


    “遵命。”洛奇上前一步站在了维斯珀原本的位置，向海伦行礼，抬头笑道，“感谢尊上信任。”


    海伦点了点头，迈步想要向外走去，脚踝却在半途忽而感觉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瞬。


    侧目望去的时候，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缕漆黑的影，心中一颤，抬眸望去。


    维斯珀眼尾下压，眸色委屈哀怨，张开唇瓣——


    “尊上，请往这走。”洛奇笑眯眯地走到海伦眼前，再次遮蔽了维斯珀的身影，“万一去晚了，天黑还需借光读书，太伤眼睛了。”


    “……嗯，好。”海伦目光一顿，按捺下自己不忍的情绪，硬着头皮向洛奇所指的方向走去。


    现在不是怜悯的时候，现在的怜悯在之后就有可能成为索命的镰刀。


    可恶啊，让粉丝失望的感觉真是让她浑身不自在。


    洛奇脚步轻快地紧随其后，路过维斯珀前略微侧目瞥了维斯珀一眼，金色的眸中满含警惕。


    想博同情？没门，这次可不会让你得逞了！


    维斯珀紧盯二人的背影，藏在身后的手掌缓缓收紧握拳，指甲嵌入掌心，渗出血红印记。


    阳光不可照耀之处，有什么在黑暗中涌动。


    .


    “尊上，神宫的图书馆就在这。”洛奇在一扇铁门前站定，转身向海伦，往侧边一步，恭敬让开道路，“为避免他们毛手毛脚，冲撞尊上，我已经通知他们清场了。”


    得到了海伦的颔首许可之后，他才打开了原本紧锁的铁门。


    海伦随之踏入图书馆的那一刹那，心下不由得感慨：该死的有钱人。


    从正门一进入，便可见一扇巨大的玻璃彩窗，夕阳晚霞从琉璃后透出，折射出七彩的奇异色彩，照耀在无数书架的缝隙之中。眼前的图书馆延续了西洋贵族风格，高达三层，每一层的的书架上都依照类型分门别类地摆满了书籍，零星空处摆放着几张桌椅，显得豪华却不冗杂拥挤。


    “图书馆一层是各类社会科学类著作，二层则是自然科学与技术类等专业性书籍，而第三层是文学与艺术类书籍，”洛奇向海伦介绍着，转头望向海伦，“尊上想要先看哪一层？”


    海伦一边听着洛奇的讲述，一边兴趣缺缺地看向书架上的书名，目光微微一顿，有些出乎意料。


    《资本论》《国富论》……？


    她本以为这个时代应该不会有自己熟悉的东西了，但是这些书名，分明就是她耳熟能详的书籍，甚至有几本她还曾读过。


    这是……为什么？巧合吗？


    海伦一边思考一边向前走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立在一扇小门前。木质的门扉简约朴素，与周遭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她忽而眼前一亮，一般这样特殊的房间中一定会触发一些剧情——她读的小说中都是这样写的。


    于是她并未有过多思考，就抬手打开了木门。


    随着“吱嘎”一声响起，粉尘的颗粒飞扬，在投入室内的日光中跃动。海伦略微愣怔，她本以为这个侧门中的房间也会延续图书馆豪华的风格，但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并不算大的房间，说是图书馆，不如说是阅览室。


    踌躇片刻后，她迈步进入其中，视线逐一扫过书架上的书籍。


    与放置在外部的、精心保护的书籍不同，这里大多数的书籍都并不崭新，甚至有些破旧。


    这并非是用以撑场面的收藏室，而是真正用于汲取知识的学习室。


    “啧，这间小图书馆是联通宫外的，可供所有平民使用。那些人不懂得爱护书籍，所以这些书的状态并不好。”洛奇有些不满地打量这个不大的房间，眼眸微眯，看上去像是准备找几个人来兴师问罪。


    “无碍。”


    海伦顺手摸了摸洛奇的后背“顺毛”，未曾注意到角落的墙壁轻微颤动，落下些许尘埃。


    平息了他的情绪后，随意抽出了一本翻开，字里行间的空白处都写满了五颜六色的批注，风格迥异的字体意味着有无数人曾在这本书中引发了新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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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


    【污染者是从何而来的？】


    【人类变异为污染者的过程与结果都不可逆，一旦发现变异倾向，必须立即斩杀，无论对方是谁。】


    【异能者是否有异变的可能性？】【暂时并未发现，姑且认为异能者是安全的】


    她阖上书籍，翻转看向书名——《关于异变的初步推测》，这显然是近几年才写出来的学术书籍，但是几乎所有书页都有些许泛黄、磨损，应该是被经常翻阅。


    这是什么？论文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


    海伦将书本放回远处，缓步走出这一排的书架，蓦地望见了一抹鲜红，略微睁大了眼睛。只见这小图书馆正门相对的墙壁上下挂着两条红色横幅，让人一进门就能看到，上面用金色的字体书写着两句话：


    【请诸君永远不要停止思考】


    【胜利终将属于我们】


    末尾的笔锋勾起，让她挪不开视线，体内的血液骤然沸腾，从四肢百骸涌入心脏之中，滚烫、热烈。


    她蓦然明白了这间图书馆为何如此破旧——是有无数有志之士曾在此极尽所能，来思考人类的存亡与未来，这些痕迹都是他们努力过的印记。


    这是一个末世。


    她在此刻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了这点。


    她从穿越到现在，一直都被浸泡在蜜糖之中，即便隐约觉得有些危险，但依旧没有非常急迫的紧张感。


    但这个时代有许多人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绞尽脑汁、披星戴月，只为了那微乎其微的一点希望。


    学者满腔热血，献予人类的未来。


    “尊上，你想要找什么书？”洛奇站在她的一步之外，歪头看着海伦的动作。


    少年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海伦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望向他笑了笑：“还没想好，我们先去里面再看看吧。”


    现在不是为这个时代的人感慨的时候，她要先确保自己能活下去。


    “这里的书籍大多都是学者们的猜测，种类比较杂乱。尊上不如告诉我您想要看什么类型的书，我吩咐他们找出来之后，再给您送过去。”洛奇站在海伦身边适时出声。


    “说得也是呢……”海伦的目光在各种书名之间移动，思忖后开口，“文字是思想的载体，我想要知道民众对于我的真实评价，所以想要一些与记录相关的书籍，最好是近几年创作出来的。”


    洛奇眨了眨眼，心中感慨：一定是为了收集平民意见以便于调整今后方针吧！不愧是无上至尊大人，即便如此完美了，依旧想要精益求精，对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


    但他不喜欢看书，也甚少来过图书馆，所以对于海伦想要的书籍不甚了解。


    不过没关系，他知道有一个人对这些书都了如指掌。


    海伦还沉浸在搜寻之中的时候，忽而听到了一声语气平淡的建议：“可能有些多嘴，但如若只是想要知道平民的意见，直接用手机看会不会更方便些？”


    嗯嗯，手……什么？


    听到这个与周遭中世纪风格极具割裂感的词汇，海伦虎躯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转身想要询问的时候，正对上一双奇异的双瞳。


    她怔忪在原地。


    不对，这不是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