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心里好不得意。


    付家在顾氏捞钱，这笔钱正是他们捞的总和。


    “顾铭安，你当真一点也不顾念骨肉亲情？”付老太太把矛头指向顾铭安。


    “做我的亲人，你们也配？”顾铭安开口，声音如寒潭冷冰，冷漠，不屑。


    付老太太心口如同被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


    顾铭安自小就不招她待见，对她没有丝毫恭敬，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仇人。


    付婉秋亲生父母找来，顾铭安对待他们又像仇人，心里一时难以接受，胸口如同被石头堵住，喘上气来。


    她想像之前那般装病，上次闹了一场，付婉秋也没把事办成，再装病只会适得其反。


    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付婉夏不满付婉秋的做派，出言讽刺，“付婉秋，婶子再怎么说也把你养大了。咱们小时候多苦，你也知道。婶子要真贪你身上那点东西，留下东西把你扔了岂不更好。


    亦或者她在医院见钱起意，偷东西就行，偷个孩子被人发现要坐牢的。


    那么艰苦的环境，多少人把女儿卖了换钱或者扔了，就为了节省一口粮食。那个时候不是为了养你，堂哥他们也不会面黄肌瘦，你现在有钱了，一个个都开始指责婶子，我就问你们一句，哪来的脸。


    是，我们是利用顾氏敛财，想过好日子，这有错吗？亲戚之间不就是互相扶持。


    如果大家都各自过各自的，在灾荒年，你们早就饿死了。”


    付婉秋抿着嘴，认同她的说法。


    灾荒的时候，家里穷的一碗粥里面只有几粒米，吃野菜，挖草根，她多吃一口，大哥他们就少吃一口，就这，家里也没亏待过她，那个时候，许多人家养不起女儿，卖了或者送人，她身边有好几个小姐妹被送出去。


    她只觉得自己幸运，降生在这样的人家，后来大家扶持着一起度过那个年代。


    现在听了付婉夏的话，她觉得自己是过于武断了，她就是一个养女，且还没有血缘关系，把她扔了，或者送人，或许她还在哪个山沟沟里呆着，哪有现在的日子。


    付婉秋好不容易狠下心来，又动摇了，抵着头仍旧不肯再跟他们说一句话。


    付老太太见她神色松动，朝付婉夏点点头，示意她做的很好。


    当年与付老太太一起在医院干活的同事进来时，感受到病房里压抑的气氛，偷偷用余光往屋子里的人身上撇，最后落到付婉秋身上，浑浊的目光逐渐澄澈，“你就是当年丢的那个小女孩？”


    付婉秋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怎么确认的，“你为什么确定我就是丢的小孩？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这么多年过去，面容早就发生了变化。”


    同事嘴角露出苦涩的笑，目光游离，似乎陷入回忆之中，“你长得跟你妈一模一样，我怎么会认错。你丢了后，你妈一夜白头，疯了一样在医院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你。那一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付婉秋愣了一下，不解道：“你亲眼看到是我刘桂兰偷的我吗？”


    刘桂兰就是付老太太的名字，已经很多年没人这样称呼她了。


    同事下意识看了一眼秘书的方向，“我没见她偷你，只是有一次见她抱着一个孩子偷偷摸摸从医院出去，再后来就听到王家孩子丢了的消息。”


    付婉秋道：“你为什么没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家，你说了，我们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


    “当时那种情况，我又不确定，就不想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何况我问过刘桂兰，她说抱着的是她侄女，她妯娌跟你妈差不多时间生产，我就没多想。”


    付婉秋审视了她片刻，摇摇头，“不对，你在撒谎。”


    同事紧张道：“我快入土的人了，有必要骗你吗？”


    付婉秋无言以对，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孰是孰非已经没有办法定论。


    付家这些年对她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村子里尤其是山沟沟里的女孩亲生的也就这样，他们没有在最艰难的舍弃她，若是那个时候，付家拿着当初的寻人启事去找她的亲生父母，家里日子就不会那样拮据艰难。


    就冲这一点，她也没办法去怀疑付老太太当初是把她偷走的。


    但付家这些人对顾铭安下死手，这一点她无法原谅。


    付婉秋看了付家这些人一眼，接着道：“不管事情真相如何，这些年该还给你们的恩情，我都还了，之前你们挪用公款、贩卖公司机密，我也再让顾铭安追究，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付老太太哭着抓住她的胳膊，“你真的舍得断掉咱们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


    付婉秋叹了口气，“我就是顾念母女情分，才对你们一忍再忍，才会为了你们一直委屈顾铭安和顾书霆父子。如果你们只是利用顾氏捞金，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万万不该对顾铭安动手，还隐瞒我真相。我对你们掏心掏肺，你们要挖我心肺，这样的母女之情我要不起。”


    付老太太还是不愿放弃，“对顾铭安动手，是他们不对。他们当时就是想吓唬吓唬他，是顾铭安让人把他们轰出去，他们急了才动手，棍棒无眼，当时他们就是拿着棍子自保，真的没有想到会伤顾铭安。”


    闻言，付婉秋与她对视，见付老太太眼中浮现出几分算计，便知他们根本就没有认识到错误，还在往顾铭安身上泼脏水，“我不想再听你们狡辩。说句实话，就算没有这些事，从你们开始逼我打压顾铭安开始，我就有了跟你们决裂的心。我一次又一次给你们机会，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逼我，最后耗尽了最后一点亲情。”


    付老太太知道事情真的没有了转圜的余地，道：“不管怎么说，我也养了你这么多年，想与我划清界限也行，一次性给我二百万养老费。”


    付婉秋冷笑，“我给你两条路，一，他们坐牢，我给你五百万养老费；二，你们一家人消失在我眼前，这辈子不再骚扰我，你看着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