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回答，像是一道尖锐的刀直插秦念的胸口。


    恋哥癖。


    简直无解。


    秦念有想过秦至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情感，最多就是依恋与崇拜，而不是如今这种状况。


    在秦念接受无能时，秦至看着秦念脸上全是他造成的白色液体，原本亢奋的表情瞬间转变为恍惚，接着就是无措。


    像是一个玷污了神明的牧师一样，手不由得颤抖，咣地一声，秦至没有任何铺垫，双膝下跪。


    突然弄出的声响，让秦念心脏频率加速。


    他又要干什么？


    秦念顶着脸上的污秽液体，内心一阵狂躁。


    他现在不能醒。


    一旦清醒，那么他和秦至的关系，不可置否，一定处于白热化。


    不利于他后续的计划。


    秦念沾染黏液的眼皮微微抖动，内心后悔不已，宛如苦涩难咽的茶水一样灌入他的心底。


    早知如此，他一定虚构一个身份，不会为了后期能够便捷地找到合适的背锅侠，导致现如今的后果！！！


    不同于秦念，弹幕却一直震惊于秦至前不久做的坏事：


    【我刚才是生动形象地看了一部射是一种能力吗？好像有点短啊，感觉处男第一次。】


    【老婆脸上的液体，乱七八糟的，为什么我会想弄得更糟糕，对不起。】


    【弟弟对哥哥，这样……强烈谴责！！！可是念念老婆，你嘴角的浊液，好涩。】


    【掐红的脖颈，憋着潮红的漂亮脸蛋，强迫口口，人之常情，太生活化了，是我也想。】


    【恋哥癖吗？太有礼貌的总结了，我看是想up哥癖［放大镜仔细看jpg］】


    碰——


    一道道连续不断的撞击，秦念躺着的沙发宛如地震一样，晃动不绝，山崩地裂。


    但碍于秦念瞧不了秦至在做什么，系统686便解释了下：


    【宿主，秦至好像在下跪磕头……】


    秦念闻言觉得秦至莫名其妙，胆大地侵犯他哥口腔的事情都做了，然后干这无用的道歉，未免离谱至极。


    磕头的动作，没有延续很长时间，一阵短暂的沉寂过后，秦至从慌乱中醒悟，艰难地站起身。


    他头上伤痕累累，眼睛却盯着秦念。


    炙热的目光。


    秦念心头一紧，他不会又要。


    然而，秦念的猜想错误，秦至猛地俯下身，用他的指腹像是涂抹珍贵的面霜一样，将秦念的面部轮廓描绘一遍，喃喃自语：


    “哥，你好漂亮。”


    “脸上都是我的东西。”


    无逻辑的语句，秦念却毛骨悚然，秦至是癫了吗？还是疯了吧？


    秦至依旧固执地绘画，直到他看到秦念脸上全是他的静夜，阴冷的俊脸，布满疯狂的偏执。


    同时，又藏着不可言说的惧怕。


    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瞳孔豁然收缩，神色错乱地离开了沙发。


    秦念松了一口气，他再也忍不了，想要睁开双目，这时，鬼魅的脚步声再度袭来，脸上从黏糊糊变得冷冰冰。


    秦至在帮他清洗脸，不对，是在处理证据。


    秦念在得知这一点，不由得庆幸，他刚才没有立即张开眼睛。


    秦至擦拭着浊液，依靠微弱的月光，躲在黑暗的阴影部分，嘴角咧到最大的弧度，他好似获得了最大程度的满足。


    阴森森的夜晚，配合秦至癫癫的语句，像是晚会上的篝火般完美无缺。


    “哥，你要是每天都像今晚一样，就好了。”秦至痴迷地说，湿润的毛巾按压秦念的红肿的嘴角，“嘴巴不是用来提及那些不好的，是专门来帮弟弟的。”


    他忽地顿了顿，突然发出嘶哑的哭腔，无厘头的语调：


    “哥，你说过，会尽自己的全力，帮我。”


    此言一出，秦念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小可怜的宠弟人设说出要帮助弟弟的话，并确定秦至已经无可救药了。


    恶毒的他，露出暂时崩溃且无奈的心声：系统，秦至不止恋哥癖，我怀疑他脑子需要看心理医生。


    686：【……】


    把怀疑去掉。


    *


    一夜荒唐过后。


    秦念看待秦至，已然无法采用正常人的视角。


    等到清晨，他一睁眼，耳畔就是秦至忙碌的声响，秦至在厨房上为他准备早餐。


    秦念看着秦至认真地叠他包好的三明治，一份没有番茄，另一份全家福的配置，相同的点，都把三明治外面的边用刀切掉。


    秦至现在很正常。


    这是秦念的第一感。


    他收回视线，秦至却突然出声，“哥，醒了就洗漱。”


    “我准备了两种早餐。”


    秦念没有回应他，从沙发上起身，快马加鞭地走到洗漱间。


    也不管是不是杂牌，连忙往脸上糊满男士清洁洗面奶，搓洗他漂亮的脸蛋。


    秦至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改变他昨晚干的事情。


    恶心至极。


    秦念揉得脸颊红润，才满意地冲洗，刷个牙就走了出去。


    秦至一反常态，像是一只乖顺的金毛犬一样，坐好，但眼神宛如一只幼稚的狼崽一样，盯着秦念。


    秦念坐在他正对面，看着前面的早餐，一共四份，两份中式的豆浆油条，两份牛奶三明治。


    正常来说，一人一份刚刚好。


    四份，奇怪之余，秦念品出了秦至补偿的意味。


    好像是一种对他哥哥做了坏事的惭悔。


    秦念眯了眯眼睛，秦至观察秦念的神态变化，“哥，是都不喜欢吗？”


    “太浪费了。”秦念根据他穷光蛋的人设说道，“我随便吃个馒头就好。”


    “可是，我想给哥吃好的。”秦至音量很小，整个人失魂落魄的，“馒头没有营养。”


    “小至。”秦念继续打感情牌，他即便对秦至昨晚的所作所为感到恶心，然而事已至此，他只能依靠这些，获得更大的利益。


    “哥哥，身体早就定型了，长不大也长不高。”


    “你不一样，还能长。”秦念说，“你把这些都吃了吧。”


    语音刚落，秦念就只喝了一杯豆浆，剩下的用强硬的目光逼迫秦至吃掉。


    那种无微不至的温柔视线。


    秦至低下头，一口口塞入，藏在头颅下的眼眶全是泪光，脑海反复出现他哥含着他……


    以及，现在以他为主的言语。


    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心尖交加，对打。


    秦念见状，觉得可以趁胜追击了，惩罚秦至这样的人，就要用软的方式。


    忽地，他灵光一闪。


    “小至。”秦念起身走到秦至身侧，“好像自从你成年后，哥哥就没有给你拍过照片。”


    “你正好回国。”


    “拍一次，下次，可能就没有机会了。”秦念的声线很柔和，脸上全是温和的笑容。


    照片这个，是秦念看到日记账单里面之前秦念的经常念叨的事件之一。


    当然，除了照片外，还有另一个……


    秦至闻言捏着三明治的手一顿，咀嚼的动作豁然僵住，从小到大，他不喜欢拍照，因为照片里面的他，总是和这个世界不相配。


    他哥截然相反，喜欢摄影。


    所以，他也能够在各个年龄段获得一张珍贵的记录。


    “哥，想拍就拍。”


    “哥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有意见。”


    秦念行动力很强，在秦至仍旧倔强地在客厅内，努力填饱自己肚子时，他进入房间，翻箱倒柜。


    他记得这里有一个满是灰尘的富士相机。


    反复在书桌上搜索，像是他记忆错乱一样，根本找不到相机的踪迹，疑惑时刻，秦念的视线无端落在那个禁闭的衣柜上。


    不会在里面吧。


    秦念刚想走过去，系统发出不妙的电流声，他瞬间脚步停住，用心声进行询问：系统，这里面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686沉默了会，打算告诉秦念之际，门口传来秦至的脚步声，“哥。”


    “忘记跟你说了，相机，我昨晚拿来用了。”


    秦念闻言扭头看向秦至，他手背在后面，一接触到秦念的目光，立即将手心上的相机显露的出来。


    秦念走了过去，接过相机，检查了下相片纸，正常来说，长期未使用的纸张应该有部分灰，而不是崭新的。


    他用过。


    秦念想道。


    具体用在那里，秦念不想深究，毕竟他目前不能和秦至撕破脸皮。


    “那小至，你坐在床上，哥哥给你拍张。”


    “哥哥，也好久没拍了。”


    “可能有点生疏，拍得不好，不要怪哥。”秦念拍了拍秦至的肩膀，上面结实的肌肉很硬朗，有点硌人。


    秦至点了点头，在床边上正襟危坐，秦念则是对着镜头哈了口气，清理了一下，秦至见状看到秦念温热的口腔内部，忍不住紧了紧喉咙。


    眼睛执着得望向秦念的方向，不愿放松一分。


    秦念像是缺心眼般，用衣袖抹了抹有雾气的镜头，便开始帮秦至拍照。


    镜头内的秦至，不同于他第一次见到阴冷，反倒有点柔情，好像在看待情人一样，不像是对待兄弟的神态。


    “茄子。”秦念一喊出声，手按向相机的拍摄键，秦至却忽地举起手，“哥，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再拍吗？”


    “什么问题？”秦念愣了下，问道。


    “哥，如果我不是你的弟弟，你也会对我那么好嘛？”


    秦念将相机往他左手边移动了会，皱着眉头，不理解秦至的话，“不会。”


    “因为你不可能不是我的弟弟。”


    “你从出生的那天，哥哥就在没有离开过你的身边。”


    “不要讲胡话了。”秦念像是一个无奈的哥哥一样，再次叹了一口气，“你是因为害怕哥哥不要你，才回国的吗？”


    “不是。”秦至滚动喉结，喃喃地回道。


    他根本就没出国，他一直在哥哥身边。


    秦念眉头更紧了，思索了下，“小至。”


    “是受到欺负了吗？还是……”秦念欲言又止，沉淀了几秒，“你不用想太多。”


    “只要你愿意。”


    “哥哥的户口本永远有你的那一页。”


    秦至听到户口两个字，像是被电击了般，瞳孔扩大，脑海中闪现出一道道黑白色的记忆。


    宛如放映的老旧电影，一幕幕磕磕绊绊地出现，耳廓旁边模糊且清晰的声线与此时秦念的声音重合。


    他不经说出一句，不着头脑的道歉。


    “哥，对不起。”


    语气混合着错愕，凝重，无措三种情感。


    此时，秦至的精神状态和前晚简直一模一样。


    秦念轻咬了下唇瓣。


    这——


    大白天的就不必发疯。


    秦念挪动了下后脚跟，瘦弱的肩膀为之一颤，他两眼一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秦至这小子，他该不会要坦白昨晚的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