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反扑于黑夜，躁动的气流演变为安宁。


    酒店房间内，秦念的脸颊趴在柔和的枕头上，身上各处红点弥漫，梦中微微嘟起的唇瓣。


    糜烂。


    像是被无情地摧残多次一样。


    满足的魅魔，因为饥饿突出的特征消失殆尽。


    秦念一张开眼睛，刚想抬起他的手臂，瞬间塌了下去，小巧的下巴抵在枕头中央，望向旁边。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以及见他清醒就开心转圈的小果冻。


    除了身体上的不适。


    跟之前吃药后，一模一样。


    秦念清了清喉咙，嘶哑无力，像是破烂的收音机般难以开口。


    刹那间，对所谓金主的仇恨值飙升。


    他是第一次被这种酷似绑架的手法。


    而且——


    秦念握紧拳头，一手砸入枕头上。


    “嘻噗。”


    小果冻猛地发出声响，迅速奔向秦念的拳头下面，变成一摊水，似乎担心秦念伤到自己。


    686趁机翻译：【妈咪酱不要打打，会痛痛，你和papa结合了，好喜欢好喜欢的味道……】


    秦念一听，顿了片刻，心头生出一股火，“滚。”


    小果冻死活不愿意，反而沾在秦念的拳头上面，像是甩不掉的口香糖般黏糊糊的。


    秦念感受到与昨晚失控的粘稠的水感，厌恶不已。


    686：【宿主，没事哒。】


    【你昨晚是被魅魔的饥饿导致的，不是你的主观能动性。】


    “系统，又不是你被艹。”


    “你肯定没事。”秦念不吃686哄他，“还有，你昨晚怎么想死了一样。”


    686系统电流声一堵，不敢直接回答秦念，系统是不能干涉宿主隐藏属性的本性。


    它也无法看着秦念，倔强的饿死。


    入梦方式确实有效，但有段挣扎饥饿的时间。


    【宿主。】


    【事已至此，你不也饱了吗？可以撑一两天不进食了。】


    秦念闻言脸色难看了起来，才一两天。


    【更何况，宿主，看床头柜。】


    秦念板着他漂亮的脸蛋，不情不愿地瞟了眼床头柜，昨晚的金主事件，已然让系统686信任度降低到谷底。


    凭借最后一丝丝的信任。


    秦念看到了牙白色柜子上面两个大黑箱子，支起身子，一手拖进床上。


    踏踏——


    箱子像是爆满一样裂开，露出里面一沓沓整齐的钱。


    箱子内部，细心地写上了这些钱的用途。


    一箱是秦念给他弟弟用于留学。


    一箱是秦念这段时间还债的数额。


    再搭配上秦念打工赚的生活费，恰到好处地让秦念活下去。


    秦念一看这些钱，脑子忽地涌现出在家里看到的日记账单。


    一切都有了答案。


    所谓的金主，想要控制他。


    一直在管理掌控他的经济来源。


    使他必须跟他见面，进一步……


    “呵。”秦念眼底一片冰冷，啪嗒一声，将箱子推到床底，钱一股脑地跌落于地板上。


    忍着身体上酸痛，秦念一脚接着一脚，狠狠地踩踏那些钱。


    宛如在发泄自己的怒气。


    将钱当做了金主一样折磨，践踏。


    粗糙的纸钱，触碰到秦念娇嫩的脚板，酥麻，微疼的同时，不但没有缓解秦念的愤怒，而火上浇油。


    【宿主。】


    系统686见秦念因为踩钱的动作用力过猛，以及昨晚的激烈，导致脊骨抽疼，又不服地固执咬唇，一道道血印滞留。


    碎尸万段。


    眼球内部像是电影重映一样，不断出现昨晚火热的画面。


    反抗，逃窜。


    啃咬的下唇，强吻的红肿。


    缠绕的亲昵，狠冽地往那人的脖颈上，血淋淋地牙印。


    系统686接收秦念脑海中的回忆，刚想说些什么时，放置在酒店房间的手机发出讯息的提示音。


    秦念停了停，走了几步，随后白皙圆滑的脚趾头按在钱的数值上，顺势拿起床上的手机查看。


    是云孤的短信。


    【秦实习生，上次没还的债务，这段时间的利息，明天办公室一起交上。】


    【实习时期，信誉的重要程度，你应该都知晓。】


    【对了，如果暂时不能还，我这边不太接受你上次的提议。】


    秦念低头看了看，那些被摩擦在脚底的钱，皱着眉头。


    他必须要待在k集团。


    短信又继续发出，一字一顿，仿佛能够看到发信人的神态：


    【除非，你能给我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不喜欢传统。】


    秦念握住手机，拇指按向关机键，手机屏幕暗了下来。


    不喜欢传统的惊喜。


    是喜欢刺激的报复吗？


    “系统，你帮我把这些钱重新放好。”


    686看着秦念弄得一地的钱，有的一沓，有点完全拆封，五六张叠在一起，杂乱无章。


    【宿主，报复可以，但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小可怜人设。】


    *


    秦念拎着两箱钱离开酒店，并没有打算回家，选择去往咖啡店。


    周莉在得知他面试过了后，就通知秦念投入身心到k集团的工作中，咖啡店的工作等他消息。


    秦念从周莉的这段话中，解读出他不用工作，相当于周莉会在交易城长待。


    昨晚魅魔饥饿属性的发作，何瓒差点占便宜，金主趁机……


    种种引发了秦念的警示。


    他在报复云孤和金主期间，绝对不能再发生昨晚的事情。


    哪怕那种事情要发生，也是他玩别人。


    所以，为保万无一失。


    秦念计划先在交易城搞到足够数量的药瓶，如若遇到紧急情况，那就入梦。


    思虑期间，秦念抵达咖啡店。


    果然像秦念所想，咖啡店处于闭店状态，根据之前进入交易城的经验，再度进去。


    喷泉一如既往，秦念却不给一点眼神，接收他假身份，获得了拍卖行将有重要活动的消息。


    直奔拍卖行。


    在到达拍卖行前，秦念换上相对应的服装。


    一款紧身收腰的小西装，同色系的蝴蝶面具，遮住他漂亮的五官。


    一双白色的手套，干净整洁。


    顺利进入拍卖行。


    主管看着秦念按照拍卖行规矩的打扮，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等下你跟着小r上去。”


    “他会告诉你，你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主管抬起手，叫小r的男人出现在秦念面前。


    同样的制服。


    不一样的魅力点。


    “我是要在喊你乔治还是小至。”小r笑着说，“小至比英文名好点。”


    秦念没有反对小r，只是默认他的叫法。


    他弟弟的身份，怎么叫都无所谓。


    身份，用于金蝉脱壳而已。


    小r见状就领着秦念上拍卖行的第三层，从其他同样装扮的人手中，得到两个推车。


    一黑一红。


    黑的递给秦念，红的，他自己推。


    两个人并排走着，小r的嘴巴没有断过，符合主管所言，跟他讲述着工作内容。


    “活动开始后，拍卖也跟着开始。”


    “今晚的拍卖品。”小r从兜里拿出一张表格，“这里是详细的介绍。”


    秦念一把接过，一入目，就是他想要的药瓶。


    剩下的虽然很珍贵，但对于秦念来说，不是必需。


    不过——


    好像有点太顺利了。


    “工作很简单，我们要给尊贵的包厢推荐拍卖品。”小r说。


    “他们来拍卖行，没有自己准确想买的吗？”


    “不清楚。”小r顿了顿，“毕竟拍卖从来就不是重头戏。”


    “这些是顺带。”


    “客人们不缺财富。”


    “也不会缺获得这些拍卖品的渠道。”小r见秦念卷了卷表格，“表格里面的东西，溢价很高。”


    “我们吃这部分的百分之八十。”


    “所以，真正价值不菲的拍卖品，也不会出现在表格里面。”


    秦念听懂了小r的意思，其实他是在做拍卖行的销售。


    推车哗啦啦滚动地板的声响，不间断地涌出。


    秦念收好那张表格，跟随小r，前往第一个包厢。


    小r在推开包厢门前，停住脚步，转身对秦念提了个醒，“小至。”


    “我们虽然都是怪物。”


    “但是怪物和怪物不一样。”


    “不可避免会有交易产生。”


    “没有见过世面，也要装见过。”小r极其认真地对秦念说。


    语音刚落，小r恭恭敬敬地推开了包厢的门。


    一个落天窗锁在包厢内部，一套奢靡雕刻金条的蚕丝沙发，包围白玉般透亮的桌面。


    随意望向看，便能够一览下面正在进行的拍卖。


    各种形式的交易，无论什么，都能够沦为货物。


    秦念慢慢推动黑色的推车进入，里面的人在进行某些“游戏”，小r见状不吃惊，且熟练地鞠躬问好：


    “云总。”


    “何总。”


    “陈总。”


    “莱少。”


    秦念闻言透过蝴蝶面具看到了熟悉的四人，并且猛地对上了云孤的双目。


    何瓒张到一半的嘴巴合上，手中的牌往胸口收了收，看向秦念的方向，上下打量秦念的身材。


    这时，突现第六感——


    他好像见过，摸过。


    莱曜垂着眼眸，盯着他的牌，似乎想离开这里，分明不想待。


    陈棋则是瞧着像是在看牌思考，实际一直看着他的手腕。


    秦念咣地吞了吞唾沫，小r以为秦念过于紧张，有点担心，秦念可能无法进行下一步。


    于是乎，小r拍了拍秦念的肩膀，说：


    “小至。”


    “你介绍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