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个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么痛。


    天道就像被抽了虾线似的没了力气，连叶瑶青的嘲讽都没有听进去。


    他突然觉得，女主会想要离开也并非全无理由。


    他或许，是应该宽恕一点，原谅她的自私的。


    天道：“......沈燕没来吗？”


    系统：【沈燕在毒池修养，而且，她已经放弃找你合作的打算了。】


    叶瑶青：“等等，你怎么知道其他地方的事，这不是天道视角吗？怎么还能换频道？”


    系统：【不是啊，不过我以为你会更喜欢看他的衰样儿，这才一直以他的视角播放的。】


    叶瑶青：“......”


    系统：【怎么，你不喜欢？】


    叶瑶青：“换，天天看一个你看不腻啊！”


    系统懂了：【那你要看谁？】


    叶瑶青略一沉思：“燕儿吧，她离开卢尚书府没几天就有本事把人给灭门，想来是另有奇遇。”


    然后一人一统就无视了天道的话直接转频道了，没一个理他的。


    天道：“你们！”


    那种冥冥之中被注视的感觉消散了，之前还觉得吵，觉得烦，如今天道躺在冰冷的地上，头一次感受到了凄凉是何种感受，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却是那个逆……她的常态。


    池水幽绿，草木都泛着暗色的红光，一只只巴掌大的蜘蛛悬丝挂在半空中，让这个温泉显得格外诡异骇人。


    池子不深，仅没过膝盖，一女子立于池中，将一只试图落在她肩上的蜘蛛弹开。


    她低头看着手中事物，头发披散在肩头，遮住了脸颊，让人看不清楚容貌。


    “难为我冒险为她引开敌人，结果她还是被抓走了，真是无能。”


    沈渡：“倒也怪不得他，谁能想到红雨会背叛呢？”


    “红雨......”沈燕红眸微微眯起：“能让这种人都背叛，高贵的主子不该从自己身上找点原因吗？”


    沈渡不明白沈燕的意思，而沈燕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沈燕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半令牌，一双红眸泛着诡异毒光，晦暗难明：“竹篮打水，到底是功亏一篑！”


    “她，实在叫人失望！”


    沈渡站在岸边，表情是难以掩饰的担忧：“燕儿，你真的决定放弃叶瑶青？没有他，我们恐怕对付不了傅烬煊。”


    沈渡知道傅烬煊的手段，尤其是这段时间更是让他心惊胆战，比起傅烬煊的手段，更让人忌惮的是他的运气，简直就是世界的宠儿，每次都能精准的避开危险，反倒是沈渡好几次都差点暴露。


    也幸亏他曾经愚忠的形象深入人心，这才没叫人怀疑他，险之又险的逃过一劫，尽管如此，短期之内他也不敢再有动作了。


    沈渡：“如今傅烬煊功体即将恢复，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提到这个，沈燕抬眼看他：“哥哥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这天下除了你没人能恢复他的武功吗？”


    沈渡：“那也架不住有人传功，灭煊阁阁主——左行洲，他的实力深不可测，有他插手，我们的复仇行动只会困难重重。”


    “灭、煊、阁。”


    沈燕嘴里细细研磨着这两个字，一直摩挲着令牌的手指转动，突然将手中的令牌翻了个面，上面赫然是独属于灭煊阁的图案。


    叶瑶青：“哦，居然是另一半圣令。”


    灭煊阁虽然圣令为尊，但因为叶瑶青是个讲道理的人，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以大义‘打’动了他们。


    让灭煊阁的人把拥有圣令的傅烬煊给卖了。


    所以这个圣令具体的地位——老实说叶瑶青觉得也就那样。


    沈燕：“灭煊阁灭煊阁，居然这么鼎力相助傅烬煊，倒是有违这个名字了。”


    “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想对上他们。”


    “那日我被丢下悬崖卷进暗河中，却见一具不知死去多久的白骨。”


    “一副剧毒，还有这半令牌就是所有的线索，尽管无意，但承蒙前辈恩情，我本该为他报仇，却苦于一直没有线索，如今他的门派现世，却是在帮助我的仇人！”


    沈燕拽紧了手中的令牌，那副剧毒确实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却也与她的体质意外的合拍，让她得以脱胎换骨，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药人，还是不受人控制的那种。


    要不是见这位前辈死去已久，她甚至会怀疑这毒就是有人为她量身定做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


    瞧那木盒上的岁月痕迹，恐怕炼制的时候她还在牙牙学语，路都走不稳呢。


    沈渡：“灭煊阁的人对你有恩，你该不会……”


    “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的，哥哥。”


    沈燕冷声打断，直接表示他的担心太多余：“灭煊阁是灭煊阁，傅烬煊是傅烬煊。”


    “我虽承受了那位前辈的恩情，却也为他安葬埋骨，请人超度，让他不至于铺尸荒野，做个孤魂野鬼。”


    “他日若有机会查明真凶，我也会在能力范围内为他报仇。”


    “是的，不可否认那位前辈于我有再造之恩，但傅烬煊，傅家，他爹害的我沈氏家破人亡，害得我们兄妹成了孤儿，失散多年。”


    “傅烬煊骗你效忠，却对我赶尽杀绝。”


    沈燕冷哼一声：“如果没有傅家，没有傅烬煊，我也不需要这个再造，更不必吃这么多苦！”


    “恩与仇，我分的清楚！”


    沈渡：“燕儿......”


    几乎不需要沈渡的提醒，话音刚落沈燕就意识到自己太偏激了，偏激并不可怕，但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冲动掌握行动，让仇恨控制己身，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她可没想过要用自己的命来陪这个烂人同归于尽，她的命可珍贵着呢，日后还有大好的人生等着她，傅烬煊算个什么东西？


    思及此处，沈燕轻叹一声，平缓了语气：“最多，如果真有那一天，只要灭煊阁不挡我们兄妹的路，我不会对灭煊阁的人下手。”


    沈渡欣慰道：“恩怨分明，这才不负爹娘的教导。”


    “可他们死了。”


    沈燕打断沈渡的话：“哥哥是想像他们一样死的早吗？”


    沈渡顿时一噎。


    沈燕：“重点不是恩怨分明，而是他们不要挡我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