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尖叫声引来了正在周围巡视的管事，隔壁院子里考生也好奇的在外头东张西望。


    沈金枝当时想要捂住邓洮洮的嘴巴，但是慢了一步，嗔斥道：


    “你干什么呀，仔细看看，那是林莹啊。”


    林莹是那对双胞胎的妹妹，之前颜以寒印象中较为胆怯的人。


    些许是被邓洮洮一惊一乍的行为慌住了，颜以寒第一时间还真没有认出来，直到沈金枝提醒才辨别出来。


    院子里灯火通明，大家听闻邓洮洮讲述便一起找寻那道怪声，沈金枝刚才说自己丢不起这个人已经回屋子里休息了。


    “什么吗，原来是只狸奴。”


    院子角落里有只刚刚满月的小猫，不知从那处墙角钻进来，正巧遇上从屋檐上掉落的风铃，玩心大起，才制造出如此怖人的声响。


    邓洮洮见着林家两姐妹和管事都被她惊动，有些抱歉：


    “对不起了，这么晚还打扰了你们。”


    “什么，书院一到晚上就经常起雾，配合着空荡荡的院子，实在是格外吓人，姑娘习惯了就不那么害怕了。”管事说道。


    “我们也是听到声响才出来一探究竟的，图方便就穿了身寝衣，不曾想惊吓了邓姑娘。”林家姐妹道歉道。


    一场闹剧后，为了明日的院试，大家早早就回去安睡了。


    颜以寒躺下，有些疑问，便转头和邓洮洮说道：


    “沈姑娘的目力十分不错，当时那样的情况我第一时间都不一定看得清呢。”


    “那是，她自小毛病就特别多，但就这眼睛可真是无人能比，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好的原因，她的手工也特别好。”


    随着邓洮洮糯糯的声音在黑夜中消散，两人都沉入了梦乡。


    *


    “怎么样？我今日特意请了休沐，送你回家，这几日爷爷正好没有出诊，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颜以寒一完成考试，谭离便在书院外等候着了。


    “还不错呢，不过相比考试，还是考前在书院里的事情更为有趣。”颜以寒边上马车边说道，她把之前的事都复述了一遍。


    “确实，我之前的同窗刚刚进书院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书院虽然清静，但到了夜里阴深程度比荒野林间都恐怖几分。”谭离身有同感。


    “只不过我还遇到了爷爷之前看诊的那户人家，感觉并没有市井中传闻的那么邪门。”颜以寒特别提到了林家那对双生子。


    颜以寒当时只当个趣事给谭离讲了，谁知林家那事一直纠缠到放榜之日。


    那日一大早，通过云中书院选拔的名单都会张贴在城主府外头，谭离早早就派随从去打探名单。


    “公子，公子。”小添兴冲冲地奔进医馆之中。


    “颜姑娘果然通过了，还是明算头名！”他连口气都没有喘上，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述谭离。


    医馆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就连厨娘今日都喜悦了不少，连忙去准备些食材，说要庆祝一顿。


    “颜姑娘，我刚才还看见，你曾今那位姨母家的儿子也考上了，在末尾的地方，不过就是他会和姑娘在一个学堂里了，要千万提防着呢。”小添偷偷跑来跟颜以寒提醒道。


    “我知道。”颜以寒正在按照药方整理药材，任泰考上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李萱也是请了城中最好的私塾夫子给任泰开蒙，花销可不少。


    不过自从颜以寒和李萱坦白后，她便按照约定抽走了一半的钱财，留下一半也是让母子有个念头，在任泰上书院后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别担心她了，书院每年前三甲都会免费用且过一段时间就会和我们一起听课。”谭离此时也来到这边，将剩下的药方一起整理了。


    云中书院大致分为甲乙丙三个班，按照学子实际成绩来，特别是前三甲，书院会在一定的考核后就分入单独的学堂，由院长等人亲自教导。


    颜以寒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制度，颇有些好奇，便还想询问谭离更多的情况。


    此时，谭正刚刚从官府回到医馆，听闻颜以寒考上的好消息，也被医馆喜悦的气氛感染，连同数日的苦恼一同忘记。


    “爷爷还在忙林家的事吗？”谭离上去问道，今日是休沐日，谭正还是一大早就去了官府。


    谭正已经是边境城数一数二的医师了，由官府牵头后，便去看诊林少爷，先前谭正还判断过林少爷并无大事。


    果然，没几天林家少爷就醒来，可还是被噩梦困扰，整日缠绵病榻，林家老爷已经下葬，理应说他就该担起家主的大人，可林少爷担忧自己性命不保，又被鬼魂夺取，专门请了驱魂的大事，还时不时请谭正去看诊。


    前两次，谭正还有耐心的去看诊，可随着次数越来越多，林少爷在谭正看来便是无病呻吟，多次婉拒门外。


    可林家人偏不死心，只要谭正不同意便在门外一直等，后来还烦到城主府里，谭正一大早就是去处理此事。


    谭正前脚刚刚踏入医馆，还没和颜以寒，谭离说上几句话，林家的人便又追了上来。


    门前小厮拦住了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们这个月都是第几次了，谭医吩咐过了，没有急事就不用来了，林少爷并无大事，他也无能为力，诊断不出什么。”


    “不，不是林少爷，是小姐，林家的诅咒又发生了。”下人慌不择言的禀报道。


    见他面色不对，不像是往常一样，小厮便去禀报谭正。


    说是昨天晚上，林家少爷的女儿，也就是颜以寒之前在书院中相遇的那对双胞胎。


    里面的妹妹林莹夜里起身去如厕，她身边的仆从睡着了，并没有忍心去喊她，而是独自前去。


    也不知这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莹竟走错了路，意外走出了院子里，也不知是不是碰巧，来到了当时林少爷昏迷的那口井旁边，她好似看见了什么，尖叫一声，便昏了过去。


    尖叫声引来侍从，这才发现了在井旁边的林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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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就如市井中传闻林家的诅咒一样，又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大家便都心知肚明的没有告诉林少爷。


    可一大早，林少爷不知是不是预感到什么，硬要去看望他的女儿，结果走到半路便七窍流血，生死未卜。


    谭正听闻这消息便立即赶去了林家。


    颜以寒担忧着林莹便有些愁眉苦脸，谭离察觉到便询问。


    得之后，他讲道：


    “爷爷走的急，想必很多东西没有带上，我们随即跟上去送下就是。”说着谭离便带着颜以寒去往林家。


    去送药材便也是个借口，他们顺利进到了林家。


    林家是边境城中为数不多的富商，庭院建造的便也是奢华至极。


    除去下人和主人家日常居住的院子，还专门建造了用来展览晕染布料的院子。


    院子里高高架起木台，一张张晕染好了的布料随风而起，却又紧紧挂在木台之上。


    白日里看着十分漂亮，可到了晚上就有些许诡异。


    “午安，之前听闻林莹出了事，正巧我要给爷爷送些药材，便顺路来看一看，你妹妹现在可还有事？”颜以寒刚进林家不久，就正好碰到了林荫，这是那对双子中的姐姐。


    她不像是前几日穿着的那么张扬，一身素衣，面上还带着愁容，泪水还在她的眼角未干。


    “谭医师先前来瞧过了，说是没有什么大碍，连同父亲也在他的手下保住一条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林荫回道。


    两人虽然不熟，但她的妹妹也考上了云中书院，虽然她落榜，但有父亲和谭医师这层关系在，总归她们都是同龄人，日后是要一起交往的，林荫还是强忍悲意和颜以寒叙旧。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夫人和老夫人在堂前吵起来了。”下人急匆匆地来禀报。


    林荫也顾不得什么家丑不外扬的了，如今能支撑林家的人都倒得倒，死的死，祖母和母亲是为数不多能在林家有话语权的人，她们可不能在出事了。


    随即她便立刻跑到堂前去。


    还没踏入，就听见了两人的争吵声。


    “老二媳妇，自从你嫁入林家之时，我何曾亏待了你，也不曾要求你每日早起请安，如今他们一到下，你就要走，还要带着我林家为数不多的孩子走，这，这让我一个老太太一个人怎么活啊。”


    另一个较为年轻的声音回道：


    “娘，不是我要走，是如今林家这几位都倒下来了，周围的人虎视眈眈，都要来分林家生意的一盏羹，如果我不外出寻求母家庇护，林家怎么能活下去，如今林荫考上云中书院，定是不用我发愁了，我原本是想着带林莹回去，好让父亲看在外孙女的情面上，心软下来帮林家一把。”


    林家老太太知道了她的想法，不与林夫人再争吵了，只是坐下来，悲呛道：


    “只是当年发生那种事，你回去未必有用，林家的事估计不久就会传得人尽皆知，不谈外出的危险，定会受尽别人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