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全不一样！九号楼这边窗户是东西朝向的，我那个南北通透的设计根本用不上！”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想到自己通宵好几晚画出来的图变成了一堆废纸，心里就堵得慌。


    “全都要推倒重来！”


    老关也懊恼，但他看着秦华手里那份设计精良的图纸，眼里满是不舍。


    “可惜了啊，这图画得多好……”


    他脑子飞速转动，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一把抢过图纸，眼神发亮地看着秦华。


    “走！去六号楼！”


    “啊？去六号楼干嘛？”秦华没反应过来。


    “干嘛？这图纸不能白画！”老关拍着手里的图。


    “咱们去六号楼的1202，把这份设计图卖给他们！”


    “我就不信了，这么好的设计，还能没人要！”


    到了六号楼下，老关直接按了1202的门禁。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老大爷警惕的声音：“谁啊？干什么的？”


    “大爷您好，我们是室内设计公司的，想跟您聊聊……”


    “不聊不聊！”大爷直接打断。


    “我什么都不买！你们这些搞推销的，别想骗我老头子的钱！”


    说完，“啪”地挂了。


    秦华的耐心彻底告罄：“算了老关，人家根本不信。”


    “咱们还是回去想想怎么跟九号楼的客户交代吧。”


    “不行！”


    老关的倔脾气上来了，他捏紧了手里的图纸。


    “为了咱们以后还能理直气壮地去辰光干饭，这单我今天必须拿下来！”


    话音未落，他瞅准一个出门的住户，身子一闪，跟着就溜进了单元楼。


    傍晚，公司食堂。


    李奕辰和陆宇正吃着饭，就看见老关和秦华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两人手里端着餐盘，堆得冒尖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李奕辰好奇地问：“哟，解决了？”


    秦华猛点头，眉飞色舞地开了口：“解决了！李总你都不知道，老关太神了！”


    她把下午的经历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老关冲进楼里，硬是敲开了六号楼1202的门。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愣是让那位防备心极强的大爷坐下来听他讲完了设计方案。


    结果，大爷对秦华的设计图一见钟情，当场就拍板，签了设计合同。


    一个地址乌龙，硬生生被老关拓展成了一笔新业务。


    陆宇听得目瞪口呆：“这……这都行？”


    李奕辰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我这嘴是不是开过光？”


    “下午刚说他可能不好意思来，晚上就给我签个新单子回来庆祝。”


    老关正埋头扒饭，闻言得意地抬起头，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那可不！要不是为了李总这顿饭，我哪来这么大的动力！”


    几天后，天气变得有些怪异。


    全国大部分地区持续干旱，滴雨未下，空气燥热。


    网上甚至出现了各种直播求雨的视频，成了新的流量密码。


    午饭后，李奕辰犯着困，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睡了个午觉。


    下午三点，他被陆宇给摇醒了。


    “李总，李总，快醒醒！”


    李奕辰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怎么了？”


    “中秋福利！”陆宇的表情有点急，“哎呀，我这阵子忙昏头了，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看好多公司都开始发通知了，有的发月饼礼盒，有的直接发现金。”


    李奕辰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没完全清醒。


    “中秋福利？”他含糊地问，“发不就完了，这有什么好急的？”


    “急啊！”陆宇在他面前踱来踱去，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某个公司福利的推送文章。“别的公司都开始内卷了！你看这个，发最新款手机！再看这个，直接组织员工出国游！咱们再不表示一下，军心要动摇了！”


    李奕辰被他晃得眼晕，摆摆手。


    “停停停！”


    “搞那么花里胡哨的干嘛？最实在的，发钱！”


    “直接，简单，粗暴，谁都喜欢。”


    陆宇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对啊！还是李总你通透！发钱最实在！”


    他立马进入了工作状态，手指在手机上敲着备忘录：“那咱们得有个章程。管理层和普通员工肯定得有点区别，新来的员工也得给个欢迎红包，意思一下。我这就让李明去做个中秋节福利发放签字表！”


    李奕辰已经重新躺了下去，用抱枕盖住脸，声音从底下闷闷地传出来：“你看着办，弄好了拿给我签字就行。别拿这种小事烦我，我要补觉……”


    “得嘞！”


    陆宇拿着尚方宝剑，冲出了休息间。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直接一个电话把李明给摇了过来。


    李明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路小跑过来，气息都有点不匀：“宇哥，怎么了？客户那边又出幺蛾蛾子了？”


    “比客户的事重要！”陆宇压低声音，却掩不住眉梢的喜气，“李总发话了，今年中秋，发钱！”


    “发……发钱？！”


    李明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像平地起了一道惊雷。


    他这一嗓子，直接给所有人按下了暂停键。


    几十双眼睛“唰”地一下，聚焦过来。


    “咳咳！”陆宇赶紧用手肘捅了捅李明，示意他小点声。


    但这已经晚了。


    大虎第一个从自己的工位上弹了起来，蹿到了陆宇桌前：“宇哥，我刚才是不是幻听了？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关键词，钱？”


    老赵也晃了过来，推了推眼镜：“陆总监，给大家透露透露呗？是不是李总终于良心发现，不拿月饼盒子糊弄我们了？”


    “就是！”旁边有人立刻附和，“前年的月饼硬得能当板砖使，我带回家，我家狗都啃不动！”


    “去年的水果礼盒也好不到哪去，表面光鲜亮丽，底下全是歪瓜裂枣，我怀疑是隔壁超市快过期的存货！”


    大家吐槽起来，显然对公司前两年的中秋福利积怨已深。


    陆宇清了清嗓子，他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都别急，听我说。”


    “李总体恤大家辛苦，决定今年中秋节，不搞那些虚的，直接给大家发一笔现金福利！”


    办公室里静默了两秒。


    紧接着，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卧槽！真的假的？！”


    “老板万岁！我爱上班！”


    “我就说嘛，还是现金最香！”


    然而，这股兴奋劲儿没持续多久，大虎摸着下巴，第一个提出了异议。


    “等会儿……兄弟们，咱们先冷静一下。”


    他皱着眉头说：“发钱是好，可我总觉得……缺点灵魂。少了点咱们辰光广告的特色。”


    这话一出，刚刚还激动万分的人群，也渐渐冷静下来，开始琢磨。


    “你别说，还真是。”老赵点头，“发钱这事儿，哪个公司都能干。体现不出咱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啊。”


    “对啊，不够酷，发朋友圈都没什么逼格。”


    眼看风向又要变，陆宇头都大了。


    这届员工，怎么这么难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