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秀持续了五分钟，结束时，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纪总兴奋地走到王松云和孟青面前，用力地拍了拍王松云的肩膀。


    “太棒了！王设计师，孟设计师，你们是天才！”


    他意犹未尽地指着商场前的广场。


    “主墙都这么惊艳了，那广场的喷泉，还有那个标志性雕塑，你们有什么想法？”


    南贺立刻把王松云和孟青请到纪总面前。


    王松云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解：“纪总，关于广场的标志，我的思路是……”


    他还没说完，孟青就接了过去，她的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


    “纪总，我有个提议。我们可以把喷泉也做成灯光秀的一部分。”


    “让水流和灯光互动，和主墙的LED屏幕形成联动效果，打造一个沉浸式的光影广场。”


    纪总眼睛一亮：“哦？联动？这个好！这个想法好！”


    他当即拍板：“就这么干！钱不是问题！”


    纪总龙心大悦，豪气地一挥手：“走！今天我请客！全羊宴！”


    “大家好好庆祝一下，顺便我们把喷泉的细节聊聊！”


    听到“请客”两个字，周围的辰光员工都发出了欢呼。


    唯独王松云和孟青，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痛苦。


    下午，公司那位厨神老板李奕辰，亲自下厨给项目组加餐。


    做的是……一顿麻辣牛油火锅。


    他们现在，胃里还翻滚着毛肚和黄喉。


    看着纪总热情洋溢的脸，再想想那滋滋冒油的烤全羊。


    王松云和孟青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南贺！你来安排！找最好的馆子！最好的包间！”


    纪总大手一挥，唾沫星子都带着一股豪气。


    “把辰光的设计师都叫上！一个都不能少！今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王松云和孟青感觉自己现在就能当场归西。


    两人脸上的肌肉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只能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谢谢纪总……”


    “您太客气了……”


    纪总心满意足地上了车，临走前还摇下车窗，冲他们喊：“搞快点啊！我先过去点菜！”


    车子绝尘而去，留下南贺和两个面如死灰的设计师。


    南贺看着他俩，憋着笑，故意问：“怎么样？准备好迎接第二轮美食的洗礼了吗？”


    孟青抱着胳膊，痛苦地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在拒绝。


    “别说了，求你。”


    “我胃里现在还是一场惨烈的战争，毛肚和黄喉正在跟牛油进行最后的搏斗。”


    王松云推了推眼镜，镜片都挡不住他眼神里的绝望。


    “说真的，我现在看到肉这个字，都觉得胃在抽搐。”


    南贺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就知道！”他一拍大腿，“你们老板那手艺，太实在了！”


    王松云和孟青猛地抬头看他，一脸的“你怎么知道”。


    “我下午去你们公司送工程尾款，正好赶上饭点。”南贺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你们李总，非拉着我一起吃。我的天，那一大锅红油翻滚的。”


    “那家伙，我感觉我炫进去半头牛。”


    三个人瞬间找到了共鸣，同仇敌忾地捂着肚子，交换了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那怎么办？”孟青愁眉苦脸，“纪总那边……我们总不能放他鸽子吧？。”


    “纪总就是图个高兴，想表达谢意。”南贺脑子转得快。


    “请客是必须的，但形式可以变通一下嘛。”


    “他预算给得很足，要不……我带你们去唱歌？或者去做个足疗？按按脚消消食？”


    这个提议让孟青的脸更白了。


    “唱歌？我怕我一开口，飙出来的不是高音，是下午的午饭。”


    她猛烈地摇头。


    “足疗更不行，万一师傅一使劲，按到我胃经的反射区……那场面，我不敢想。”


    王松云也觉得不妥，他拿出手机：“我问问公司那帮人什么意见。”


    他直接开了免提，拨通了陈磊的电话。


    “喂，磊子，纪总请客，说去唱K，来不来？”


    电话那头传来陈磊有气无力的声音：“别……别叫我……我人已经废了……”


    “别说唱歌，你让我从椅子上站起来都算我输。”


    电话挂断，王松云又拨给秦华。


    结果大同小异，秦华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快要羽化登仙了。


    “松云哥……我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肉体，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这帮家伙，一个个都废了。”孟青吐槽道。


    王松云不死心，又拨通了常毅的电话。


    “小常，有何高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常毅弱弱但清晰的声音。


    “那个……王哥，南哥也在吧？”


    南贺凑过去：“在呢，你说。”


    “南哥，我就是瞎提个建议啊……”常毅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


    “纪总这请客，说白了就是一笔预算，对吧？”


    “我们现在是真吃不动也玩不动了……要不，您把这预算，折现……不是，折成实物？”


    “实物？”南贺愣了一下。


    “对啊！”常毅的声音兴奋起来，“您用这笔钱，帮我们公司采购点食材呗！”


    “比如买点好肉，好菜！这多实在啊！这才是真正的员工福利啊！”


    这个提议一出，电话这头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空气安静了足足五秒钟。


    突然，南贺一拍脑门！


    “我靠！天才啊！”


    他激动地看着王松云和孟青，“这主意绝了！纪总的心意到了，你们也得到了实惠，还不用受罪！”


    王松云被这个神转折搞得有点懵。


    “不是……就这么……把一顿庆功宴，换成一堆……猪肉？”


    “为什么不呢？”南贺理直气壮，“纪总高兴了，你们满意了，这事儿就办妥了！”


    “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跟纪总说，你们设计师太累了，需要休息。”


    “庆功宴就换个形式，给你们发点福利补补身体！”


    他这套说辞，简直无懈可击。


    王松云彻底放弃了抵抗，他扶着额头，长叹一口气。


    “行吧，你安排吧。”


    第二天一早，南贺的电话就打到了王松云的手机上。


    “喂，王设计师！‘爱心投喂’行动现在开始！你们公司食堂平时最缺什么硬通货？”


    王松云刚睡醒，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啊？哦……肉吧，我们老板做菜最费肉。你看着买点好五花，再搞点大骨头熬汤。”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