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暗河。


    冰凉彻骨，待到洪凌波一跳入就浑身打了个激灵。


    本来生活在古墓就容易阴气过重无法生育，在经过地下暗河的寒气入侵，更是难以养育阴阳。


    若非自身内力阴阳调和的高手，应该是要一生膝下无子了。


    不过世俗门派的门主总在期望于有什么未来的公子千金来继承家业，往往也是事与愿违，倒不如放任年轻弟子彼此竞争。


    古墓派规矩倒是简单。


    如果不是李莫愁非要离开古墓，自然是符合了门派需要的心境，长大之后再练成玉女心经。


    自然就是古墓派掌门。


    反倒是洪凌波因祸得福真正加入了古墓派。


    当她浑身冰寒从暗河离开。


    只见一道石阶之上已有暗门。


    却见公孙绿萼也已衣裳被河水打湿，小龙女却安然无恙。


    “师妹，师叔她有什么秘法能入水不侵？”


    洪凌波还是头一次来到活死人墓，周围湿气是有的，但离开暗河就少了许多。


    反倒是有着烛光点燃。


    机关暗道连通空气，让人呼吸顺畅。


    “你应该也听师姐说过入古墓派的规矩。”


    小龙女走在前边。


    跟在后边的洪凌波看到了祖师画像，连忙哦的一声答应。


    公孙绿萼看得羞愧，心想洪凌波真是闯荡江湖多了，毫不觉得不敬。


    “嗯，今后就要守古墓派的规矩，想要离开古墓可以，但要想与人结为道侣，那人就必须在不知情时愿心甘情愿为你而死。”


    小龙女让洪凌波拜见祖师婆婆。


    又手指一副副石棺。


    “别担心不够用，孙婆婆已托人打造新的石棺，届时我会从暗河将其送入，我们一人一个。”


    小龙女很正经的说出这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师叔。”


    “我师父说古墓派武功注重驻颜，祖师婆婆到终了之时都只是满头白发，没有衰老。”


    “师叔你既然练成了玉女心经，那可能连头发都不会白。”


    洪凌波说着好听话。


    “我们没见过祖师婆婆，不知道她老了什么模样，但祖师婆婆都死了，我们却是也一样会死。”


    小龙女不吃这一套。


    嗯？


    她此时回头看向暗河方向。


    没有人？


    明明跃入暗河之后，从五感得知了杨过也跳到寒潭水底。


    这暗道也是杨过告知她的，怎么会没跟进来？


    小龙女心底有了担心。


    想要走出去。


    却在此时听到冒出水泡的声音。


    这水泡很大，根本不是人做到的。


    隐约还有一丝类似于牛哞的声音，却又含糊不清。


    哗！


    杨过这才跃上岸边。


    回头看向这黑压压的暗河。


    一对灯笼般的眼睛也随之消失。


    “怪不得老顽童说他年轻时来玩，感觉有东西在看着他，好像是真的。”


    杨过喃喃自语。


    他刚才跃入寒潭之地，一踏入就因为不死药之间的惺惺相惜。


    察觉到有一头异兽藏在寒潭之下。


    这寒潭一来有地下暗河，二来与溪水连接，因此实际上是水源取之不尽。


    能在里边潜藏着一只暗蛟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身在终南山，此等人杰地灵的世外高人之地。


    没有异兽才是稀奇。


    只是杨过游到暗河之下，那异兽就退，似乎是杨过身上的不死药气息太重，反而像是上古巨兽，吓得和暗河里的蛟龙不敢妄动。


    杨过吞食过教主，水下一样呼吸，所以非但没有受到水压影响，还想去看个清楚。


    结果终究是被蛟龙逃了。


    只敢远远的注视杨过。


    “看来真要存在不死药，我一开始就能感知到。”


    杨过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被水打湿。


    这一幕看得洪凌波心中猜测，她认定是玉女心经有什么秘法。


    能够以内力保护人体和衣服做到水火不侵。


    事实也的确如此。


    若非大成之境，玉女心经的真气就没法做到如纱衣一般庇护人体，更不可能水火不侵。


    所谓水火不侵，不过是一层内力护着身体，相当于隔膜。


    真正持续的烈焰高温，或者太深的水底高压，依旧会让这层内力无效。


    说到底是林朝英模仿道经里的神仙。


    传说天衣无缝就是这般神奇，可以让人水火不侵，于是也增添了这一效果。


    到头来反而便宜了杨过和小龙女，让二人可以随意潜游暗河离开古墓。


    “是他，逃到古墓也躲不开他，是了，他与师父本就是道侣，我这一生纵然练成多少武功，修成多少奇术，也要被他一一看在眼里。”


    “我纵然胜过爹爹和娘亲的武功，又如何胜过他？届时又是否算弑师。”


    公孙止叹气。


    江湖恩怨难报，她心底更无心思，只求先练十年武功与奇术，再去绝情谷看一看能否炼成新的绝情丹。


    十年内再不乱道心！


    “你来做什么？”


    小龙女明知故问。


    “找你。”


    杨过倒也是直言不讳。


    “你不是古墓派的人，来这里是不合规矩的。”


    小龙女执剑。


    当着祖师婆婆的面，有些事情就不该含糊。


    你杨过再往前一步是认与不认。


    “祖师婆婆也与重阳祖师一生虽未如愿，却也是各有所求，倘若天下太平，二人终了尚未可知。”


    “但终究恨源自爱，何必唾弃。”


    杨过隔空取物却能举轻若重，将王重阳画像放置在石墙之上。


    “你这样不合规矩。”


    小龙女嗔怒。


    这是她难得的怒，但其实古墓派根本没这个规矩。


    “我与你结为道侣，天地可鉴，还有什么规矩。”


    杨过轻功之快是声音未至。


    人已到了小龙女身边。


    “重阳祖师在上，祖师婆婆在上。”


    “还请二位做个见证，今日红烛，白烛皆不重要，唯有此心不变。”


    “杨过愿与小龙女结为道侣，此生共寻武道极境！”


    杨过何其干脆。


    我江湖第一魔尊，需要和你含糊其辞？


    拜！


    磕头就拜！


    小龙女懵懵懂懂跟着拜了三下。


    顿时回想过来这是在做什么。


    她原本都打算一生不去再理会杨过，反正魔道哪来什么信义。


    “果真成了师娘。”


    公孙绿萼叹息。


    心想还是练功吧，等十年后炼一炉绝情丹，就试着看能否找找到大师兄樊一翁，将丹药与秘法教给他。


    从此以后她就在活死人墓了却残生。


    “原来不是所有男子都和师父说的陆展元一样啰嗦。”


    洪凌波心底佩服。


    背后背着的两柄剑都想出鞘来舞一把。


    “好了，就这样吧。”


    “不过古墓派掌门终究是我，若你有什么不端之举，我也只好送客。”


    小龙女说这话毫无威慑力。


    倒是故作生气时显得格外动人。


    “那我能取一块寒玉吗？”


    杨过图穷匕见。


    “何用？”


    小龙女没说拒绝，只是奇怪为什么是一块，如若杨过真的贪心，要一块也无用。


    因为寒玉床本是很大的一块寒玉，本来形状虽然已是天地生养酷似一张床，但还是在打造时削下一部分。


    取来给杨过就是了。


    “去找一个传说中的不死药。”


    杨过在绝情谷密室就经常查阅不死药典。


    自然小龙女也曾看过。


    “麒麟血？”


    小龙女脱口而出这个名称。


    “你也知道？”


    杨过就知道麒麟血之事果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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