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已很久不去主动接触杨过。


    尤其是人少的时候。


    今天全真七子在扬，也包括了已故的谭处端道长灵位。


    郭靖这几日内力空虚，全然是因为一边传授马钰九阴疗伤篇，一边为其治疗。


    厢房的卧榻之上早已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


    上边是已为杨过斟好的茶。


    待到老顽童从窗户一个翻滚进来像是个刺猬一样在地上连转了十多圈。


    全真七子一个个都担心周伯通撞到墙上，都劝他赶紧停下来。


    “老顽童，这时候还在胡闹？”


    “停一下吧，我们明天可要离开去襄阳城，到时候带你一起去玩。”


    黄蓉这句话让老顽童直接双手叉腰蹦了起来。


    “不去不去！”


    “襄阳城有什么好玩的！我要找个好玩的地方钻研轻功，等我练到走路全都是身法的时候再出山，像鬼一样无影无踪的吓死你们！哈哈！”


    老顽童刚说完话。


    杨过已推门而入。


    其实最先出发的是杨过，却比周伯通更晚到达。


    不是轻功弱。


    是杨过对先天功和履霜破冰掌感悟更深之后。


    对于至阴即至阳，至柔为至刚的境界所悟颇多。


    一路上又在倒退老顽童的空明拳。


    毕竟波斯明教这点小事哪里能和杨过多学一门武功相比。


    “过儿，这几日你日夜不停的练功可有损耗？”


    郭靖见面就给杨过送丹药。


    “我内力现在越用越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杨过将轻功融入步伐，身法融入行动。


    一天到晚都在练功，相当于金雁功变成了半个永动机。


    确实是每一刻都比上一刻的内力更深厚。


    “啊！还有此等事？”


    郝大通是个老实人，但在江湖行事也是个勇敢的莽撞人。


    上来就要给杨过把脉再观测一下是否有内伤。


    没想到这碰了一下就被震开。


    什么东西！


    这内功也太邪门了！


    郝大通惊讶的后退，这就是传说中的护体神功吗？


    “不明白了吧！”


    老顽童拍着杨过的后背。


    说是师父，实则处成了哥们，如此一来师侄郝大通反而像是个外人。


    “杨过可是练成了劲力游身的护体神功！先天功也可以的，我师兄说很简单，就是你的极上乘武学练到最高境界。”


    “这练成的路上不就易筋洗髓，还打通了全身的经脉嘛，然后你内力一多，哒，就可以护体了！”


    周伯通说起来是个内行。


    实则他自己都没有练到这一步，连先天功都没能学。


    “师叔啊，你怎么什么事都跟刚知道一样？这说的也太晚了！”


    郝大通握着自己左手腕，以真气来为自己疗伤重新打通经脉。


    “懒得和你说！牛鼻子老道！”


    老顽童说不过郝大通。


    憋了一眼之后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吃葡萄。


    终南山在长安城之外。


    长安有丝绸之路，如今大宋不掌握沙漠商路，长安也在蒙古掌握之中。


    但西域至此还算方便，这些瓜果倒也是好东西。


    如果欧阳锋在这只会说，没有一颗葡萄有白驼山庄的好吃！


    “酸酸酸！”


    “你们葡萄把我算到了，不待了，这重阳宫没法待了！”


    周伯通找到一个理由。


    将葡萄皮吐了一地。


    扭头就跑。


    他才不想去襄阳城玩，那地方一天到晚的打仗，还不如换个地方钻研轻功。


    临走之前还从窗户里扔回来一张小纸条给杨过。


    杨过被气笑了只好打开。


    全真七子担心的凑过来看。


    上边却写着两个大字。


    “再会”


    众人无语。


    谁能管得住一个能左右手玩十几年都不闷死的人。


    黄蓉无可奈何的一笑之后才将一封丐帮弟子送来的密信打开。


    “过儿，这波斯明教的教徒也是你捉住的，所以此事你本就有最先了解的资格。”


    “而此番回襄阳城，我们将引荐你加入丐帮，你既已身兼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两门绝学，将来天下第一大帮的十九代帮主之位自然该由你来担任。”


    黄蓉说出此话。


    全真七子当即明白黄蓉是意有所指。


    杨过会离开，不可能一直留在重阳宫。


    他们只能是欣慰于世上还一个学成先天功的重阳真人的传人。


    “黄帮主！这是丐帮自家事，全真教不该在此多听。”


    孙不二拱手告退。


    “杨少侠，你与全真教之缘不可能就此消散，重阳宫随你来去自如，你还年轻，或许将来经历世间千百事，也会和尊师一样上山修道。”


    马钰轻轻拍着杨过双手。


    他多想回到二十年前，像是在漠北教郭靖内功一样，再教一次杨过。


    可惜他还是老了。


    “杨少侠。”


    “贫道见你以木棍使出的剑法堪称轻快灵动至极，又有全真剑法的影子。”


    “这两本书一是一气化三清的剑法剑谱，二是剑阵天罡北斗阵的阵图。”


    “当年之事已成云烟，你我江湖再见不必多礼。”


    丘处机送上两门秘籍。


    是为答谢杨过解除了全真教的正邪之争。


    也是对过往人生所收孽徒杨康的彻底翻篇。


    有其父未必有其子。


    “多谢诸位道长以礼相待。”


    杨过因功受箓的收下秘籍。


    这下子又有好东西学了。


    全真七子退下。


    只剩下郭靖，黄蓉，杨过。


    郭芙仍旧在赶来的路上！


    “过儿。”


    黄蓉将密信放在桌上。


    双指将葡萄捏成汁洒在纸面。


    一行行字迹方才浮现。


    杨过看向密信。


    内容不多，是为了言简意赅。


    “三位懂波斯语的人分别做了翻译，对照之下确认了真正的内容。”


    “几个波斯明教弟子宣称那三艘船是他们为了入主中原取代西域明教用的，因为他们明教的两大武学皆已失传。”


    “而两大魔道至尊杀了十二宝树王，圣女，以及三位圣火使，明教精锐葬身大海的不计其数。”


    黄蓉都觉得这才是无巧不成书。


    尹克西在阴曹地府遇见了明教这些人会不会笑得打起来。


    “岂有此理！他们为非作歹反倒说别人是魔教？”


    郭靖都生气了。


    “老郭别气，你现在这么虚得赶紧运转内功。”


    杨过不在乎魔道正道。


    反正被他得没有一个无辜。


    “此事关系重大，谁也没想到波斯明教总坛要比西域明教还要弱，当年方腊席卷天下可是跋扈一时。”


    “待我们重回襄阳城再做打算。”


    黄蓉将密信烧毁。


    这时门开了，满眼泪水的郭芙一进门就看见黄蓉在烧东西，郭靖在打坐，杨过在笑。


    所有人都不关心她累不累。


    一气之下更是哭得没了样子。


    “杨过！等我练成金雁功，一定要在你脸上飞过去！”


    郭芙哭得发抖。


    “你前天还说要练成金钟罩让我降龙十八掌都打不伤你，还要反弹打死我呢。”


    杨过是懂起郭芙的。


    二人争吵一番。


    谁也不服谁。


    杨过见老顽童不知去向，独自去了住的厢房庭院。


    这里再没有其他熟人，更没有张怀民。


    坐在院子里。


    享受着在终南山这避世圣地的最后一夜。


    玉女心经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延年益寿，常葆青春，为轻功加成的心法是真难练。


    “必须得有两个人啊。“


    杨过躺在院子里的藤木摇椅上。


    看着天上的月亮。


    越看越像是同样苍白的一张脸。


    “龙姑娘，天冷要添衣的。”


    孙婆婆为寒潭外满头湿发的小龙女披上衣裳。


    “婆婆，不冷的。”


    小龙女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知为何怎么也挪不开眼。


    婆婆打听说，那个人明天就要下山。


    无妨。


    回古墓练功吧。


    练多了，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