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我只信兄弟的血不会白流!
作品:《我,无双国士,助祁同伟胜天半子》 一张从市局食堂借来的长条桌。
几把折叠椅,构成了“利剑行动”的指挥中心。
祁同伟面前,堆着半米高的卷宗。
全是关于塔寨村。
近五年来的所有报警记录,和未了结的案件。
大部分,都只有薄薄几页纸。
记录语焉不详,处理结果潦草敷衍。
祁同伟一页一页地翻着。
没有抽烟,没有喝茶。
只是看。
他看得极慢,极专注。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
发信人,李飞。
内容是一份详细的人物关系图。
以林耀东为中心,辐射出整个塔寨林氏的宗族脉络。
三房,各自的头人,核心的马仔,盘根错节,一目了然。
祁同伟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最后停在一个名字上。
林胜武。
这个名字,在卷宗里出现的频率最高。
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还有一次故意伤害。
但每一次,最后的结果都出奇地一致。
要么是“双方和解”,要么是“证据不足”。
祁同伟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李维民的办公室。
“我。”
他只说了一个字。
电话那头的李维民立刻回应。
“祁厅,有什么指示?”
“关于李飞同志的通缉告示,可以撤了。”
祁同伟的口吻,是通知,不是商量。
李维民在那头顿了一下。
“好,我马上安排。”
“还有。”祁同伟继续说。
“对外,我们这个组,不叫联合调查组。”
“叫联合督导组。”
“督导。”
两字之差,天壤之别。
调查,是平级协作。
督导,是上级问责。
这意味着,东山警局的每一个人。
都将处于被审视的位置。
“明白了。”李维民的回答很干脆。
祁同伟挂断电话。
把林胜武那份薄薄的卷宗。
从文件堆里抽了出来。
单独放在一边。
……
东山市公安局。
当李飞穿着便服,重新踏进这栋大楼时。
所有看见他的人,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有惊讶,有躲闪,有同情,也有疏远。
走廊里,原本还在交谈的警员。
看到他,都默契地停下话头。
死一般的寂静,缓缓蔓延开来。
李飞谁也没看。
他径直走向局长办公室。
门没关。
李维民和马云波都在里面。
李飞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他站定在办公桌前。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养父,一个是他的上司。
马云波抬起头,面色疲惫。
“李飞,你……”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李飞打断他。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马云波身上。
随即又转向李维民。
“这么多年,塔寨是什么情况,你们两个,真的不知道吗?”
“那些失踪的人,那些被打残的人,那些莫名其妙不了了之的案子!”
“你们为什么,一直要捂着盖着?”
“为什么非要等到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非要等省厅的人下来,把我们东山的脸皮,按在地上踩,你们才肯动一下!”
马云波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烟,手有些抖,半天点不着火。
“李飞,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看得太简单。”马云波的声音很沙哑。
“塔寨是东山第一村,牵扯到多少人的饭碗,多少家庭的生计?贸然行动,会引发多大的动荡,你想过没有?”
“我这么做,是为了顾全大局,是为了保护我们东山更多的同志!”
“保护?”
李飞重复着这个词。
然后笑了,笑声里带着冰冷的嘲讽。
“拿兄弟们的命去填,换你所谓的稳定,这叫保护?”
“宋扬是怎么死的?你们忘了吗!”
“他就是被你们这个狗屁的大局给牺牲掉的!”
“放肆!”
马云波猛地一拍桌子。
站了起来,气急败坏。
“你怎么跟领导说话的!”
“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为了什么?我老婆到现在身上还有三颗取不出来的弹片,她每天晚上都痛得睡不着!我图什么?”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山!”
一直沉默的李维民。
此刻,终于抬起了头。
他看着情绪激动的马云波。
眼神里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云波。”他开口。
“你说你为了东山。”
“是为了东山的老百姓,还是为了你自己头上的这顶帽子?”
马云波的身体僵住。
李维民继续说。
“你所谓的保护同志,是不想让他们去冒险,还是怕他们查出点什么,动摇了你的位置?”
“你捂盖子,是怕塔寨乱,还是怕塔寨的火,烧到你自己身上?”
马云波的脸,瞬间涨红,又转为死灰。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最后,他颓然坐下,把脸深深埋进了手掌里。
办公室里,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许久。
李飞转向李维民。
“我要复职。”
“我要加入专案组。”
李维民看着他,缓缓摇头。
“不行。”
“为什么?”李飞追问,“通缉都撤了,我为什么不能归队?”
“因为你已经不是警察了。”
李维民的回答,让李飞愣在原地。
“在你冲动违纪,私自调查的时候,你就已经被警队除名了。”
“我现在撤销通缉,只是还你清白,但程序,不能乱。”
“程序?”
李飞觉得这个词无比讽刺。
“你们跟塔寨讲程序了吗?跟那些毒贩讲程序了吗?”
“李飞!”
李维民的声调也高了起来。
“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他站起身,走到李飞面前。
“这次的行动,是祁同伟在主导。他的风格,你要清楚。”
“你的性格,太冲动,太个人英雄主义。”
李维民的表情很严肃。
“你跟塔寨的仇,太深了。让你加入,你只会带着私人情绪,破坏整个行动的部署。”
“这是为你好,也是为行动负责。”
“我不同意你复职。”
“你现在要做的,是离开东山,离得越远越好。”
“等案子了结了,我再想办法,给你安排。”
李飞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养父。
他想从那张熟悉的脸上。
找到一点点开玩笑的痕迹。
但是没有。
只有坚决,不留任何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