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交汇，沈建国对她点头示意，叶子衿也冲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沈建国刚到这儿就瞧见了小姑娘，她穿着军大衣。


    戴着军帽，脖子上围着一条大围巾。


    脚上还蹬着一双厚底棉鞋，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


    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她只露出半张脸在外面，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都盯着她看了好久，可小姑娘一直都没发现自己，反而跟村里的婶子们有说有笑的。


    那欢快的样子，就像个小太阳。


    叶子衿这时也在想，抓鱼有什么好看的呀。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在家好好养伤，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忙活了大半天，撒了两网，捞上来不少鱼，比往年都要多。


    鱼抓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分鱼环节。


    经过干部们统一意见后，大队长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扯着嗓子大声喊。


    “大伙听好了，今年咱按人头分鱼，保证公平公正。”


    “现在拿上你们的装鱼的家伙事，开始排队分鱼。”


    孩子们拍着手，嘴里喊着分鱼咯。


    社员们也赶忙排好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堆堆新鲜肥美的鱼，眼神里满是期待。


    鱼分的多，用盐腌起来，一家人能吃好久。


    分到鱼的人喜笑颜开，赶紧回家收拾鱼去了。


    没分到满意大鱼的人，还是忍不住和大队长讨价还价。


    有个大妈笑嘻嘻地说：“大队长啊！我家人口多，你看分给我的这些鱼都太小了，能不能多给一条呀，家里孩子们都馋好久啦！”


    大队长笑着回应：“婶子，都有份儿，都有份儿啊！”


    “谁家孩子爱吃鱼，这次不够分，下回咱再多组织几次抓鱼活动！保证让孩子们吃个够！”


    这话一出，大妈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笑着点点头，带着孙子孙女，抬着鱼离开。


    叶子衿也分到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鱼，她把鱼用绳子串起来，但是没有提前离开。


    而是看着地上那些没人要的小鱼，双手已经跟猫抓似的难受。


    心里想着，要是再不把它们捡起来，它们就要被冻死了。


    社员们带着分到的鱼，一路上有说有笑地往家走。


    空气中弥漫着鱼的腥味，还有社员们欢乐的笑声，整个村子都沉浸在这难得的喜悦之中。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后，她才提着水桶开始捡小鱼。


    那些只有手指头那么大的鱼，大家都嫌刺多。


    而且煎起来还费油，所以压根没人把它们放在心上。


    叶子衿只顾着低头认真地捡鱼，没想到余光瞥见有人也在往自己水桶里扔鱼。


    她一抬头，看清这人竟然是沈建国。


    叶子衿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呀，天这么冷，你这伤还没好全，冻坏了怎么办？”


    沈建国见她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别提有多美了，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然后说：“没事，我已经好多了，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嘛。”


    说完，他又好奇地问：“这小鱼刺多，你捡这些做什么？”


    叶子衿继续捡着地上的鱼，一脸可惜地说。


    “它们都还活着，要是没有水，马上就冻死了，多可怜呀！”


    “我想捡回家养在水缸里，希望它们能活着。”


    这话说得没毛病，沈建国只觉得这小姑娘心善。


    沈建国应声，然后说：“那我也来帮忙捡吧，两个人一起，能快些。”


    叶子衿心里想着，要是你不在，她完全可以直接往空间里收这些鱼。


    但见沈建国这样热情，明显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只好同意他帮忙捡。


    “那好吧，不过你可别累着了，要是伤口裂开可就不好了。”


    沈建国一边捡鱼一边回应：“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两人一边捡鱼，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冰面上的小鱼在他们的努力下，渐渐都被放进了水桶里。


    此时，冰面上已经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四周变得格外安静。


    叶子衿直起身子，拍了拍手套上的碎冰渣，然后说：“这里没鱼了，我也该回去了。”


    沈建国看了看四周，冰面上确实没鱼了，只怪自己为什么要捡这么快，没能跟小姑娘多待一会。


    看着那个装鱼的大水桶，他赶忙伸手去帮她提水桶，一脸认真的说。


    “我送你回去，这桶这么重，你肯定提不动。”


    话刚说完，还没等叶子衿有任何反应，他已经稳稳地提起水桶迈开了步子。


    叶子衿这才反应过来，提起自己分到的大鱼，赶紧快走几步跟上，有些着急地说。


    “你身上还有伤，还是我自己来吧！我自己能提得动。”


    “你别因为帮我，在把伤口又弄裂开了。”


    沈建国头也不回，语气轻松地说。


    “你放心吧，我真没事。这点重量，对我来说小意思。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叶子衿顿了一下脚步，小声嘟囔着。


    “我可没有担心你。”


    但她心里明白，自己说了他也不会听，无奈之下，只能任由他帮忙把水桶送到知青点。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知青点。


    叶子衿拿出钥匙打开门，对沈建国说道。


    “就送到这里吧！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别太累着自己。”


    沈建国也不想把小姑娘逼得太紧，生怕适得其反，便笑着说。


    “好吧！那我回去了。”


    “你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小心点，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话落，他率先转身离开。


    叶子衿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很复杂。


    但好在这人还算知道分寸，不会跟自己拉拉扯扯，败坏自己的名声。


    其实大队长一家的人品还算不错，他们的儿子，应该坏不到哪里去。


    等沈建国走远后，她才提着水桶赶忙进院。


    关上院门后，她一刻也没耽搁，径直提着水桶进了空间。


    这些小鱼从离开水面，再到提回家，大概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叶子衿发现，水桶里已经有一些鱼翻了肚皮。


    她也不确定这些鱼还能不能活下来，也只能是碰碰运气了。


    能活就养着，不能活就当肥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