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没啦!全没啦!

作品:《八零万人嫌,大小姐卷疯家属院

    听此一言,孙大龙跪了。


    表姐说得太对了!自打大丫嫁走,家里农活一大半都是他在干,任劳任怨,可爸妈居然把他往火坑里推!


    前头大丫嫁人冲喜,他妈不都已经收了一千五的彩礼,大哥去了外地,家里按顺序,就该先给他盖新房,一千五,盖房、彩礼都够了!


    他都有着落了,干啥要为大哥和三弟那份,冒这种风险!到时出了事,他们可不会领自己的情分!


    孙大龙想通了,仗义地把大门一场:“表姐,奶奶,你们要走就走吧,你们放心,我不会告密的!”


    “好弟弟!”苏蓓霓心中一喜,带上苏姥姥和大丫赶紧走人,临走时,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给孙大龙:“拿去吃,等姐回市里以后,再给你寄好吃的过来!”


    寄个屁,她手里拎着呢,都没舍得给他。


    趁梁栋和孙铁梅没回来,仨人走得飞快,苏姥姥和梁大丫都熟悉路,知道走哪条路,能安全避开她爸妈,没一会儿,就顺利出了村。


    娘仨都走得没影了,孙大龙还呆怔怔地捧着把奶糖,剥了一块放进嘴里,奶香四溢,甜滋滋的,可真好吃!


    孙大龙浑身舒爽,这简直称得上他这辈子的高光时刻!甚至他都没怀疑,为啥大丫也和她们一起走了?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孙铁梅瘸着只脚,风风火火从甘西村的媒婆子家回来,人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喜上眉梢的声音。


    “成了!说成了!胡伟能给到一万二!”


    她急切切地往东屋走,就见二儿子傻呵呵地站在主屋门口吃糖,主屋大门敞着,除了一地的糖纸,哪还有苏蓓霓、苏姥姥的身影!


    孙铁梅脸色唰地白了,冲过去揪起孙大龙的耳朵:“这屋里的便宜货呢?你爸呢!?”


    “哎哟呦!妈!疼疼疼!”孙大龙抓住他妈的手,一边求饶,一边把孙福宝挨揍受伤,被梁栋带去卫生院还没回来的事说了。


    “妈,表姐有我的指纹,你跟爸要是去追她们,就是不认我这个儿子了,那我就,我就……”


    “你就咋样?”孙铁梅气得手狠狠一拧。


    孙大龙耳朵都快疼掉了,直冒眼泪,他妈手真狠啊,可见他在他妈心里地位多低,他不干了,一把推开他妈,吼出来:“我要是倒霉了,谁都别好过!我就去县里告你拐卖人口!”


    嘿,跟表姐学的那俩新词,这不就用上了!


    孙铁梅被推了个踉跄,没等站稳,歇斯底里地扑过去对着孙大龙又锤又打:“你连你妈都打,我咋生了你这不孝的东西!”


    孙大龙疯了,管不了她那套,撸起袖子:“我奶也是这么骂我爸的!我爸敢,我就敢!”


    孙铁梅骤然愣住,陌生地看着二儿子。


    都说这二儿子最随他爸,是真像啊,他梁栋再窝囊,坑起亲娘时,一点没手软!


    孙铁梅愣了数秒,扒拉开孙大龙,浑浑噩噩冲进主屋,看到床脚褥子下边略高的一块地方,心下一松。


    金凤凰飞了,好在她还攥着到手的两千块钱。


    那笔钱,她家攒十年也未必能攒出来,那笔钱,够她再买几头猪仔,够送福宝去镇上读书,还能再盖两间像样的新房,再给自己添置点新家具。


    到时她就只给老大和老三娶媳妇,二儿子没良心,她再不管了!


    孙铁梅愤恨地计算着,掀开床脚的褥子,仿佛被雷劈了一道,双眼惊恐地瞪大。


    哪还有钱?


    那床褥子底下藏的,是厚厚一沓草纸!


    “没啦!全没啦!”孙铁梅嚎啕,一下子陷入晕厥。


    ……


    一个多小时,苏蓓霓和苏姥姥、梁大丫已经走出甘东村老远,接近傍晚,村里的普通老人、妇女,通常这个时间都不会往县城走,娘仨怕太惹眼,不敢在村子附近拦过路车。


    直到走了好一会儿,才拦下一辆回县城供销社的货车,她们没介绍信,住不了正规招待所,只能在大车店凑合。


    大车店就是供长途司机短暂休息的简易旅店,武宁县的大车店在县城粮站附近,有几个大屋,里面是通铺,能睡下七八个人,来住宿的男人居多,偶尔也有和丈夫一块跑长途的女人。


    虽说卫生条件和治安都马马虎虎,但好歹是个能落脚的地方,而且能打热水,也有卖饭的, 不愁饿肚子。


    娘仨住在大屋一角,苏姥姥让俩闺女靠里面睡,她睡外面,好在旁边是一对跑长途的夫妻,把她们跟那些臭烘烘的男人隔开。


    那女的挺虎实,跟苏姥姥唠了两句,倍感新鲜地瞅着里面的两个闺女:“大娘,那俩是你孙女?真俊俏!”


    苏姥姥不动声色地摆摆手:“俊啥俊,她俩都是好几个娃的娘了。”


    苏蓓霓险些吐血,不过她明白姥姥这么说是为自己好,没反驳,把手里的东西安顿好后,起身跟大丫去买饭:“姥姥,我买两个小菜,再打点棒子面粥,晚上好消化。”


    苏姥姥拉住她,往她脸上抹了几下灰,本来白皙的小脸,顿时跟个烧火丫头似的。


    “随便啥都行,外面天黑,你俩要当心。”苏姥姥低声叮嘱。


    临出门时,苏姥姥让苏蓓霓把来时穿的牛仔裤和蝴蝶结衬衫换掉,穿的粗布褂子,又从家里翻出几条灰的蓝的旧头巾,给苏蓓霓和大丫一人脑袋裹上一条,大丫还好,常年干活受累,脸又黑又糙,裹严实点没人特意去瞧她。


    苏蓓霓就不同了,小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就算头发盘到脑后,也掩盖不住她的好看,苏姥姥担心得紧,无论是让她跟大丫去买饭,还是单独把她留在屋里头,都不放心。


    “别买了,兜子里有桃酥,咱娘仨垫垫肚子就行了。”


    饭买不买倒无所谓,可奔波一路,娘仨嘴唇都干裂开,总得去打点热水,再说上厕所也得出去上。


    “姥姥,我一定低调点儿。”苏蓓霓说着,又把头巾裹紧,露出拳头大的脸,像个偷鸡的女娃子。


    苏姥姥被逗笑,让她俩快去快回。


    大车店的伙房就是在院子里搭了个棚,顶上挂个吊灯,只把几口大铁锅照得通亮,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厕所在房子后面,臭气熏天。


    苏蓓霓捏着鼻子,跟大丫手牵手先去上厕所,打算上完洗洗干净,再买饭打水,回去睡觉。


    刚走到门口,一束手电光射来,一个女人压低声叫道:


    “在那呢!别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