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银蝶比她们晚放学，等她回来时傅轻俏已经写好作业了，收拾书本放书包里将书桌让给她。


    傅轻俏问她，“姐你们学校好玩吗？”


    傅银蝶摇摇头，“同学一个个都很有钱又厉害，”穿的也很好看，一看就是城里人，后面这句话傅银蝶没说。


    傅轻俏看出她有些自卑，梦里她也是这样自卑又格格不入，明明很想融入但又怕其他人看不起自己，但这种事劝不住。


    傅轻俏道：“等我们有钱了换身行头，亮瞎她们城里人的眼。”


    傅银蝶被她逗笑，没放在心上，打开书包写作业，傅轻俏见状便关了房门往厨房走去。


    “作业写完了？”林愿芸问，傅轻俏答了句找了个小板凳一屁股坐下伸手帮她择菜。


    傅程朝被赶去写作业了，此时客厅里就她俩，许是认识到小女儿越来越懂事，林愿芸问她。


    “以前有个同学在这边开了家幼儿园，你说我去上班怎么样？总不能全靠你爸一个人的工资养这么多人。”


    梦里林愿芸前半辈子太过劳累导致身体不太好，当了大半辈子家庭主妇，傅修空林愿芸两人也常常因为钱而吵架。


    现在的林愿芸还是个还算年轻爱穿裙子爱留长发的年轻妈妈。


    傅轻俏红了眼眶，“可以啊，这个工作挺好的，双休下班早工资低点也没关系。”


    “我也是这样想的，一个月工资刚好够家里平常花销。”


    吃完饭，林愿芸去给老同学打电话，傅银蝶继续写作业，她刚转来县里教育进度快很多，她有些力不从心只能多看看多点题。


    今天轮到傅程朝洗碗，他现在已经接受良好，偶尔见油瓶倒了也知道扶一下。


    傅轻俏见趴在桌子上眉头紧缩的傅银蝶，还是没忍住上前指点了两下，傅银蝶照着她的思路解出了题，双眼发亮，“妹妹你真厉害。”


    傅轻俏摆摆手，也就初中题还有些眼熟，但凡高中题她不行了。


    周六中午石典在楼下叫她时，傅程朝还在午睡，见傅轻俏下来，石典忙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里面好多作业，钱也在里面。”


    傅轻俏点头将手里的书包拿给石典，“你的作业我都写好了，辛苦了我请你吃冰棍。”


    隔壁就是家冰棍批发店，傅轻俏买了两根冰棍石典吃完就走了，傅轻俏提着袋子上去了，带了冰棍回去林愿芸肯定会盘问哪来的钱，现在还没挣到钱傅轻俏不想太声张。


    初中周末只放一天假，周六傅银蝶也要上学，因此傅轻俏锁了门光明正大掏出钱数。


    二十本大小不一代作业，她是按一个人一个科目两块，一共32块钱，这些可是她摆摊的启动资金。


    石典还在每本作业上贴心的贴了便利贴，上面写了要求，例如：要字迹工整，一半错一半对。


    傅轻俏拿着一本仔细看好要求，而后撕掉便利贴开写。傅银蝶回来后见她在做作业还问了句：“妹妹你作业不是写完了吗？”


    傅轻俏头也不抬，“我复习呢。”


    傅银蝶点点头找了个椅子，趴在椅子上写作业。写完这一本，傅轻俏瞧见这一幕忙起身，


    “来桌子上写吧，我去傅程朝那桌上写，别把眼睛看坏了。”


    傅银蝶刚想说不用，傅轻俏已经麻利的收拾东西打开门走出去了。


    不得不说，知道妹妹跟她一样刻苦傅银蝶心安多了。


    周日林愿芸在饭桌上宣布她明天要去幼儿园上班，掏出一个不知道上哪买的二手手机放家里，里面有电话卡让她们有事打电话，在学校有事就记好电话号码，让老师打。


    林愿芸看向两个小的，“你俩下课比我早，放学就回家写作业知道吗？不要到处乱跑，现在外面很多拐卖小孩的，到时候把你们拐走，特别是傅程朝，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知道吗？”


    见两个小的点头，林愿芸转头看大的，“你大一些要看好弟弟妈妈知道吗，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傅银蝶说知道了。


    吃完饭林愿芸不给看电视，精力无法发泄的傅程朝打开门开始爬楼梯，爬上爬下嘴里拿着玩具嗷呜叫，时不时叫一声傅轻俏，想让她过去看，身无可恋的傅轻俏蹲在楼道陪他玩。


    周一，林愿芸一大早就醒了，两三个月没上班了有些睡不着，索性早点起来。


    林愿芸煎好三个荷包蛋，不用刷锅直接往里面加水，待水开下面，在每个碗里调好料汁，熟了的面条捞到碗里，再加上一勺面汤就好了。


    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叫三个小孩起来吃早餐。按理来说幼儿园不用这么早去，但林愿芸第一天上班还是认为宜早不宜晚。


    吃完饭傅银蝶上学早出门了，傅轻俏慢条斯理洗完碗三人一起出门，林愿芸将另一把钥匙给她，两个小的放学早，傅程朝容易弄丢，所以最后还是落到了傅轻俏手上。


    林愿芸到幼儿园时还有些忐忑，校门已经开了但还没学生上学，林愿芸见保安室大门开着，伸手敲门，“大爷我是今天新来的。”


    大爷倪她一眼，见她穿着朴素说了句，“你就是新来的打扫阿姨吧？”


    “诶对！”林愿芸连连点头，“大爷你知道我被分到哪个班吗？”


    大爷摆摆手，“还有哪个班，我们这就六个班，你管四五六班卫生，一二三班那个阿姨可不是好相处的，关系户。”大爷上下打量她，“你估计有点悬。”


    林愿芸以为是工作有点悬，心下暗暗安慰自己，多干活少做事，老同学应该会网开一面？”


    说话间有校车来了，有老师领着学生下来，林愿芸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小声让学生排好队，这年头好些人说普通话都是这样也没人觉得奇怪，那老师领着学生进教室，林愿芸也跟了上去。


    第一趟校车一般是方便那些很早上班的家长，这时老师还没上班，所以会统一安排在一个教室里玩玩具，那老师空闲下来问她，“你是新来的？”


    林愿芸点点头，“对，我是新来的打扫阿姨。”


    老师点点头，“我是四班老师，你赶快去忙吧，要在九点学生来之前开窗通风，把孩子喝的水打好，用保温桶装夏天一半冷一半热，现在冬天就热水多一点。”


    “早饭好了顺便把早餐拿了，你们吃饭在食堂吃，”那老师指了食堂的位置。


    “早餐吃完洗班上的碗，然后就是中午拿饭，记得带上老师的餐，一个老师一份，三个班拿六分份。”


    “吃完午饭拖地再去洗碗，四点半放学老师会带出去，你拖完地记得开风扇吹干，五点下班前关风扇关窗关灯就可以了。”


    “谢谢老师，太感谢你了，”道谢完林愿芸赶紧上楼，二楼三个班就是四五六班。


    林愿芸在走廊尽头找到了拖把，校长老同学到时发现他已经在拿早餐了夸了一句，又细细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


    两人从食堂出来碰到了一二三班阿姨，大家都叫她崔姨，校长引着她们打了招呼，那人瞪了她一眼，林愿芸没在意。


    一大早洗洗刷刷感觉过的很快，拿完餐林愿芸去食堂吃饭，这次崔姨见她直接翻了个白眼，果然不是个好相处的。


    林愿芸打量她两眼摇摇头走了，崔姨被她动作激怒，“诶，你站住你刚刚那眼神什么意思？”


    傻子才站住，林愿芸不搭理她自己去盛饭端菜，崔姨受不了冷落刚想从后面拉她，食堂阿姨呵斥了一声，“你当食堂是你家啊，在这大喊大叫，信不信我去叫校长来！”


    校长看他已经够头痛了，今天一上班所有人都拿新来的跟自己比较，还特意叮嘱她跟新来的学着点，崔姨最讨厌比自己勤快的人，哼了声你给我等着。


    林愿芸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是人民币啊，还让人等着，我小学一年级的儿子都不说这种话了，你不会还想搬救兵告家长吧？”


    被猜中心思的崔姨急的跳脚，“你……你放屁，我才不告家长呢！”


    无论崔姨怎么辩解林愿芸都不理她了，崔姨自觉无趣带着满肚子气走了，抬脚就想往校长办公室走去，想到她说的话又停住了，哼小学生才告状。


    崔姨走后，食堂阿姨偷摸观察她，林愿芸感受到视线朝她露出一个笑。


    食堂阿姨：“早上一来大爷就把你夸了遍，再看你确实勤快指定有老师拿你俩比较，她气量小但其实人不坏。”


    林愿芸点点头，听了这话没放在心上，要是崔姨不来招惹自己那便相安无事。


    七溪小学，一路走过来飘散着包子香气，傅轻俏吃了早餐都忍不住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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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今天到的早，教室门是开的没人在，傅轻俏将认识的同学作业放他们桌上，而后在草稿纸上规划赚钱该摆摊卖什么。


    她更倾向于买吃的，但家长可能会看她年纪小不买帐，所以她决定做两手准备，一半钱进玩具，一半买泡面。现在万事不具备，全是因为缺钱呀。


    傅轻俏就这样趴在桌子上一脸期盼的看着她的金主石典的到来，“作业都在这个袋子里，班上这些我已经发了，趁着还没上课我们去把剩下的发了。”


    石典应了声，气都没歇带着他去发作业，人员有些广就连高年级都有两个。


    预感到今天代写作业的人可能有些多，还剩一节课的课间，傅轻俏就让石典提前去收作业。


    傅轻俏他跟在后面，观察这些人在哪个教室坐在哪，一手交钱一手收作业，甚至怕自己忘记，专门找了个本子记录下来。至于重名的只能靠班级或作标记来区分。


    傅轻俏趁着最后一节课补了好几本，下午放学就连傅程朝都知道小胖家有个好表哥在代写作业，可惜傅程朝身无分文，不然指定得享受。


    傅轻俏还是低估现在小学生的零花钱，收上来的作业写到晚上十点还没写完。


    傅银蝶看的热血极了，觉得妹妹小学都这么认真了，自己初中也不能太差，两人挑灯夜战到凌晨，最后傅银蝶趴桌上睡着啦，她就差眯着眼睛写了。


    写不完没办法傅轻俏只好往上调了价格，低单少了单量还是很大，这般持续一个月，期间傅程朝也攒钱享受了一把代写作业，傅轻俏选择了让妈妈剥夺他的零花钱。


    虽然傅轻俏上课没怎么认真，但她脑子里已经一扫就会了，无它，为眼熟尔。


    傅轻俏攒够启动资金便没在接了，学生还是得多写作业对脑子好。


    林愿芸在幼儿园干习惯了保育阿姨，偶尔也会带些幼儿园多的水果糕点。


    傅银蝶感觉自己上课时也能跟上老师讲的，没那么力不从心了。傅程朝还是一样没心没肺，脑子里不是吃就是玩。


    周一放学，傅轻俏扔了钥匙给傅程朝让他先回去，傅轻俏带着钱车棚里推出自行车，这个自行车是她提前约石典的。


    傅轻俏有些路痴，每骑一段便停下车看手绘简易地图，地图上显示批发市场离学校有些距离，估摸着有三公里。


    这个地图是傅程朝画的，别说画的还很不错，傅轻俏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一手。


    林愿芸回家时，傅程朝跟个小炮仗似的，摸上玩具枪到处乱射。她放下包就往厨房走，“别玩了快去写作业，学着点你二姐每天回来都……”


    傅程朝不爱听她比较，“傅轻俏今天都没回来？”


    “什么？”林愿芸震惊，“她去哪了？”


    “不知道，她把钥匙给我就走了，”傅程朝将她枪里的子弹全拿出来，塞进自己的玩具枪弹夹，想了想，又塞了一颗回去。


    伪装嘛，总得装到位。反正枪里没子弹跟我没关系，哼哼。


    “要你有什么用，除了吃和玩一问三不知，“林愿芸给他一个暴栗，傅程朝撇撇嘴，“你放心吧，傅轻俏可精了，丢不了。”


    “再怎么精明你姐也只是个三年级的小学生，在学校附近还行，要是人多有坏心大叔直接把她拖上车怎么办？”


    傅轻俏到市场逛了一圈最后挑了家还算划算的店走进去，整个店面风格很杂乱，比起批发市场更像是一个超市。


    里面大大小小堆满了很多东西看起来一应俱全，傅轻俏找到自己想买的种类，玩具、头花、学习用品甚至零食都有。


    傅轻俏每样拿了个问老板多近些能不能便宜点，老板抬头看她，“每个来我这的人都这么说，你要买多少？”


    傅轻俏也不知道哪个会好卖，估摸着手里的钱，“头花、学习用品每样拿三十个，其他拿五十个，能便宜些吗？”


    “叫你大人来买，一个小屁孩哪来的钱？”说完老板头也不抬的玩电脑去了，音响咳嗽声响个不停，一听就是在玩企鹅。


    之后无论傅轻俏说多少好话，老板都没在搭理。傅轻俏憋着一口气去了其他店，不是贵了就是货品单一，很少像那个老板一样啥都卖。


    没办法，傅轻俏只能先走，打算第二天带上傅银蝶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