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我知道幕后主使
作品:《昭雪引》 眼前似是有人焦急的呼唤,一声声念他平安的祈祷,让裴昀皱了皱眉。
他想苏醒,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劲,就连眼皮也跟被浆糊黏住一样,睁不开一点。
悠悠的,他听到身边人说:“只要你醒过来,我不会再怪你了……”
这声音让他安心,意识朦朦胧胧间,人又有了昏沉的感觉。
人便又昏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裴昀的眼上。
“唔!”他哼唧一声,好刺眼的阳光。
他猛地睁开眼睛,左肩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皱了皱眉。
转头,便惊愕地发现沈知意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环顾一圈,讶然察觉,这里竟然是长安的荣国公府。
屋中并无其他人,看来是沈知意守了他一夜。
想到梦里那个声音,原来就是知意啊。
他神色不由柔和下来。
他昏睡了这么久,当时形势又那么严峻,沈知意竟还是想方设法将他带回了长安。
想到其中艰辛定不言而喻,裴昀心头一动,默默叹了口气。
知意,你对我如此掏心掏肺,又让我如何放弃你好呢?
他静静看着沈知意的睡颜,恬静、安宁,少了针锋相对,多了一种静谧的和谐。
天气寒冷,知意她却穿着单薄的衣裙,靠在他床边睡着了。
她会着凉的。
想到这里,裴昀捂住疼痛的左肩挣扎着坐起来。
他挣扎的动静很快惊扰到了并未熟睡的沈知意。
沈知意抬眼去看,竟见裴昀醒了,一时脸上尽是欣喜之色。
“你醒了!”她赶紧扶起挣扎着坐起的裴昀。
裴昀为惊扰了沈知意而感到懊恼,她醒了,她会再次离开他的吧?
沈知意将一个枕头塞到裴昀身后,让他能更好地坐起来。
裴昀牢牢盯着沈知意的脸,像要将她的音容笑貌一同刻进记忆里。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沈知意终于察觉了裴昀的异常,看向裴昀,疑惑道。
裴昀视线与沈知意相触的瞬间,转过了头去,不让她看出自己的脆弱与狼狈。
该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呢?想到他昏迷前的场景……
“太子他……”他顾左右而言他。
沈知意脸色一肃:“失踪了。”
裴昀悚然一惊,已经顾不得其他,再度与沈知意对视上。
沈知意的眼睛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恐怕凶多吉少!”
见裴昀惊愕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暗害太子的最大嫌疑人,如今正是我们。因为太子失踪前唯一见过的人就是我们。”
裴昀眉头深锁:“这怕是幕后之人的动作。”
“谁说不是呢?”沈知意叹了口气,“如今我们被囚于国公府内,整个荣国公府被围困地犹如铁桶一般。出不去也进不来,更匡论求见陛下。”
裴昀紧紧皱着眉,深思对策,却一筹莫展。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响。
两人抬眼去看,却见裴康氏端着药碗进来。
她一眼看见裴昀醒了,脸上惊喜之色浮现,快步走到裴昀身边:“怎么起来了。”
她道:“起来了也好,赶紧把药自己喝了,省得知意还劳心劳力喂你!”
闻言,沈知意一脸尴尬。
裴昀眼神一亮,带着忐忑的试探:“是知意喂我喝的药?”
“可不是,就连这药都是知意想办法弄来的。你昏迷了不知道,你这伤急需一味珍稀药材,国公府内没有。这里又被困死,知意为了你假扮丫鬟蒙混出府,还差点回不来了!你可得好好喝药,别辜负她一番赤诚心意。”
裴昀的眼神与沈知意对视上:“知意……”他轻轻唤了一声,“没想到我昏迷的这些时间,你竟为我做了这么多。”
沈知意却有些尴尬,还有仿佛被人窥知心思的躲闪。
她直起身,快速道:“你既然醒了,药自己喝吧,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会。”
“应该的,应该的。”裴康氏连忙应道,“快去吧。”
沈知意与裴康氏福了福身,像躲洪水猛兽一般,躲开了裴昀炽热的视线。
快步走出房间,直到走到院门处方才停下。
她这是怎么了?
她捂了捂烧得慌的脸,好像有些发烧了。
果然照顾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是最累的。
她兀自想着。
天空中,倏然飞过一只鸽子,咕咕叫着落地。
怎么会有鸽子迷路飞到这里,是巧合吗?
她定眼一看,这鸽子竟是个信鸽,脚上分明还绑着一封信。
沈知意心中一动,疑窦倏起,她蹲下身朝着鸽子伸出手来。
这鸽子竟通人性,扑腾几下飞到沈知意手中,歪着脑袋打量她。
她小心从鸽子脚上解下信管来,目睹信后,面色一变。
快速进入裴昀的书房,另书信一封,再次塞回信管中,随后将鸽子放飞。
事情一茬接一茬。
还不等好好休息一时半刻,就见荣国公匆匆而来,面上脸色显然不妙。
看见沈知意站在院门口,他声音凝重:“刘央又来了,身边还跟着新任的刑部尚书。我已经招呼他们在前厅坐着了。这两人凑一起,看起来对我们很不利。”
沈知意皱眉,神色同样凝重:“我去看看。”
行到国公府正厅,就见金吾卫右郎将刘央与新任的刑部尚书陆湛一道坐着。
两人似乎低声交谈着什么,见有人进来,双双站起身来。
见来的人是沈知意,不由面露不悦。
刘央率先开口:“裴昀呢?这都过了一天了,他还没醒吗?”
沈知意不卑不亢回答:“回刘大人,夫君已经苏醒,只是尚病重,有什么事,你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刘央却并不通融:“既然没死,就让他赶紧出来见我。堂堂大理寺卿,荣国公世子,竟然让一个女子出头,怕不是孬种。”
“你……”沈知意怒极。
刚要不顾一切反击,就听裴昀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刘大人贵人登门,似乎架子也搭得很大啊!”
他缓缓步入室内:“只是,只要这国公府一天不倒,我便是一天的世子;只要陛下一天不下旨,我便是一天的大理寺卿。怎么,你还要越俎代庖,革了我不成?”
“革你的职我可不敢,但若要革你职的人是陛下呢?”
一旁的陆湛终于插进了话头:“陛下不肯通融你在府内养伤,请随我去大牢吧。”
刘央一声冷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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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口谕,即刻将沈知意与裴昀压入大牢!”
沈知意面色几变,看向重伤却仍强撑着的裴昀,眼神复杂。
不能去刑部大牢,裴昀一定撑不住的,他如今的身体那么弱,好不容易醒过来,再去刑部,受那些诘难,必然遭受不住。
沈知意挡在裴昀面前:“我们不信,我们要求见陛下。”
“放肆!”刘央面色阴沉,“陛下岂是你们两个戴罪之人相见就能见的?拿下!”
他朝着门口的士兵挥了挥手,有恃无恐。
“假如我们知道是谁害了太子呢?”裴昀的声音骤然在大厅内响起,落地有声,“我们要求见陛下!”
“见不见陛下,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刘央沉着脸,面色阴狠,“还是按程序走,去牢里写陈情书吧!”
就在千钧一发,金吾卫上前拿人的前一刻。
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刑部尚书陆湛发话了:“既然裴大人知晓真相,下官不妨逾矩一回,带你去陛下面前。只是,希望裴大人说的真相,没有半句虚言。”
说来,陆湛的官职得来全靠裴昀,王彦冲的倒台,直接导致时任刑部侍郎的陆湛被提拔重用。
所以,他倒不妨还一个人情给裴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裴家势大,裴昀又是大理寺卿,就算今次被囚,也总有势起的一天。他对裴昀,对裴家,对荣国公府,倒是很有自信。
刘央见陆湛誓要保下裴昀,一时沉了脸,面色不虞,却也不再反对。
两人很快被押往宫内求见陛下。
太极殿内。
得知裴昀竟然还要见自己,皇帝李淳勃然大怒:“竟还有脸来见朕,陆湛你怎么办事的?”
陆湛额头冒出冷汗,方知后怕,赶忙回话:“裴大人说,他知道是谁害了太子殿下,臣想,这于找到太子有助益,便带两人来陛下面前了。还请陛下息怒。”
却不想皇帝面色更为阴沉,似乎是忍着极大的怒意与悲痛,他狠狠睨了眼垂首的陆湛,压抑着怒气:“宣!”
裴昀与沈知意被双双押入大殿。
士卒们粗暴地将两人推倒在地上。
裴昀与沈知意干脆顺势跪下。
“拜见陛下!”
皇帝却将一封密函兜头罩下,直直打在裴昀脸上,尚不解怒气:“你好好看看,太子遇害已被证实,贴身衣物在叠嶂山附近的崖下被发现。可怜我儿,衣物残破,尸骨不存,你竟还想求见朕,妄图狡辩!”
怎么会?
沈知意猛地抬头看向皇帝,接触到冕旒后皇帝犀利带着浓烈恨意的眼,悚然一惊。
裴昀也被惊到了,他迅速拿起罩在自己脸上的密函,翻看起来,瞬间一颗心沉入谷底。
“裴昀,朕真该早在你第一次入狱时就杀了你!”皇帝目露凶光,来自帝王的雷霆怒意,让人不寒而栗。
“来人,将两人拖出去杖毙!”
竟连让他们伸冤的机会都不给!
沈知意猛地抬头看向御座上的帝王,视线对接的瞬间,却被另一道森寒的视线锁住,感受到这道注视,沈知意猛地朝着视线的方向看去。
太极殿中龙涎香缭绕,只见漫漫烟雾后,珠帘后头若隐若现一个人影。
是太后!
沈知意看着那个方向,脱口而出:“我知道幕后主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