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累死的还是臭死的
作品:《绣娘她深谙赚钱之道》 半旧的窗棂漏进的月光泛着青灰色,像极了鞠月此刻的脸色。
屋内弥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臭味,她直挺挺地躺在铁硬的木板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上那根粗木横梁。
心如死灰。
睁眼之前,她还是设计专业的优秀毕业生,N部大型古装剧的服装设计,令姿汉服店铺主理人,几十万粉的妆造大v。
她的每一分钟不是用来挣名就是用来挣利。
不出意外的话,刚过三十的她今年存款就要突破八位数,在年底有望拿下年度杰出青年奖项。
无论是工作生活,鞠月都很满意,也雄心壮志地打算更近一步。尽管偶尔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也只是丢开工作到个世外桃源隐居一月,她从来没想过要穿越啊!
更何况还是穿到了一个被卖作私家奴的八岁小姑娘身上!
躺在床上的半个多小时,这具名唤掬月的小丫头跟无数卖身为奴的人一样生在穷苦人家。在乡下被贱卖之后,辗转到了京城,卖给一做官的人家。
开局为奴还不是最惨的,惨的是她被分到了府里又脏又累的花房。
工作内容唯一且简单,就是晒土、拌肥。
进府短短三天,在这具身体不多的记忆中,鞠月感受最多的就是疲累。
半夜,这豆芽菜一样的小身板终于是熬不住,对着屋角的羊粪堆,往后一倒厥了过去,也不知是累死的还是臭死的。
鞠月闭了闭眼睛,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只是鼻尖萦绕着的微臭气息始终提醒她,穿越既成事实。
“吱呀~”
鞠月的心情还没平复,房门从外边推开,进来一腰粗身壮的妇人。
鞠月转了转眼珠,多年职业的敏感性让她第一眼就扫向那妇人的穿着。素灰色的窄袖短衫下配一条荆褐的合裆裤,腰间围过一条砂色的麻布裥褶裙,分明是标标准准的宋朝打工人装扮。
原身记忆里所处的朝代不是大雍么,难道此大雍就是彼大宋?
江婆子看着还躺在床上的掬月,合掌拍了拍手,有些不悦:“你这丫头怎么还躺着?庄子里的土都送来了,还等着我请你呢!”
江婆子是掬月都顶头上司,权利有限,只管着花房的土和她这个小丫头。
前头跟着江婆子一块儿晒土、培土的婆子回乡之后,一直人手短缺,提了几回,王柴堆那个杀千刀的婆娘就给自己拨来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豆芽菜,她心情能好得起来么!
鞠月打量了一下那婆子结实的胳膊,再看看自己一折就能断的鸡爪,强压下反抗的念头。
心里那股不肯服输的劲儿又重新冒了出来。
不就是穿越么,不就是种花培土么,大不了在大雍重打江山!
掬月被卖给的主人家姓温。
家中人口算不得多,上有老夫人、老爷、夫人,两个姨娘,还有几位少爷小姐。但是房子的面积着实不小,占据了半条落花胡同。
大小厨房、轿厅、戏台、账房、绣房、祠堂、膳堂一应俱全,也难怪能划出一片地来做园子。
春日是撒种种花的好时候,也是花房里一年最忙的时候。
穿过弯月门洞,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便从一汪锦鲤池旁拔地而起,几株迎春藤蔓缀出星点绿意。
春光明媚、草长莺飞,忽略掉自己粗使丫鬟的身份,不得不承认这个园子咫尺乾坤、雅韵悠长。
可问题是,忽略不掉。
她还没站稳,一个锄头就塞进她的手里。
江婆子斜睨着呆愣在原地还不及她腿长的掬月,嫌弃道:“别愣着了,瞧瞧都什么时辰了,还想着偷懒呢!去,拿两颗干枣塞着。”
破瓷碗里零星有几颗干瘪的小枣子,掬月有印象,这是塞进鼻孔防臭的。
枣子不大,但她这副十三岁的身体鼻孔更小,塞进枣子鼻头涨大了一圈,作用么,聊胜于无。
等土摊了一地,又掀开马房送来的马粪,虽然几度做了心理建设,但近在咫尺的冲击力还是让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掬月适应了一会儿。
江婆子可没那么多功夫等她,指挥着掬月拆开麻袋,将一袋袋花土倒在石子地上。紧跟着又夹出一块晒干的马粪,敲碎了拌在土里。
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
一刻钟后,掬月忍着忍着好像也就习惯了,秉承着做一件事就要做到最好的态度,她的锄头挥得愈发起劲了。
细胳膊细腿舞得虎虎生风,倒叫一旁的江婆子有些狐疑。
这丫头昨日干起活来还一下三叹,叫人好不嫌恶,今日怎么就跟...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不待她细想掬月就动作利落地把拌好的花土全部晾晒在日头底下。再均匀洒一层石灰,等一面干了之后还要用耙子散开翻面。
活儿算是差不多完了,掬月还没来得及化解自己胸口的郁结之气,也不敢擦汗,只等着一会儿好好地将浑身上下搓个一遍,眼前的光线就忽然扭动了几下,视线模糊得几乎让她以为又要穿回去了。
可惜不是。
下一刻,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屏幕。
【姓名:掬月】
【年龄:13岁】
【技能:
种植:配土(入门):1/100】
【天赋:
心灵手巧:你比寻常人有着更敏锐的观察力和洞察力,在创造和审美上表现得也更加卓越。同时你还有一双灵巧的手,对于依赖手作的各项技艺都能得心应手地驾驭。
触类旁通:你拥有非凡的联想力与迁移力,能从看似不相关的领域或知识中汲取灵感。】
掬月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僵硬的身体才逐渐恢复过来。她虽然不打游戏,不看小说,但身为自媒体人的敏锐度和知识广度,还是让她精准地给眼前的面板下了一个定义。
穿越者自带的金手指!
掬月从来信奉“人不狠,运不稳”,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如此。
从小镇做题家到大城市扎根,再到实现财富自由,掬月对自己狠的时候太多,恰如此时此刻。
手握游戏面板,还管什么累不累啊!
她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掬月将面板内容反复看了两遍,原本心里对于穿越的怨念消了一些,两个天赋就够让人惊喜的了!
仅就她的认识,这两个天赋对于她之前的职业来说就加持巨大!
前世她就梦想着将自己的品牌做强做大,可惜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说不准,这一世靠着这个金手指能实现这个未完成的梦想。
掬月收敛起嘴边的笑容,继续研究面板,可是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没有找到可以操作的地方。
这个面板既没有充值入口,也没有答疑客服。
连寻常游戏中常见的什么加点符号也压根不见一个,简直像个死物。
关掉,打开...
依旧如此。
还没待她再多研究,小院儿朝着巷弄的木门响了两下。
“开门去。”江婆子坐在廊下动了动嘴。
掬月关掉面板,赶紧小跑着过去开门。
来人是两个精瘦的汉子,年纪一大一小叔,同江婆子很是熟稔,也没多话,推车穿过园子往大厨房那边去。
掬月好奇:“大娘,这两位也是府里的人吗?”
江婆子嫌日头晒,早往一边的树荫下躲懒:“不是,这是在左近两个坊市收垃圾的刘家叔侄。”
“收垃圾?”掬月是真没想到古人竟也会搞垃圾回收。
江婆子误会了她话里的震惊,撇嘴不屑道:“你当京城里是你那下里巴人住的破土房子,垃圾满院子乱扔?城里头,官府都是专门划了地让你扔垃圾的。”
掬月乌溜溜的眼珠一转,看着那推车消失的方向。
她虽然没种过地,但刚毕业那会儿合租的舍友就曾在阳台上养花、堆肥。而堆肥用的就是厨余垃圾!
既然自己做了温府丫鬟的活儿,就不能浪费这份资源。靠着她当丫鬟这每个月一百文的月例,得攒到猴年马月才能脱离苦海。
制肥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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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她回身忍不住问:“大娘,这上门收垃圾,不收钱么?”
江婆子闻言一笑:“收钱?那都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现在是他们倒给咱们钱。”
“啊?”
“在灰坑里堆放后的厨余是顶好的农家肥,你去瞧瞧市面上的粪丹都卖到什么价了!”江婆子啐了一口唾沫,无不可惜道,“哎,咱们府里上上下下什么都是主家的,不然这半月清一次便池,就是一份不少的进项!”
掬月跟着江婆子哀叹了一声。
看来自己是小瞧老祖宗的智慧了。
掬月上辈子学过历史,还对各朝各代的服装配饰多有研究,但从来没想过要去了解“粪土文明”,自然也不知道战国时代,古人就已经懂得垃圾发酵、粪便归田了。
得,这条发家致富的路被堵得死死的。
自从赚钱发家的念头起来之后,掬月就连洗澡搓背的时候满脑门子还都是钱的问题。知道卖垃圾这件事她沾不了好处之后,她觉得目前最紧要的就是给自己挪个窝儿。
就算是当丫鬟也是有高低之分,在花房做粗使丫鬟是没有前途的。
掬月把换洗的衣服晾上绳头,日头才移到当空正中。
她一天的主要工作基本已经完成,这样突然闲了下来,明显让过惯了牛马生活的掬月不太习惯。
江婆子虽不喜掬月,但也不似后世一些见不得下属闲着的无良老板,没有给她再多安排另外的活计,反而自己抓了一把甜瓜子坐在椅子上磕得起劲。
掬月一向是内卷的狠人,即便是在这个无足轻重的岗位,也不肯闲下来。拿了一根拇指粗细的熏香把烟雾散在院子的角角落落。
江婆子看了她两眼,心道这丫头总算是舍了前些天的衰人相。
她上下嘴皮翻飞瓜子皮就跳了出来,一边吃一边道:“你这丫头今日缓过劲了?怎么这么勤快?”
掬月抿抿嘴,将烟雾缭绕的熏香拿得远了一些才开口:“花草树木容易招虫,天气渐热,我怕大娘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蚊虫太多。”
这话听来顺耳,江婆子哼了一声:“你倒爱干净,难怪前几日到了我这儿跟死了爹娘一样。”
她说话粗鲁,也顾不得旁人听了高不高兴:“要我说,你这么一个细胳膊细腿儿的小丫头片子也实不该被派到我这儿。”
掬月在心里连连点头。
谁说不是呢!
“可是大娘,我要是走了,这活儿你一个人干不是太累了?”掬月拿捏着说话的分寸。
江婆子闻言哈哈一笑:“还用得着你来担心我?左不过再等上个把月,派个人来。说不定比你还要壮上一些,我还能轻省不少!”
她又续道:“不过也就是这么一说,你没送点好处,王柴堆哪就那么容易把你换个地方。”
王柴堆?
掬月眨巴着眼睛,分明没领会她说的这位是何许人也。
一把甜瓜子磕完,江婆子拍掉掌心的碎屑,闲来无事耐心指导:“就是那日送你来的婆子,外院的小丫头们都归她分配。”
掬月点点头,懂了。
她得送礼!
江婆子眼皮一抬,瞧出掬月的心思,好笑道:“你那点月例,要王柴堆能看得上眼,还不知要攒上几年呢!”
掬月苦恼发愁的就是这个,她看出江婆子嘴碎心不坏,一脚踩灭熏香,两步跑到江婆子跟前替她捶了捶背,细声细气地道:“还请大娘教我。”
江婆子背上松快,斜着看了她一眼,倒是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我能教你啥?”
“就是...就是咱们除了领月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能赚些体己?”掬月琢磨之后还是打算问问江婆子这个问题。
要赚钱,信息资源很重要,她穿过来什么都不懂,唯独认识江婆子一个,不问她能问谁?
“有是有。”江婆子一听也不藏私,“不过...”
她话说了一半,由头至尾地上下打量着掬月。
掬月小脸露出个喜庆的笑,捶背的频率又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