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建国猛地站起身，绕过茶几，一把握住劳德的手，用力地摇晃着，脸上堆满了“惊喜”的笑容，说道：


    “哎呀呀！劳德先生！我亲爱的朋友！


    这……这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雪中送炭！


    绝对是雪中送炭啊！


    你解决了我们的大难题！


    这份情谊，我党建国记下了！”


    党建国表现得像一个突然中了头彩的暴发户，热情得有些夸张，说道：


    “我就知道，你劳德先生出手，绝对是大手笔！


    够朋友！够意思！”


    劳德被党建国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懵，但看到对方终于“识货”了，而且表现得如此感激涕零，心中的那点不满和憋屈，也终于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施舍者的满足感。


    当即劳德矜持地笑着，抽回手，说道：


    “党，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对！朋友！”


    党建国用力点头，仿佛为了印证这份“友谊”，他快步走回办公桌，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没有任何商标的白色小药盒。


    他走回来，郑重其事地将药盒放在劳德面前的茶几上。


    劳德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盒子，有些意外，疑惑地问道：


    “党，这是……？”


    党建国脸上露出一个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神秘笑容，凑近了一些，耳语道：


    “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这是我们实验室最新的成果，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万艾可’（Viagra）。


    它的效果，”


    党建国也故意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说道：


    “非常神奇。


    能让男人……重振雄风，找回二十岁时的自信和活力！


    纯天然植物萃取，安全无副作用。


    老朋友，试试看？保证让你有惊喜！”


    党建国将“二十岁”、“自信”、“活力”几个词咬得特别重。


    劳德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掩饰的惊喜光芒！


    作为一个年过五十，事业压力巨大的男人，他太明白这个“小礼物”潜在的价值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迅速将药盒扫入自己的西装内袋，动作快如闪电。


    脸上却保持着矜持，说道：


    “嗯……听起来很独特。


    有些东西，确实值得尝试一下。


    谢谢你的礼物，党！”


    正事谈妥，礼物也收了，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融洽。


    劳德起身准备告辞。就在他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时，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用一种仿佛闲聊八卦般的口吻，极其随意问了一句：


    “对了，党，前几天，那个在印度很活跃的‘光头强’，在恒河边参加一个宗教活动时，被一颗遥控**送上了西天。


    这事儿……你知道吗？”


    党建国正沉浸在巨大收获的喜悦，以及对黑白小药丸未来蓝图的畅想中，听到“光头强”这个名字，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茫然和被无关话题打扰的不悦。


    他皱起眉头，饶有兴趣（或者说故作好奇）地问道：


    “啥光头强？他干啥的？一个阿三？


    谁那么大胆子炸死他的啊？恒河边？


    佛祖眼皮子底下干这事？”


    党建国的反应自然得无懈可击，完全是一个局外人，对陌生名字和异国事件的本能好奇。


    劳德锐利的目光，在党建国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仔细捕捉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到党建国那茫然、好奇又带着点事不关己的不耐烦，完全不似作伪，劳德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散了。


    他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轻蔑和惋惜的复杂表情，点点头说道：


    “哎，一个……不太听话的家伙。


    曾经算是我们养的一条狗吧，可惜，咬人咬错了对象，或者……


    知道的太多了。”


    劳德轻描淡写地将光头强的身份，定位为一条“狗”。


    党建国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眉头紧锁，眼神中透出一股明显的不悦和……被冒犯的感觉。


    他盯着劳德，没有说话，但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了几度。


    劳德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在党建国这样一方枭雄面前，用“狗”来形容另一个亚洲人（即使是个混蛋），本身就带有强烈的种族歧视和居高临下的意味，这严重冒犯了党建国的尊严。


    他连忙补救，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容，说道：


    “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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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党！


    我失言了！非常抱歉！


    我的意思是……那个家伙是个麻烦制造者，他的死是咎由自取。


    我们……我们，是朋友！


    真正的伙伴！我绝没有其他意思！请你务必不要介意！”


    党建国脸上的阴云缓缓散去，但那份被冒犯的冷意并未完全消失。


    他勉强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


    “嗯……我明白，劳德。


    朋友之间，偶尔说错话，可以理解。”


    但是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疏离。


    劳德感到非常尴尬和懊恼，差点因为一句口无遮拦的话，破坏了刚刚建立的良好氛围。


    劳德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回几步，靠近党建国，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其快速而低声地说道：


    “党，作为朋友，我多一句嘴。


    如果你近期有机会去内地……


    或者你的人要去，


    记住，千万不要碰古巴糖。


    任何形式的，尤其是……散装的。


    切记！”


    说完，他不等党建国回应，仿佛怕自己后悔说出这句话，迅速转身，拉开办公室门，快步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党建国一人。


    他脸上的尴尬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


    劳德最后那句关于“古巴糖”的警告，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他脑海中，某个尘封已久充满黑暗猜疑的角落！


    后世，华夏大地上那场波及上亿人、影响深远的肝炎大爆发！


    其大规模流行的时间点，正是紧随在从古巴大规模进口蔗糖之后的那几年！


    多年来，一直有医学界和情报分析人士在怀疑，那批看似普通的蔗糖，是否被掺入了肝炎病毒或其他病原体？


    是否是一次针对特定人种的、极其阴险和隐蔽的生物战攻击？


    但由于缺乏直接证据，这始终只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劳德此刻的警告，无异于一个来自核心圈子近乎直白的确认！


    党建国低声自语，声音冷得像冰，喃喃道：


    “原来……真的是他们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