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闻言，嘴角撇了撇，讥诮道：“共生契约？妹妹，你这饼画得未免也太大了点。说得好听是性命相连，说得难听点，不就是把我的命拴在你这条不知道哪来的裤腰带上吗？你这波操作，属实是想给我上强度啊。”


    “你想想，万一哪天你出门踩到香蕉皮摔死了，或者喝水呛死了，我是不是也得跟着两腿一蹬，直接去地府排队报到？这种买一送一，还是送命的买卖，我可不干。我的人生信条是，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人能道德绑架我。告辞！”


    话音未落，秦墨飞到空间门钱，一步踏入其中，身影消失得干干净净。


    空间变幻，斗转星移。


    当秦墨再次脚踏实地时，一股熟悉的、略带稀薄的灵气扑面而来。


    回来了，九州界。


    他悬浮于万丈高空，双眸微闭，天仙境界的庞大神念如同一张覆盖天地的无形巨网，瞬间铺展开来，向着整个世界最核心、最本源的地方探索而去。


    很快，他“看”到了。


    在九州界的天穹之上，世界规则交织的核心之处，存在着一团混沌模糊的意识流。


    它就像一个尚在母亲子宫里酣睡的婴儿，懵懂、原始，甚至连一个清晰的“我”的概念都未曾形成。


    若非秦墨此刻的神念已达天仙之境，能够洞悉本源，换做任何一个凡人修者，穷其一生也无法窥见这世界最深处的秘密。


    “喂，醒醒！开饭了！”秦墨用神念化作一道温和的意念，戳了戳那团意识流。


    然而，对方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仿佛他的呼唤只是一缕无足轻重的清风。


    秦墨心中一动，一个大胆到堪称逆天的想法，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既然它现在还没意识，跟个白板似的……那我岂不是可以……给它强行装个系统，再设个管理员密码？”


    他想起了刚刚那个精明得像个小狐狸的女孩，要是等九州界的天道也成长到那种程度，别说签订什么主从契约了，不被它反过来折腾就算烧高香了。


    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最佳时机！


    趁他病，要他命……啊不，是趁他小，认他爹！


    打定主意，秦墨不再犹豫。


    他双手在胸前缓缓合十，随即猛然张开。


    刹那间，一个个玄奥繁复的金色符文从他指尖流淌而出，如同活过来的精灵，在空中飞舞、交织、融合。


    片刻之后，这些符文汇聚成了一本薄如蝉翼、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契约书。


    “去！”


    秦墨屈指一弹，那本由纯粹法则符文构筑的契约书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飞向那团混沌的意识流，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


    契约融入的瞬间，秦墨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与整个九州界建立起了一种奇妙而霸道的联系。


    他仿佛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神，一念之间，便能调动世界的部分权柄。


    契约，成了！


    “从今以后，九州界，就叫你小九吧。”秦墨脸上露出了老父亲般的微笑，用神念传递着善意，“小九，别怕，主人……不对，爹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他心念一动，从异世界夺来的那三个世界本源，化作三颗璀璨夺目、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光点，从他掌心悠悠飞出。


    这三个光点一出现，那原本沉寂的意识流猛地躁动起来，表现出一种源自本能的、极度的渴望。


    不等秦墨催促，它便主动伸出无形的触须，将那三个光点一口吞下。


    仿佛给饥饿了亿万年的婴儿喂下了最顶级的仙奶，整个天道意识流瞬间沸腾了！


    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凝实、成长，其发育速度，简直如同按下了亿万倍的快进键。


    秦墨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等待着。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当天道意识流的成长趋于平稳后，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意念，小心翼翼地接触到了秦墨的神念。


    “爹……爹……爹爹……”


    一个无比稚嫩、软糯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女孩声音，直接在秦墨的脑海中响起。


    秦墨心中一喜，成了！


    这波投资血赚！


    他连忙回应：“小九？是你吗？能听懂爹爹说话吗？”


    然而，那道意识似乎智商还未完全上线，对于秦墨的问话毫无反应，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着“爹爹”，充满了依赖和亲近。


    “得，这智商估计还没到临盘，交流起来有点费劲。”


    秦墨试了几次，发现确实无法进行有效沟通后，便果断放弃了。


    他知道，这需要时间。


    他收回神念，身形一晃，回到了云层深处那座悬浮的仙山之上，径直走进了气派非凡的国师府。


    刚一坐下，秦墨便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闭目凝神，仔细体悟，脸上随即露出了然的笑意。


    整个九州界的灵气浓度……在飙升！


    虽然提升的幅度还很微小，但这种源自世界根基的整体性拔高，却是实实在在的。


    毫无疑问，这是小九在消化了那三个世界本源后，等级获得了提升，开始反哺整个世界了。


    “可以啊小九，真是爹的好大儿……不对，好闺女！”秦墨心情大好。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自己源源不断的世界本源“投喂”下，九州界的灵气日益浓郁，最终蜕变成真正的仙界，而他，作为仙界之主，将获得何等巨大的好处。


    这哪是认了个闺女，这简直是投资了一个未来仙界有限公司，而且自己还是唯一的创始人兼董事长！


    与此同时，在距离九州界不知多少亿万光年的另一方世界。


    此界名为“黑水界”，因为界内所有的江河湖海，流淌的都是漆黑如墨的诡异液体，故而得名。


    黑水界的中央大陆，一座巨大而阴森的宫殿内，一个身穿血色长袍、面容俊美邪异的年轻人，正慵懒地斜靠在由无数骸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上。


    他便是魔界顶级势力天魔宫的真传弟子之一，血屠。


    宫殿下方，黑压压地跪着一群人。


    为首的是黑水界最大帝国的老皇帝，他身后是他的后妃、皇子和公主们，一个个衣着华贵，此刻却抖如筛糠。


    “血屠大人，饶命啊！小皇愿意带领整个黑水帝国，宣誓效忠天魔宫，永世为奴！”老皇帝涕泪横流，拼命地磕头，额头早已血肉模糊，“小皇愿献上整个国库的珍宝，还有……还有我最美丽的女儿，她……她是帝国第一美人，求大人笑纳，只求大人能给我们一条活路！”


    血屠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蝼蚁的权势，于本座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至于美色？”他嗤笑一声，目光扫过那个吓得面无人色、却依旧难掩绝色容颜的公主，“呵，再美的皮囊，也比不上一滴精纯的血液来得诱人。你们这些凡人，对本座唯一有用的东西，就是你们体内流淌的那些，还算温热的液体。”


    话音刚落，他缓缓抬起手，对着下方的人群凌空一抓。


    “不——！”


    恐怖的吸力凭空产生，老皇帝和他的一家老小只觉得体内的血液瞬间沸腾、失控，化作一道道猩红的丝线，从他们的七窍、毛孔中疯狂涌出，在空中汇聚成一条血河，飞入血屠的掌心，最终融入他的体内。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宫殿，又在短短数息之内戛然而止。


    地面上，只剩下一具具瞬间被吸干了所有生命精华、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的干尸，还保持着临死前惊恐的姿态。


    血屠闭上眼，似乎在品味着什么。


    但很快，他便不满意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啧，杂质太多，污秽不堪。这种劣等凡血，就像是陈年的泔水，简直是在污染本座高贵的血脉。垃圾！”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飘入大殿，在王座前单膝跪地，化作一个身穿黑袍、气息内敛的男子。


    血屠眼皮都未抬一下，淡淡问道：“黑尘，有什么新消息吗？”


    黑袍男子黑尘恭敬地低下头：“启禀师兄，魂殿传来消息，我天魔宫……有一位真传弟子的命牌，破碎了。”


    “哦？”血屠终于睁开了眼，但语气依旧是不屑一顾，“哪个不长眼的废物，执行个小世界征服任务都能陨落？真是丢我天魔宫的脸。”


    黑尘的声音沉了几分：“是……噬夜师兄。”


    “噬夜？”血屠的、眉头微微一挑，终于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对于同为真传弟子的噬夜，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我记得他最近，不是正在征服一个叫‘天原界’的小世界吗？难道是阴沟里翻船，陨落在那里了？”


    黑尘摇头道：“属下只知道噬夜师兄的命牌破碎，具体陨落地点尚在追查。但师兄所言应该不差，八九不离十，噬夜师兄就是在天原界出的事。”


    血屠指尖轻轻敲击着骸骨王座的扶手，发出“哒、哒”的声响。


    “天原界……我记得，这个小世界和九州界的空间坐标离得很近吧？”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正好，本座本就要去一趟九州界，处理邪神封印的事情。既然如此，就顺路去一趟天原界看看吧。我倒要瞧瞧，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动我天魔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