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草原之上，一支金色钢铁洪流正滚滚向前。


    数万铁骑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为首的禁军统领马晓鹏，此刻正满脸谄媚地跟在一位青衣年轻人身侧，那姿态，活像个鞍前马后的跟班。


    “国师大人，您这神通真是绝了！原本骑马要一天的路程，我们不到一个时辰，就快到蛮子老家了。”


    马晓鹏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嘿嘿笑道。


    秦墨神情淡然，瞥了一眼兴奋的马晓鹏，心中暗道，这胖子倒是个人才，拍马屁的功夫比他领兵的本事还高。


    “快到了。”秦墨言简意赅，目光投向远方。


    就在数万禁军的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山峰。


    那山峰通体雪白，寸草不生，在广袤的草原上显得格外突兀诡异，正是蛮人口中的圣山。


    “停。”秦墨轻轻抬手。


    一声令下，数万铁骑令行禁止，滚滚洪流瞬间凝固，整齐划一得令人头皮发麻。


    秦墨闭上双眼，神念以他为中心，如水波般瞬间扩散开去。


    顷刻之间，圣山的全貌，乃至山巅之上那个用巨石和兽骨搭建的古老祭坛，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祭坛周围，还有百十个穿着兽皮、手持骨杖的蛮人正在跪拜祈祷，嘴里念念有词。


    找到了。


    秦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甚至懒得靠近，心念只是一动。


    刹那间，风云变色！


    原本晴朗的天空猛然一暗，圣山上方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空气瞬间凝固成了实质。


    那些正在祭坛上祈祷的蛮人祭司只觉得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他们惊恐地抬起头，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天，塌下来了！


    轰——咔嚓！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的挤压声。


    那座由无数巨石垒砌、传承了上千年的蛮人祭坛，连同上面的所有祭品和摆设，就像一个被巨人踩了一脚的沙堡，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天地之力碾成了最细腻的粉末！


    一阵狂风吹过，粉末飞扬，圣山之巅，空空如也。


    祭坛周围那些侥幸没被波及的蛮人护卫和祭司们，脑子瞬间宕机了。


    他们愣在原地，眼珠子瞪得像铜铃，足足过了三秒，才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魔神……魔神发怒了！”


    “祭坛！我们的圣坛没了！”


    “天罚！是天罚啊！”


    他们彻底崩溃了，信仰崩塌带来的恐惧远胜于死亡。


    这些人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朝着山下逃去，只想离这座变得恐怖的圣山越远越好。


    马晓鹏在远处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狠狠地吞了口唾沫，心中狂呼：“我的个乖乖，这就叫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啊！国师大人这波操作，简直是逼格拉满了！”


    回过神来，看到那些四散奔逃的蛮人，马晓鹏眼中瞬间被暴戾填满。


    他抽出腰间的佩刀，刀锋直指前方，发出了雷鸣般的怒吼：“蛮人不配活在这世上！给本将杀！一个不留！”


    “杀！！”


    他身后的数千禁军骑兵早就按捺不住了，得到命令，如同出笼的猛虎，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催动战马冲了过去。


    这些蛮人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有半点抵抗之力，转眼间就被铁骑洪流淹没。


    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很快就归于沉寂，只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


    秦墨对此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的目光越过圣山，投向了十几里外那座轮廓分明的城池。


    “那就是大蛮帝国的都城，赤谷城？”秦墨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就这？感觉也就比我们大周的县城大上那么一丢丢嘛。”


    马晓鹏纵马来到他身边，鄙夷道：“国师大人有所不知，这帮蛮子除了放牧和到处打劫，啥也不会。能在这鸟不拉屎的草原上建起这么一座城，已经是把他们全国的家底都掏空了，属于是勒紧裤腰带搞面子工程。今日有国师大人您这根定海神针在此，咱们禁军必能一战功成，彻底铲除这个祸害我大周边境数百年的毒瘤！”


    秦墨闻言，微微一笑，杀意凛然道：“说得好，那我们现在就灭了他们吧！”


    “好嘞！”马晓鹏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猛地转身，面向全军，高举战刀，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全军听令！目标，赤谷城！随我冲锋！踏平赤谷城！”


    “灭掉大蛮帝国！”


    “为我大周万万同胞报仇！”


    数万禁军齐声怒吼，战意冲天，整片草原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


    大军再次开拔，化作一道金色的死亡浪潮，直扑赤谷城而去。


    ……


    大蛮帝国都城，赤谷城中央，巍峨耸立的魔神殿内，一片死寂。


    大祭司蛮角猛然从榻上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嘶……怎么回事？”他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惊悸，“午睡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心惊胆跳了？”


    他总觉得有天大的事要发生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无法安坐。


    他踉跄着爬起身，连鞋都来不及穿好，光着脚就冲向了魔神殿的主殿。


    主殿正前方，一尊高达几十米的巨大魔神像面目狰狞地俯瞰着一切。


    神像由不知名的黑色巨石雕刻而成，肌肉虬结，青面獠牙，仿佛随时会活过来择人而噬。


    神像下方，一捧永不熄灭的圣火正熊熊燃烧，将整个大殿映照得忽明忽暗。


    蛮角颤抖着伸出苍老的手，从祭坛上拿起一片磨得光滑的龟甲。


    他口中念念有词，念诵着古老而晦涩的咒文，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


    随即，他神色凝重地将龟甲扔进了圣火之中。


    “噼啪！噼啪！”


    龟甲在烈焰中发出了清脆的爆裂声，火星四溅。


    不过片刻，龟甲上便被烧出了数条裂缝，交错纵横，组合成了一种极其古怪的符文。


    蛮角死死地盯着那些纹路，浑浊的老眼骤然瞪得滚圆，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卦象所显示的，是最极致的凶兆，是血与火的终焉！


    “来了！大灾难要来了！”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这卦象，是毁灭和死亡！”


    就在他话音未落的瞬间，一阵沉闷如雷的轰鸣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咚！咚！咚！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有千军万马正踏碎大地，直奔赤谷城而来。


    蛮角老脸瞬间变得惨白，他连滚带爬地冲上大殿旁的高楼，扶着栏杆向远方眺望。


    只见一望无际的草原尽头，出现了一条金色的洪流。


    那是一片闪动着刺目金光的骑兵，他们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撕裂了草原的宁静，卷起漫天烟尘，直指帝国心脏！


    在他们高高扬起的旗帜上，两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隔着老远都清晰可见——大周！


    蛮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当扬昏厥过去。


    “大周禁军……怎么可能这么快！”他失声喃道，嘴唇哆嗦着，“魔使大人失败了……大汗的十几万铁骑……全都……全都完了……”


    短暂的呆滞后，是歇斯底里的恐惧。


    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楼下的卫士们咆哮道：“敲钟！敲响金钟！快！让所有的勇士都给老子上城墙！敌人来了！”


    “当——！当——！当——！”


    古老而沉重的金钟被撞响，急促的钟声瞬间传遍了整个赤谷城。


    无数还在街头醉酒、在帐中嬉戏的蛮人勇士，听到这代表最高警报的钟声，纷纷脸色大变，抓起弯刀弓箭就冲上了城墙。


    当他们看清远处那支如同天神下凡般的金色骑兵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放箭！给我射死他们！”


    一名蛮人将领声嘶力竭地吼道。


    “咻咻咻——”


    一时间，箭如雨下，黑压压的箭矢遮蔽了天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大周禁军覆盖而去。


    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足以射穿铁甲的箭矢，在靠近大周禁军周身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禁军骑士们身上流转的金色光芒轻轻一震，所有的箭矢便“叮叮当当”地被尽数弹开，无力地坠落在地。


    数万支箭矢，竟没能伤到一人一马！


    城墙上的蛮人守军全都看傻了，手里的弓都忘了放下。


    “我的魔神啊！传说是真的，大周国的禁军……真的刀枪不入！”


    “这还打个锤子！我们射过去的箭跟挠痒痒一样！”


    “完了，全完了……魔神大人，快睁开眼看看您的子民吧！救救我们啊！”


    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守军中蔓延，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敌人面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这时，漂浮在禁军前方的秦墨，缓缓抬起了手。


    他甚至没有看那高大坚固的城墙一眼，只是如同拂去灰尘般，轻轻向下一挥。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赤谷城那足以抵御千军万马冲击的城墙，竟像是纸糊的一般，瞬间炸裂开来，一个宽达数十丈的巨大缺口赫然出现！


    碎石与烟尘冲天而起，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颤抖。


    马晓鹏见状，兴奋得满脸通红，他高举长刀，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怒吼：“弟兄们！城破了！给我杀！杀光这帮畜生！为我大周枉死的千万同胞报仇雪恨！今日，我等便要灭掉大蛮帝国！”


    “灭掉大蛮帝国！”


    数万禁军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他们催动胯下战马，化作一道道金色闪电，从那巨大的缺口处涌入城中。


    一扬毫无悬念的屠杀开始了。


    禁军骑士们如虎入羊群，手中的长刀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蓬滚烫的鲜血。


    蛮人守军的抵抗在他们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阵型瞬间被冲垮，哭爹喊娘声、兵器碰撞声、临死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昔日繁华的赤谷城，转眼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大殿高楼上，蛮角面如死灰地看着下方的一幕。


    他的族人，那些草原上最勇猛的狼，此刻却像待宰的羔羊，被肆意屠戮。


    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靠这些凡人勇士，根本挡不住这群天兵天将。


    “完了，完了……”


    他喃喃自语，眼中最后一丝希冀也熄灭了。


    不！还有希望！还有最后的希望！


    蛮角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血色，他想到了唯一的救赎：


    向伟大的魔神求取力量！


    “来人！”他转身对身后的侍从吼道，“马上去把侍奉魔神的四位圣女，都给本祭司叫过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