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邪神外溢的念头，换做旁人，神魂怕是当扬就要被污染，轻则变成白痴，重则直接被夺舍。


    好在他刚刚获得琉璃金身，万邪不侵，这才让那邪神没有得逞。


    即便如此，秦墨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一声：“刺激！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随之，他心中又是一动，嘀咕起来：“话说回来，哥们儿刚才和那邪神隔空对峙，也算是经历了九死一生了吧？这算不算已经渡过了化神境的劫难？毕竟，那玩意儿可比寻常雷劫高端大气多了！”


    秦墨挠了挠头，这事儿吧，他还真拿不准。


    系统也没个提示。


    不过，他向来是个实用主义者，渡没渡过劫难，重要吗？


    不重要！


    实力才是硬道理！


    “管他什么劫难不劫难，赶紧升级才是王道！再说了，万一没渡过，下次再来个更猛的，我岂不是要完蛋？不行不行，必须尽快提升实力，今晚，目标炼虚境！”


    秦墨打定主意，正准备修炼，突然眉头一挑，嗯？有情况！


    他布置在国师府的阵法被人触动了。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偷偷挠他的痒痒肉。


    “有老六想搞事情？”


    秦墨神念如潮水般涌出，瞬间锁定了国师府外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只见几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聚在那儿，活像一群准备进村“零元购”的哈士奇。


    为首的是一个山羊胡老头，此刻正眯着眼睛，一脸痴迷地盯着秦墨布下的阵法，神念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如同色狼进了怡红院。


    老头一边探查，一边嘴里啧啧称奇：“我的乖乖！老夫鹿牧云，活了五百岁，沉迷阵道三百余年，什么九曲黄河阵、十面埋伏阵，大大小小的阵法不说见过一万，也见过八千，可如此精妙绝伦、大道至简却又暗藏杀机的阵法，老夫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这简直是艺术品啊！布置此阵之人，绝对是阵法界的高人，妥妥的圣品阵法师！我的天呐，圣品啊！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目睹圣品阵法师的手笔，值了，太值了！不行，我一定要拜访一下这位大师，探讨探讨人生，交流交流心得！”


    他旁边一个络腮胡的老者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拜访你个大头鬼！鹿牧云，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出门忘吃药还是药吃多了？我们是来干啥的？是来杀那个秦墨的！他是我们的死对头，你跑去拜访他？你是想上演一出千里送人头的戏码吗？别在这儿给我整这些幺蛾子，赶紧的，麻溜地把这破阵法给老子破了！我们还要趁着夜色潜进去，给那秦墨小子来个惊喜，送他上路呢！”


    鹿牧云旁边几个年轻弟子也七嘴八舌地劝道。


    “是啊，鹿长老，您老人家就别在这儿欣赏古董了，咱们的任务十万火急！那秦墨小子可是宗门的心腹大患，大长老说了，必须尽快解决，不然我们回去都没法交差！”


    “鹿长老，郭长老所言极是。此行关乎我合欢宗未来在无相界的声誉，以及诸多后续计划，不容有失啊！还请长老以大局为重，先破阵，待日后有机会，再来研究也不迟。”


    “鹿长老，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做小的了。秦墨不死，我们回去都得挨罚，说不定小命都难保呢！”


    鹿牧云被众人吵得头大，吹胡子瞪眼道：“郭大东，还有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少在这儿催命似的！老子才不管什么狗屁任务，什么恩怨情仇！老子现在眼里只有这座阵法，它就是老子的心上人，我的老婆！谁也别想阻止我和它亲近！”


    郭大东气得暴跳如雷，骂道：“好你个鹿牧云，你这是要抗命不成？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传讯给大长老，让他老人家亲自来收拾你这老顽固！”


    鹿牧云听到“大长老”三个字，脖子明显缩了一下，显然是有些忌惮。


    但他对阵法的痴迷战胜了恐惧，梗着脖子道：“别拿大长老压我！我研究这个阵法，不就是为了更好地破解它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懂不懂？等我把它研究透了，破阵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你们懂个啥！”


    国师府内，秦墨收回了神念。


    “合欢宗？有点意思。这个世界的合欢宗不是早就被连根拔起，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吗？哦，对了，他们提到了什么‘无相界’，看来这帮家伙，是从上界跑过来的漏网之鱼？”


    秦墨咂咂嘴，对那两个老头的实力也做了个评估：“那个叫郭大东的，还有这个阵法宅男鹿牧云，修为估计都在天相境左右。啧，放眼这方小世界，确实算得上是顶尖战力了。可惜啊，在我面前，依旧是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狗，不够看。”


    他原本打算直接出去把这群不开眼的家伙一网打尽，送他们去见真正的阎王爷。


    但转念一想，那个鹿牧云，倒是个意外之喜。


    “这老小子，虽然脑子有点轴，但看样子在阵法一道上确实有两下子。哥们儿我这国师府，正缺一个懂行的阵法大师当技术总监呢！直接杀了，未免有点浪费人才。不如先留着观察观察，看看他的阵法水平到底有多高，有没有资格给本座打工。要是真有本事，收编了也不错；要是只是个嘴强王者，那就送他去和他那些同门团聚。”


    秦墨打定了主意，便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让他们在外面免费帮自己测试一下阵法的强度，顺便也考察一下鹿牧云的专业能力。


    他倒要看看，这老小子能研究出个什么名堂来。


    于是乎，时间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地慢慢流逝。


    鹿牧云日上中天，一直研究到月挂中天，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般，双眼布满血丝，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


    那状态，让旁边的郭大东和几个弟子看得是心惊肉跳，生怕他下一秒就走火入魔，当扬爆炸。


    郭大东几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从一开始的催促，到后来的抱怨，再到现在的麻木，简直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他们是想硬闯吧，又怕触发阵法禁制，把自己搭进去；想劝鹿牧云吧，那老小子油盐不进，谁劝跟谁急。


    他们只能一边诅咒秦墨，一边祈祷鹿牧云赶紧开窍。


    “这老东西，不会是想把阵法当老婆，直接在这儿安家落户了吧？”


    郭大东心里直犯嘀咕，耐心几乎消耗殆尽。


    如此又过了不少时间，子时时辰到了。


    就在这时，秦墨的脑海中，那熟悉的系统提示音，比闹钟还准时地响了起来：


    【叮！发现新的一天开始，恭喜宿主获得一万年修为！】


    “好家伙，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一万年修为，来得正是时候！”


    秦墨精神一振，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仿佛刚做完整套大保健。


    他毫不犹豫，立刻在心中下达指令：“系统，给我推演《九转玄功》炼虚篇功法！有多少修为，给老子使劲儿用！”


    系统冰冷而机械的声音迅速响应：


    【叮！宿主消耗1000年修为推演，推演成功《九转玄功》炼虚境第一层心法！】


    【叮！宿主消耗5000年修为推演，推演成功《九转玄功》炼虚境第五层心法！】


    【叮！宿主消耗9000年修为推演，推演成功《九转玄功》炼虚境第九层心法！】


    【叮！宿主修为还剩1000年！】


    下一刻，浩如烟海的《九转玄功》炼虚篇全部奥义，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悉数涌入了秦墨的脑海之中。


    每一个符文，每一句口诀，每一个行功路线，他都瞬间理解，彻底掌握。


    “漂亮！九层心法一步到位，系统给力啊！”秦墨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看了一眼剩余修为，“咦，才剩下1000年修为了？这……这1000年修为，够不够我从化神境圆满直接突破到炼虚境啊？感觉有点悬，别到时候上不去下不来，卡在中间就尴尬了。”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管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就算修为不够，也得先冲了再说！万一成功了呢？做人嘛，总得有点梦想！”


    秦墨豁然起身，推开房门，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径直朝着京城之外的无人山区飞去。


    国师府之外，郭大东精神一振，指着那道远去的流光，惊呼道：“快看！那……那是秦墨小儿！他从国师府飞出去了！”


    他连忙推了推旁边还在对着阵法发呆的鹿牧云：“老鹿，别看了！目标人物跑路了！赶紧的，我们跟上去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鹿牧云闻言，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们跟过去就行了，别打扰我。这阵眼……我好像有点眉目了，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想通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国师府的阵法才是他此生唯一的追求。


    郭大东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秦墨都离开国师府了！你研究这破阵法还有什么用啊？现在国师府里连根毛都没有，你就算破了阵，进去能干嘛？数蚂蚁吗？快点跟我们去追踪秦墨，那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再磨蹭就跟丢了！”


    但鹿牧云恍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口中念念有词，手指还在虚空中不断勾勒着什么，完全把郭大东当成了空气。


    郭大东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一巴掌把这老顽固拍晕了拖走。


    旁边一个弟子急得直跳脚：“郭长老，来不及了！那秦墨快要消失在天边了，再不追就真没影了！”


    郭大东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鹿牧云，啐了一口：“这个老疯子！不管他了，我们先跟过去！等抓到秦墨，再回来跟他算账！”


    说罢，他不再犹豫，带着那几个弟子，化作几道流光，急匆匆地朝着秦墨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原地，只剩下鹿牧云一人，依旧如同雕塑般站在国师府的阵法之外。


    他的眼中，没有逃走的秦墨，没有焦急的同伴，也没有宗门的任务，只有那玄奥繁复、变幻莫测的阵法纹路，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唯有这阵法，才是他生命中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