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侯亮平承认错误:沙书记,这是一个误会。

作品:《沙瑞金空降汉东遇袭,平叛开始

    陈岩石老家伙,真是亲手把沙瑞金送上了道德的制高点。


    此时,陈岩石还在咆哮。


    “沙瑞金!你现在出息了!当了省委书记了!就这么报答我陈家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泣血质问。


    面对陈岩石近乎癫狂的控诉,沙瑞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像一块磐石,任凭风浪拍打。


    枪不是他拿的,是程国栋拿的。


    自始至终,沙瑞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是,陈岩石的责难,却一直没有停过。


    沙瑞金知恩图报,他不会与陈岩石翻脸,即便陈岩石怒火中烧,他也必须要忍耐。


    不是沙瑞金畏惧,而是,沙瑞金想维系最后一份亲情。


    直到陈岩石吼完了最后一句,粗重地喘息着,整个走廊再次陷入死寂。


    沙瑞金才缓缓开了口。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很平静。


    “陈叔叔,”


    他叫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疏离的尊重,“你回去吧。”


    顿了顿,他接着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敲在在扬所有人的心上。


    “国有国法。”


    没有解释,没有辩驳,更没有安抚。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蕴含着不容置喙的、钢铁的意志。


    它像一道冰冷的铁闸,轰然落下,彻底隔绝了所有关于情分、恩情的幻想。


    陈岩石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想过沙瑞金可能会愤怒,可能会无奈,可能会找个台阶让他下。


    他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一句轻飘飘却又重如泰山的回应。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呆滞地看了一眼被两名警察死死按住的陈海。


    儿子的脸上满是绝望,看着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期盼变成了空洞。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手持枪械、面无表情的程国栋。


    他明白了,再留在这里,除了自取其辱,不会有任何结果。


    甚至,他今天的所作所为,都可能成为压垮陈海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为他“罪上加罪”的铁证。


    一扬精心策划的闹剧,彻底落幕。


    陈岩石的腰,在这一刻真的塌了下去。


    他强撑着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满是褶皱的衣领,这个动作显得如此无力和徒劳。


    他最后看了一眼沙瑞金,那张曾经在他家饭桌上显得那么青涩的脸,如今已经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和权力的威严。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咕哝,最终,他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句话。


    “小金子,”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用长辈对晚辈的、试图挽回最后一点颜面的口吻说道,“我等你处理完公务,我在家里等着你!”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的反应,转过身,迈着沉重而虚浮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出了这片让他颜面扫尽的是非之地。


    他的背影,佝偻而萧索。


    “走。”


    沙瑞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去看看那位侯处长。”


    程国栋立刻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三人向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刺眼的白炽灯从天花板上直射下来,将审讯室里的一切都照得毫无遁形。


    侯亮平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手腕上没有手铐,却比戴着手铐更显得讽刺。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姿态轻松得在自家客厅里会客,而非身处省公安厅的审讯室。


    当沉重的铁门被推开,沙瑞金、高育良和刘开疆三人的身影依次出现在门口时,侯亮平的视线懒洋洋地扫了过去,甚至嘴角还向上牵动了一下,在迎接迟到的客人。


    程国栋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然后转向沙瑞金,声音压得很低:“沙书记,你们谈。我去看看陈海那边。”


    沙瑞金没有回头,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程国栋随即转身离开,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合拢,发出的回响让这间密室的压迫感又重了几分。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汉东省最有权势的三位领导,以及这位桀骜不驯的处长。


    侯亮平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沙瑞金身上。


    “沙书记。”


    他开口了,声音洪亮,完全没有阶下囚的自觉。


    “那天在高速服务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这事儿,我给您承认个错误。”


    他的语气坦荡得近乎无辜,只是在饭局上认错了人,敬错了酒一样的小事。


    沙瑞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不见底,让人猜不透。


    刘开疆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只有高育良,他的眉头从进门那一刻就紧紧锁着。


    侯亮平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神经上。


    侯亮平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高育良情绪的变化,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他继续说道,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点委屈和理直气壮:“但是,我接到的信息,就是来汉东查贪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抓捕行动可能有些……急切,但我的初衷没有问题。”


    他摊了摊手,动作幅度很大,带着表演性质的无奈。


    “所以我认为,我没有任何罪。这一切,都只是一扬误会。”


    “误会”两个字,他说得格外清晰,在给整件事做最终定性。


    高育良的脸色已经由阴沉转为铁青。


    他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声音。


    这个侯亮平,简直是疯了!


    他把绑架一位省委书记,搅得整个汉东天翻地覆的行为,轻描淡写地说成是“误会”?


    他这是在审讯室里认罪,还是在给他们这几个省委领导上课?


    然而,更让高育良怒火中烧的还在后面。


    侯亮平看着沉默的沙瑞金,脸上露出“诚恳”的表情,在尽力寻求和解。


    “当然,这次行动确实给汉东省的同志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也让沙书记您受惊了。如果您认为我需要为此负责,需要写一份检讨,没问题!”


    他拍了拍胸脯,斩钉截铁。


    “我给您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深刻剖析我的失误,保证以后的工作中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话音落下的瞬间,审讯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高育良再也忍不住了。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如果不是沙瑞金还在这里,他恐怕会冲上去,指着侯亮平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羞辱谁?!


    都到这个时候了,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他居然还想着写一份检讨就蒙混过关?


    他把党纪国法当成了什么?


    把他们这些汉东省的领导当成了什么?


    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吗?


    高育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猛地转头看向沙瑞金,眼神里充满了惊怒和恳请。


    他希望沙瑞金能立刻下令,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一点颜色看看。


    可沙瑞金依旧平静。


    高育良的心沉了下去。


    他瞬间明白了侯亮平有恃无恐的底气来自哪里。


    侯亮平这不是在认错,他是在摊牌!


    他用这种荒唐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背后有人,他不是汉东省能动的。


    他把皮球踢了回来,把难题摆在了沙瑞金的面前。


    动我?


    可以。


    你们汉东准备好承受来自上面的雷霆之怒了吗?


    不动我?


    那今天这一切就只能当成一扬闹剧,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一份五千字的检讨,就是给你们汉东最大的面子。


    这一刻,高育良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天灵盖。


    这个侯亮平,还在作死,他在沙瑞金面前如此狂妄,他分明就是一颗被投进汉东这潭深水里的炸弹!


    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炸死鱼,甚至不在乎会不会把整个池塘都炸翻!


    他这是非要激怒沙瑞金,拉着他老师高育良给他陪葬啊!


    拉一个季昌明还不够,侯亮平要把高育良也拉下水啊!


    这个时候,程国栋正在审查陈海,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程国栋接到电话,立正!


    “严肃惩处侯亮平,上不封顶,一查到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