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侯亮平的靠山,保不住他了!
作品:《沙瑞金空降汉东遇袭,平叛开始》 季昌明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枚钉子,狠狠地楔进了高育良的耳膜。
一瞬间,高育良脑子里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彻底断了。
他刚刚还在庆幸,庆幸那顶谋逆的帽子没有扣下来。
可现在,季昌明扔出了另一个名字,一个他同样熟悉,却更加鄙夷的名字。
侯亮平?
那个永远摆着一张正义凛然的脸,处处要显摆自己是“人民的利剑”,仗着钟家的背景在官扬里高衙内?
“哐当——!”
“他不是我的学生!我不认识他!”
一声脆响,打破了书房里死的寂静。
高育良紫砂茶壶砸在地上。
滚烫的茶水混着紫色的碎瓷片四下飞溅。
狂怒与冰冷。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素来以儒雅示人的面孔极致愤怒。
他死死瞪着季昌明,要将他生吞活剥。
祁同伟是为了往上爬,是为了权利,无可厚非,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
而侯亮平,在他看来,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一个被理想主义冲昏了头脑,肆意妄为的政治巨婴!
高育良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他感觉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仗着入赘钟家,狐假虎威!”
他咬牙切齿,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真以为他在最高检办了几个案子,就是他自己干出来的政绩了?没有他老丈人,他算个什么东西!”
这番话,他憋在心里太久了。
从侯亮平调来汉东的那天起,他就看不惯这个所谓的“学生”。
在他眼里,侯亮平身上没有半点对老师的恭敬,只有年轻人那种令人作呕的傲慢。
现在,这个傲慢的蠢货,终于捅出了天大的篓子!
高育良一把推开面前的椅子,转身快步走向墙边的衣帽架。
他扯下那件深色的行政夹克,动作粗暴地披在身上,连扣子都顾不上扣。
季昌明被他这副癫狂的模样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跟了上去,声音里带着急切:“高书记,去哪里!”
高育良没有停步,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你说干什么去,去给你的好下属侯亮平擦屁股!”
他走到门口,手握在冰冷的门把上,停顿了一秒。
他侧过头,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阴鸷和决绝。
季昌明顿时脸色惨白。
侯亮平是高育良的学生,学生多,龙蛇混杂,难免有几个违法乱纪的。
但是下属出了问题,他做领导的能脱开关系吗?
高育良这一句话,让季昌明万劫不复!
“沙书记在汉东出的事,你我,罪责难逃!老季,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季昌明的头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哆嗦了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跑不掉。
沙瑞金是空降来的新任省委书记,是带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
他在汉东的地界上出了事,汉东省委、省政府、省检察院、省公安厅……
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高育良拉开门,深夜的寒气扑面而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皮鞋踩在省政府大楼空旷寂静的走廊里,发出一连串急促而沉重的回响。
季昌明不敢再犹豫,连忙小跑着跟上。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而清冷,将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又细又长。
高育良走在前面,身形笔直,那件没扣扣子的夹克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透出萧杀之气。
他此刻的脑子,反而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恐惧和愤怒已经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盘算。
侯亮平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到底干了什么?
沙瑞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高育良的政治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什么退居二线,什么安享晚年,都将成为泡影。
他会被钉在汉东历史的耻辱柱上。
甚至……
更糟。
想到这里,高育良的脚步更快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等着问责下来。
他必须主动出击,必须抢在所有人前面,把这个该死的屁股擦干净!
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把姿态做足了!
“高书记。”
季昌明终于追了上来,与他并肩而行,压低了声音,“我们现在去哪?是去省公安厅的指挥中心,还是直接联系京海方面?”
高育良没有看他,目光直视着前方电梯间闪烁的红色数字。
“去反贪局,接沙书记!”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门缓缓打开。
高育良一步跨了进去,季昌明紧随其后。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电梯轿厢光亮的金属壁上,映出高育良那张铁青的脸。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阴冷。
侯亮平……
钟家……
很好。
你不是仗着有背景吗?
你不是自诩正义吗?
这次,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政治!
什么叫规矩!
你捅出来的篓子,就用你的政治前途来补!
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反贪局。
审讯室的隔壁,一间小小的临时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侯亮平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蒂,像一座小小的坟丘。
他的手在抖,不是轻微的颤动,而是无法控制的痉挛。
刚才的亢奋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在此刻,终于被冰冷的恐惧所取代。
他做了什么?
他把一个新上任的省委书记,汉东省的一把手,给扣了!
不仅扣了,还……
他不敢再想下去。
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但他总觉得门外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得他坐立不安。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衬衫的领口。
他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脑子里疯狂啃噬。
高育良老师……他会怎么看自己?他会把自己撕了!
季昌明检察长……
还有整个汉东官扬!
他侯亮平,一个外来户,一个自以为是的愣头青,竟然捅了天!
他猛地站起来,在狭小的空间里烦躁地踱步,皮鞋底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不行!
不能就这么等死!
他还有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好几次,才勉强划开锁。
他找到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
每一声“嘟”,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脏上。
“喂?亮平?”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静而熟悉的女声,像是清泉,瞬间浇灭了他心头一部分火焰,但同时也让他的委屈和恐惧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小艾……”
侯亮平的声音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
沙哑,干涩,还带着哭腔。
“我……我闯祸了。”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闯下天大的祸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钟小艾没有追问,也没有惊慌,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亮平,你在哪?别慌,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我在……我在反贪局。”侯亮平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慢慢滑了下去,最终颓然地坐在地上。
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对着电话另一头的妻子,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
“小艾,这次……这次可能真的要完了,我把事情办砸了,办得一塌糊涂!”
“谁也救不了我了,老师也救不了我了!”
他语无伦次,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下绝望。
钟小艾静静地听着丈夫的崩溃。
她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等待病人发泄完所有情绪。
直到侯亮平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钟小艾才开口。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侯亮平,你听着。”
“你是我钟小艾的丈夫,是钟家的女婿。”
“别说你只是在汉东闯了祸,就算你把天捅了个窟窿,我也会给你补上。”
她顿了顿,语气里透出不容置疑的强大自信。
“你无论闯了多大的祸,我都给你兜着。”
这句话,像是一道金光,瞬间刺破了侯亮平心中无边的黑暗和恐惧。
他愣住了。
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发烫的手机。
兜着?
都给你兜着……
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像是一剂强心针,猛地注入他几近衰竭的身体。
是啊!
我怕什么?
我他妈怕什么?!
我老婆是钟小艾!我老丈人是钟家的人!
空降的上面大员算什么?一个省委书记又算什么?
在钟家面前,这些都算个屁!
热流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寒意和恐惧。
刚才那个失魂落魄、瘫坐在地的侯亮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重新找回主心骨,甚至比之前更加狂妄的侯亮平。
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慌张?
他挺直了腰杆,下巴微微扬起,眼神里重新燃起了那种熟悉的,盛气凌人的光芒。
“小艾,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稳,甚至带上了轻松的笑意。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先别说这个,”钟小艾的语气依然冷静,“你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严重到什么程度?我需要知道所有细节,才能判断怎么处理。”
“嗨,其实也没多大事。”
侯亮平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的一条缝,轻蔑地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空。
他现在觉得,刚才的自己简直可笑至极。
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区区沙瑞金,就吓成那副德行?
真是丢人!
有了夫人的保证,侯亮平又开始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模样。
“就是我抓了……”
侯亮平还没说完。
钟小爱继续说道:“对了,我爹刚才打来电话,上面为了沙瑞金的事情大动肝火,358军原本正在执行拉练训练,上面直接给358军下达命令,停止拉练,奔赴汉东。”
“现在上面正在等待沙书记的消息,这件事情非常严重,怕是要出大事……”
“估计这一次汉东要政坛地震了,现在还不知道哪个势力,胆大包天,袭击沙瑞金书记的专车……”
“真是把天捅破了……”
“这回汉东算是要倒霉了,彻查叛乱,上不封顶!”
侯亮平接电话的手臂僵直,神情凝滞。
彻查叛乱,上不封顶……
钟小爱:“喂,你在听吗?”
钟小爱:“刚才你要说什么事情……”
……
这一章是大章,为刚才的四个礼物加更!
求十个礼物。
十个礼物加更。
现在还差四个,兄弟们力挺我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