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作品:《将门女驸马[穿越]》 秋风飒飒,树影婆娑,玉盘沉入湖底,时而被晚风揉碎,原是个静谧的夜晚。
然而因为某人跃窗逃跑,变得吵吵闹闹,不得安生。
侍卫长率领一队人马在外围搜寻,阿云和其他丫鬟沿着抄手游廊一路查找。
“驸马!”
“姑娘!”
她们喊的声音都哑了,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惜荷与嫣儿一左一右伴在公主身侧,浩浩荡荡的将后花园转悠一遍。
“阿星!”
东方容月站在牡丹亭中,万分后悔,自己刚才要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就不会有这档子事儿了。
可谁能想到一个醉得东倒西歪的人愣是跳窗跑了,还跑的无影无踪。
“殿下别急,奴婢带人再去其他园子找。只要驸马没出府,肯定马上就找到了。”
惜荷在旁劝慰道。
嫣儿点点头,“惜荷姐说的对,驸马醉得厉害,铁定没力气跑出府。”
又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东方容月蓦然回首,只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正疾步向众人走来。
灼冉甚少在人多时露面,此次事态紧急,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启禀殿下,驸马在湖心小筑附近。”
闻言,东方容月一刻都不敢耽搁,带着丫鬟小厮们直奔湖心小筑。
姜竹星并不在水榭中,而是站在湖边的杨柳树下,竟抱着树睡着了。
东方容月寻到她时,一颗心归了原处。
“阿星,醒醒,我们回房去。”
姜竹星靠湖边太近,东方容月生怕她稀里糊涂栽进湖里,于是轻声细语的唤着她的名字。
先把人哄骗过来,剩下的回去再同她算账。
十几盏灯笼聚在一起,光亮不容忽视。姜竹星费力般掀开眼皮,被光线晃了下,迅速阖上,过了会儿,仅睁开一道缝隙。
她抱紧杨柳,嘴里念念有词。
“殿下……你怎么变得硬邦邦的?”
她分明记得抱公主的感觉是香香软软的。
东方容月:“……”
这家伙真是醉的不轻,把府里搅得天翻地覆不说,还错把杨柳树当作是她。
“灼冉,把驸马带过来。”
东方容月一声令下,打破双方僵持的局面。
影子从众人面前疾速闪过,眨眼的功夫,姜竹星就被送到东方容月身边。灼冉功成身退,重新匿至阴影中。
姜竹星被扶回主屋,公主府也归于宁静。
东方容月在榻边,低头睨向罪魁祸首。某人毫无自觉的躺在榻上,把被子抱进怀里,甚至还想滚两圈。
“殿下?”
她认出坐在身边的人,憨笑道,“你为什么不睡觉?”
还有脸说呢。
东方容月深吸一口气,起伏不定的心口渐渐得以平复。她没好气的瞪一眼床上之人,旋即愤然揪住姜竹星的耳朵,扭了两下,小惩大诫。
“以后再耍酒疯,就把你丢进池塘喂鱼。”
话虽如此,东方容月却是舍不得这样做的,不过是吓唬她。
被揪耳朵的姜竹星皱起眉头,不满的挣扎起来,欲拯救自己可怜的耳朵。
东方容月自认为扳回一城,大发慈悲的松开她。岂料她竟不知悔改,伸手一捞勾住东方容的腰身,用力带上榻,顺势翻滚。
余下一声惊呼,东方容月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时已然在榻上和某人滚了两圈,此刻正被醉鬼压制住,动弹不得。
“你……”
姜竹星醉眼迷离,忽然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边,不让东方容月出声。
紧接着,她胡乱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别闹了,痒。”
东方容月别过头,耳廓渐红。
姜竹星盯着白皙纤细的脖颈愣神片刻,继而顺着左肩的位置找到了那两朵赤色火焰。
“诶!别……”
东方容月惊觉对方企图,忙出声阻拦,还是晚了一步。
姜竹星低头,唇瓣准确无误的贴在火焰纹上。
温润的触感令东方容月心跳漏了一拍,头脑一片空白。
姜竹星却没想太多,倒像是小猫找到了爱吃的食物,喜爱的啃咬,不得章法。
她沿着美玉似的锁骨一路向上,每一处都要停留,仿佛要留下独属自己的印记。
东方容月紧张得抓住衾褥,眸中蒙上雾气,盈满了浓到化不开的情愫。
她阖上双眼,睫毛轻颤,做好准备时,姜竹星却不动了。
等待一阵,还是不动。
东方容月疑惑的抬眸,就见她竟然歪头睡着了。
暧昧的氛围烟消云散,东方容月用力把人推开,负气般扭过身去。
姜竹星毫无形象的躺在床榻里侧,睡姿四仰八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察觉。
各地学子云集洛阳城,直至殿试后,金榜公示于众,几家欢喜几家愁。
不出所料,何书意位列第三,成为皇帝钦点的探花。从古至今,探花郎向来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可避免的被当作佳婿人选。
打马游街当日,街市两侧人头攒动,百姓们抻着脖子张望,想要一览新科前三名的风采。
侍卫手持长矛在街市两侧维持秩序,中间让出一条宽阔净路。队伍敲锣打鼓,热闹非凡。骑马行在最前的乃是新科状元,何书意身披红绸,策马行在末端。
人生最意气风发之事莫过于金榜题名时。
姜竹星和东方容月在茶楼雅间围坐品茗,透过菱花窗正好将长街盛景尽收眼底。
不止她们在,对面巷子拐角处停着一辆马车。姜竹星仔细端详,觉得那马车眼熟。
随着游街的风头过去,人群逐渐散开,街市恢复如初,铺肆继续张罗自家生意。
姜竹星瞧得真切,何书意去而复返,回来时极为低调,趁无人发现钻进了巷子。在她这个方向,依稀能望见巷口。
紧接着,马车里的人出来了,赫然是东方婉玉。
“何公子。”
婉玉郡主兴冲冲的跑向何书意,到了跟前突然止步,双手背在身后,低下头,莫名变得扭捏起来。
何书意拱手施礼,“方小娘子。”
至今,东方婉玉也没和人家表明身份,仍旧以方府千金的名头同何书意交往。
她从袖囊中掏出一只荷包,针脚略显粗糙,上头绣着两朵莲花,意为花开并蒂,右下角绣有小小的玉字。
东方婉玉第一次送别人荷包,也是破天荒头一遭找府里绣娘学的。她绣功奇差,绣成如今的样子已是难得用心。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接把荷包塞给何书意。
后者微怔,旋即捧着荷包细细端详。
“绣的不好,何公子可别嫌弃。”
东方婉玉盯着地面,“恭贺公子高中探花。”
何书意行礼拜谢,当着郡主的面,将荷包系在腰间。
“郡主不必妄自菲薄,绣得很好,我很喜欢。”
东方婉玉豁然抬头,惊喜道,“真的?”
“真的。”
何书意微笑回应。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面前之人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和她讲话时,面上总是噙着笑意。
东方婉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似是雀跃不已,又碍于不好意思,难以表达。
“那……七日之后,我们在初见的地方再会,届时,我有一些话要同公子说。”
何书意再度施礼,“在下定然准时赴约。”
姜竹星在二楼遥望,只能瞧见两人站在一起,说了好久的话。婉玉郡主送给对方什么礼物,最后才依依惜别。
“殿下说的对。”
她回头道,“殿下真的要多一位妹夫了。”
闻言,东方容月但笑不语,用杯盖撇去茶水浮沫,轻抿一口。
“不过……”
姜竹星话锋一转,盯着对面已然空荡荡的巷口,若有所思。
听不到后音,东方容月追问,“不过什么?”
“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姜竹星喃喃自语。
婉玉郡主的意思倒是很明显,但那个何书意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她总觉得对方怪怪的,好像对谁都很友好,但又存着疏远。何书意对东方婉玉的态度很模糊,姜竹星脑海里莫名蹦出来三个词儿。
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
不会是个渣男吧?
一时之间,姜竹星竟为自己的便宜徒弟操碎了心。她轻轻叹息,谁让对方喊她一声师父呢。
余光往后一扫,不经意瞥见东方容月颈侧的红痕,她定睛一瞧,渐渐眯起眼睛,眼神中似是透露出睿智。
红痕不大不小,衣襟不能完全遮掩住,若有似无的展露出来。若是东方容月动作大些,便可一览无余。
姜竹星观察半晌,一会儿挠挠后脑勺,一会儿又托腮陷入沉思。
良久,她突然出声,“殿下被蚊子叮了?”
不对啊,秋天还有蚊子?
留下这么大的印儿,秋天的蚊子可真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