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作品:《将门女驸马[穿越]》 那是一张充满英气的陌生面孔,墨发利落的束起,身姿挺拔,周身透着武将的肃杀之气。
姜竹星拿不准对方突然要见自己是何意图,但她在此人身上没有感受到恶意。
“姑娘是……”
一双黝亮黑眸定定的望着姜竹星,她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赶忙抱拳拜见。
“见过驸马!末将乔奕,燕隆军副将。”
闻言,姜竹星在脑海里搜寻相关消息,她记得公主提起朝臣时提过一嘴,原来的燕隆军主将就姓乔。
“原来是乔副将,不知乔副将寻我何事?”
问到正题上,对面的乔奕却局促起来,双唇开合,欲言又止,陷入为难中。
姜竹星见状,微笑道,“乔副将但说无妨。”
乔奕紧张到搓手,咬咬牙,还是冒险问出心中疑惑。
“驸马可认得顾熹炎顾将军?”
和她猜想的一样,对方应该也是顾将军旧识。
姜竹星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只道,“略有耳闻。”
乔奕仍是一瞬不移的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反应里寻找漏洞,可什么都没找到。
她本是驻守边关,难得回一次洛阳城,还是为了探望病重的祖父。回来的路上,她便听闻许多关于“女驸马”“天女”的传言,然而她最在意的还是此人神似顾将军的说法。
她原以为是巧合,没想到方才在武场撞见时,这位“天女”的容貌、气度,乃至身手,都和当年的顾将军极为相似。
曾经,她有幸去过一趟沙城,与顾将军结下一面之缘,亲眼得见其精湛箭术,终生难忘,并以此当作自己努力的目标。而这位女驸马在武场展示出的箭法,无论是姿势还是准头儿皆与当年的顾熹炎如出一辙。
种种巧合,怎么可能毫无关系?
然而乔奕最后还是没能在姜竹星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
“是末将唐突了,今日算是与驸马结识,若来日有用得上末将的地方,驸马尽管开口。”
乔奕再度抱拳施礼,旋即转身隐匿于夜幕中。
姜竹星心知对方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有些话点到为止,多说多错,剩下的留给别人猜测就好。
她掀开帷帘钻进幄帐中,彼时帐内仅点了一盏灯烛,暖杏色的烛光因她带来的凉风忽明忽灭。
东方容月坐在榻边,手里端着杯盏,正慢条斯理的喝水。即便是喝水,也能喝出品茗的气势。
“谈这么久,是哪位姑娘?”
她抬眸笑望,顾盼生姿,话里却存着调侃的意味。
姜竹星快步走近,把和乔奕的谈话一五一十尽数转告。
东方容月听后,心里有了计较。
“原来是她,她是乔老将军的孙女。乔老将军劳苦功高,值得敬重,他的后人也不会差。”
公主的话更加印证姜竹星的判断,武将们大多以武为尊,谁功夫好就敬重谁。想来当年的丰翼军主将和少将们在习武之人眼中威望甚高。
“时辰不早了,殿下安歇吧。”
说着,姜竹星拿走杯盏,继而揽住对方的腰往榻上带。
两人双双躺下,盖好锦被,弹指一挥间,仅存的烛火也熄灭了,帐中霎时陷入漆黑。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很多遍。
东方容月象征性的推了一下,心道某人怎么突然抱的这般熟练。
姜竹星仿若毫无察觉,依旧搂紧怀中人,阖上双眼。体温交融,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们就捂暖了彼此。
怀里温暖柔软,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她睡迷糊时下意识蹭了蹭,接着睡得更沉了。
一夜无梦,令人心安。
哪怕是在现代,她都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
转天一早,旭日东升,皇帝等人浩浩荡荡的前往观礼台。参加围猎的人皆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蓄势待发。
待号角声起,万马奔腾,扬起漫天尘沙。
她们不参加围猎的人皆在观礼台左右等候,或品茗闲谈,或三五成群的策马游览。
姜竹星让人牵来雪燕,好叫它放放风。
通体雪白的宝驹脾气不大好,动不动就尥蹶子,自从被姜竹星驯服后,只听命于一人,对其他人还是那样。
“小雪燕。”
姜竹星屏退众人,亲自替它刷毛。
雪燕叫唤两声,老实了。通体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柔光,如若上等绸缎。
姜竹星摸着,也觉得手感极佳,和雪花是不一样的手感,也算是让她捡到宝贝了。
这时,东方容月缓步来到她身后,旁边,两名侍卫正牵着一匹鬃马。
姜竹星见状,瞬间来了兴致。
“殿下要和我赛马?”
东方容月浅笑,随即拍了拍鬃马,“阿星要不要和我比试一番?”
“要!”
姜竹星笑容灿烂,眸子亮晶晶的,颇有些孩子气。
到底是皇家子女,马术亦是必备技能。
东方容月上马后,勒紧缰绳,扬起马鞭,紧随姜竹星之后。
湛蓝天空下,艳阳高照,两人一前一后,时而并肩。东方容月马术算的上精湛,从未落下太远。
姜竹星回首,被沐浴在金辉中的人吸引,她头一次得见如此神采飞扬的公主殿下,与其平日里的温婉模样大为不同。
二人沿着后山盘旋而上,纵马驰骋,山风呼啸而过,好不畅快。
然而,抵达半山腰时,东方容月所御鬃马出了状况,突然发了疯似的横冲直撞,如何阻拦都无济于事。
“殿下!”
姜竹星大惊,策马紧追其后,一时间竟没能追上。
东方容月在马背上左摇右晃,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不得不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防止自己被甩下去。
“阿星!”
呼喊声被疾驰的风吹散,姜竹星倾尽全力追赶,终于,她快要追上那匹受惊的鬃马。
再往前就是悬崖峭壁,眼见鬃马奔向绝路,姜竹星直接从雪燕上跃起,倾身拉住东方容月的胳膊往后一带,双双滚落。
顷刻,鬃马朝着悬崖跃出,连同崖边的碎石一起跌入深渊。
姜竹星抱着东方容月被甩出去,滚了好几圈,直到背抵岩石,换来一声闷吭。
雪燕来到姜竹星身边,不动也不叫,就守着她。
东方容月惊魂未定,却顾不上许多,赶忙查看她的情况。
“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姜竹星笑笑,同样在观察她的情况,确保对方安然无恙后,揪紧的心蓦然松懈。
“我没事。”
两人同时望向不远处的峭壁,如果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马为什么突然发疯?难道是礼王发现了什么,蓄意报复?还是淑贵妃那边趁机做手脚?又或者是与朱雀楼有关?
无数疑惑萦绕,纷乱复杂,理不清头绪。
东方容月扶住她的手臂,本欲扶她起来,不料姜竹星瞬间躲闪,眉头紧皱。
“哪里伤到了?”
东方容月不由她拒绝,翻开残破的衣袖,小臂上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
“还说没事。”
言语间已满是急切。
姜竹星却没心没肺的笑着,“都是皮外伤,回去上点药就行。”
东方容月低下头,辨不清神色。她默不作声的抽出丝帕替姜竹星简单包扎,全程沉默无言。
“我真的没事,殿下不要担心。”
东方容月叹声气,似是极力压抑着什么,轻声询问,“还有哪里疼吗?”
姜竹星仍是维持笑脸,“没有了。”
两人共乘雪燕原路折返,因姜竹星手臂有伤,被东方容月勒令禁止再用力,故而回去的路上都是由东方容月驾马。雪燕好像能通人性,无比乖顺,没有闹脾气。
姜竹星老老实实坐在后面,单手圈在东方容月的腰间,安心当伤员。
她贴在人家背后,低下头,下巴抵住东方容月的肩头,侧目偷看。她能感觉到公主此刻隐忍怒色,虽然怒气不是对她,可是周身气场有些吓人。
姜竹星全程乖顺,被东方容月驾马送回幄帐。落在外人眼里,此刻的她如同一朵羸弱娇花,被公主小心翼翼的护着。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马匹发疯的鬃马已坠崖,死无对证。老皇帝知道后,也只是罢免负责马匹的牧监以及当值侍卫。此事被归咎为一桩“意外”,最终不了了之。
幄帐中异常沉闷,东方容月守在榻前,不叫任何人入内。
“你把衣裳退下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姜竹星想说没有,可对上公主已然泛红的眼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配合的褪下上衣。
东方容月仔细查看,不出所料,除去右手小臂的伤,背后也有擦伤,应当是护着她时撞到岩石留下的。
姜竹星趴在榻上,将青丝拨到颈侧,背后一阵冰冰凉凉,压下原本的灼烧感。
旧伤添新伤,东方容月手中的力道极柔,生怕弄疼她。
这人怎么能受这么多伤呢。
半晌,背上的触感消失了,身后也没有动静。
姜竹星心中一沉,回头就对上那双朦胧泪眼。
怎么又哭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提议赛马,就不会出事了。”
说着,东方容月垂下眼帘,泪珠断了线似的滑落。
“阿星都是因为我才受的伤。”
情急之下,姜竹星再一次嫌弃自己嘴笨,都不会说安慰人的话。
“也许是我上辈子欠殿下的,所以这辈子来还债。”
她原是开玩笑,想调节气氛,不承想东方容月哭的更凶了。
姜竹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