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娘亲不是她娘亲生的,是捡回来的

作品:《负债开局:看我直播养全家

    没人看到顾苏苏的动作,舒锦也只是看着顾苏苏把林耀宗带走。


    那抹鹅黄身影和南宫绝带来的压迫感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院子里弥漫着血腥味和劫后余生的死寂。


    王瓦匠、小妮儿、还有那几个学编灯的妇人,全都吓得面无人色,手脚发软,哪还有心思干活?


    舒锦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扬声招呼王瓦匠:“师傅,劳烦您和徒弟搭把手,把这腌臜东西弄远些,别脏了地方!”


    又转向那几个妇人,“今儿都受惊了,先回去歇着吧,工钱照算,明儿再来。”


    众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应了,逃也似地离开这煞气冲天的院子。


    小妮儿也白着脸,怯生生地告退了。


    舒锦稍稍松了口气,想着南宫绝跟着他那煞神小姑姑走了,应是没有机会再回来。


    这尊瘟神,走了也好,省得整日提心吊胆,不知是福是祸。


    她定了定神,看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竹篾和初见雏形的灯架,重新燃起斗志。


    房子在修,订单在赶,债也快清了,日子总归是朝着好的方向奔。


    她挽起袖子,招呼刚缓过神来的舒才问和舒林野:“爹,林野,别愣着,接着干!离交货日子可不远了。”


    日子在叮叮当当的修葺声和沙沙的刮篾声中滑过两天。


    新修的卧房和厨房已初具规模,墙壁抹得平整,屋顶盖上了厚实的新茅草,看着就让人心安。


    竹篾也处理了大半,舒才问带着几个手巧的妇人,已编好了十几盏精巧的花灯骨架,只待糊上灯面。


    舒锦盘算着进度,心里踏实不少。


    然而,这份安宁在第三天的深夜被彻底打碎。


    浓烟呛醒舒锦时,窗外已是火光冲天!


    灼热的空气裹胁着木材和竹子燃烧的噼啪爆响,如同恶鬼的狞笑。


    她猛地翻身下床,心脏狂跳,冲出房门一看!


    目眦欲裂!


    堆放在屋檐下和堂屋角落的辛辛苦苦处理好的竹篾,此刻正被熊熊烈焰吞噬!


    火舌疯狂裹胁着干燥的竹片,发出令人心碎的爆裂声,浓烟滚滚,直冲夜空。


    火势借着风,已蔓延到旁边卧房和刚修好没多久还散发着泥土和草料清新气息的新厨房墙壁!


    “救火!爹!娘!林野!慧儿!快起来!走水了!”


    舒锦嘶声力竭地大喊,抄起水桶就冲向水缸。


    舒才问和舒王氏也被惊醒,连滚爬爬地跑出来,看到冲天火光,舒王氏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舒林野反应最快,赤着脚就冲去拍邻居的门喊人帮忙。


    舒锦顾不上别的,拼命舀水泼向火势最猛的竹篾堆。


    一桶,两桶……


    杯水车薪!


    那火如同有生命般,越烧越旺,扑向新厨房的茅草屋顶!


    “我的篾!我的灯!我的房子!”


    舒锦看着火光中迅速化为焦炭的心血,看着新厨房的屋顶也开始冒烟、窜起火苗,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攫住了她。


    这绝不是意外!


    才下过雨没多久,地面都还带着湿气,若非人为泼洒助燃物,火势绝不可能如此凶猛、如此迅速!


    林耀宗!


    除了那个被她当众揭穿丑态、被南宫绝打断腿、怀恨在心的人渣,还能有谁?!


    舒锦认定是就是他!


    那个王八羔子!


    村民们被惊动,纷纷提着水桶、盆碗赶来救火。


    人声鼎沸,水花四溅,场面混乱不堪。


    然而,火势实在太猛,竹篾又是极好的燃料。


    等到火势终于被扑灭,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院子里一片狼藉,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堆积如山的竹篾连同部分半成品花灯骨架,已化为满地黑灰。


    新修的卧房墙壁被熏得漆黑。


    万幸的是,主体结构尚存的新厨房,因众人奋力扑救,只烧毁了小半边屋顶和墙壁。


    主体框架还在,成了这片废墟中唯一还算完整的“房子”。


    舒家其余本就破败的房屋,更是雪上加霜。


    舒锦站在焦黑的废墟上,脸上沾满烟灰,头发凌乱,衣服也被火星燎破了几处。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冰冷。


    她没有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那紧抿的唇线和攥得死紧的拳头,泄露了她内心翻腾的怒火。


    “报官。”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斩钉截铁,“去镇上,报官!有人蓄意纵火!”


    舒锦亲自去了镇上报官。


    衙役跟着她来勘验了现场,也带走了昏迷在村口草垛旁、浑身酒气、腿上还绑着夹板的林耀宗问话。


    顾苏苏也被传唤了去。


    然而,结果却让舒锦的心沉到了谷底。


    林耀宗矢口否认,只说自己腿伤疼痛难忍,喝了点酒在草垛旁睡着,什么都不知道,反咬一口说是舒锦家招惹了精怪和邪祟,才遭了天谴。


    顾苏苏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只说自己是好心把受伤的林耀宗带离舒家院子,安置在草垛旁,后来就回家睡觉了,对纵火之事毫不知情。


    两人都有人证证明他们不在场或不知情。


    更让舒锦心寒的是,村里竟开始流传起新的谣言:


    “啧啧,才下过雨没两天,这火就烧得这么邪性,不是天谴是啥?”


    “就是!好端端的,那被献祭给山神的煞星怎么偏偏就回来了?我可是亲眼瞧着把人扔得可远了呢!”


    “我看呐,就是那舒锦身上不干净!招来了祸事!连累了咱们村子!”


    “对对对,遭天谴了!活该!谁让她跟邪祟搅和在一起!”


    面对衙役证据不足的结论和村民的指指点点、幸灾乐祸,舒锦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更冷了。


    她没浪费口舌去争辩,默默地收拾着残局。


    天谴?邪祟?呵,人心之恶,比什么邪祟都可怕!


    指望村里人帮忙重建是不可能了。


    舒锦清点了一下系统里剩余的银钱,咬咬牙,决定去隔壁王家庄。


    舒王氏的娘家就在那边,虽然关系不算太亲近,但总归是血缘亲人,或许能找到些实在的劳力。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踏上了去王家庄的路。


    刚到村口,就看见舒王氏的娘家门口围了不少人,隐约传来妇人的哭嚎和争吵声。


    走近一看,只见顾陈氏正叉着腰,对着一个头发花白、衣着虽旧但浆洗得干净的老妇人尖声叫骂,唾沫星子乱飞:


    “哭!哭什么哭!现在知道哭了?当年要不是你这老糊涂心软,捡了那么个来历不明的赔钱货养着,还当亲闺女似的,哪会有今天这祸事?!”


    “现在好了,人家亲爹娘找上门来了,还是有钱有势的主儿!张口就要人,不给就要告官!说我们拐带!我呸!都是你!”


    “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惹的祸!连累我们全家都要吃官司!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原主的姥姥,也就是顾孙氏,只是抹着眼泪,佝偻着背,不住地叹气,脸上满是愁苦和无助。


    舒锦眉头紧锁,拨开人群走上前:“姥姥,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陈氏一见舒锦,那满腔的怒火和怨气仿佛找到了新的发泄口,三角眼一吊,阴阳怪气地哼道:“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村新出的大能人、差点把自家烧个精光的舒锦丫头吗?”


    “怎么着?你那精贵的家烧没了,想起你姥姥这门穷亲戚了?还是也想来打听打听,你娘那高贵的出身?”


    舒锦没理会她的刻薄,径直走到顾孙氏身边,扶住老人微微发抖的手臂,声音放柔:“姥姥,您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谁来找我娘了?”


    顾孙氏看着外孙女,浑浊的老眼里泪光更甚,哽咽着断断续续道:“锦儿啊,是、是你娘、你娘的亲生爹娘,找、找来了……坐着大马车,带着管家仆役,好大的排场……”


    “他们说、说秀儿是他们家早年失散的小姐……如今找着了,要接回去享福……”


    顾陈氏在一旁尖声插嘴:“享福?呸!人家说了,当年是被拍花子的拐走的!”


    “现在认定是我们家这老虔婆捡到了故意藏起来不报官,要告她个拐带之罪!要抓她去蹲大牢!连带我们都要吃挂落!”


    “人家可说了,要么把王秀交出去,要么就让这老东西去顶罪!你说说,这不是天降横祸是什么?都是这老东西当年心软惹的!”


    顾孙氏哭得更伤心了,紧紧抓着舒锦的手:“锦儿啊,姥姥、姥姥真不是故意的!”


    “那年冬天,雪下得老大,我在村口雪堆里发现秀儿的时候,她浑身是伤,冻得只剩一口气,小脸脏得看不清模样,问她啥都不记得了……”


    “我看她可怜,就、就抱回家养着了,我是真不知道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啊,我只当是哪个遭了难的苦命孩子……”


    “后来,后来村里闲话多,我一个寡妇带着个女娃,实在难熬,才、才跟你姥爷搭伙过日子……”


    老人说着,泣不成声,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多年的委屈和此刻的无助。


    顾陈氏可不管这么多,本就对这个婆婆不喜的,现在像是找到了什么把柄,什么难听的话都冒了出来。


    “我看你们家家风就是有问题,你这个死老婆子偷人家小孩儿,你外孙女舒锦偷人家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