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


    赵蓉儿将人喝住,“这种人,你便是去将她打一顿又能如何?”


    “打她?”


    小翠气极反笑,“打她都是便宜了她,您就瞧好吧!”


    说着,她不顾赵蓉儿的劝阻,直接拉门出去。


    隔壁婶子将门开了条缝,正看着这边的动静,见状立刻缩了回去。


    “怂货!”


    小翠故意朝着房门骂了一声,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


    一路走,她一路打听隔壁人家的情况。


    她是生面孔,这么打听,自然也引起了旁人的好奇。


    “姑娘,你问他家做什么?”


    馄饨铺前,手脚麻利的妇人下进去一碗馄饨,随口问。


    小翠一脸欲言又止。


    里面有事!


    周围的人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


    “姑娘,你就放心吧,我不是多嘴的人,不过我们都是多年的乡邻,你来打听,总有个由头吧?”


    其余人也七嘴八舌劝着。


    小翠这才一咬牙,道:“我家主子是昨儿搬到隔壁的,未来姑爷在战场上,她在家中实在担心,想着过来能近些,没战事时也能见面,没想到……”


    她深谙这些爱听什么八卦,将赵蓉儿摘的一干二净,连名字都没透露出去,却将隔壁婶子的嘴脸脸说得一清二楚。


    “呸!”


    摊子上立刻就有人坐不住了。


    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要不是萧柳钦带人赶来及时,现在有没有命在都是另说了。


    现在竟然有人这么丧良心,人家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她在背后挖人墙角?


    这事情要是让她做成了,打完仗,那原本的姑爷心可凉透了。


    “天杀的东西,别听她说的,她娘家的混蛋东西是个赌鬼,守孝更是无稽之谈,他家里老娘就是被他气死的!”


    “还耽误了娶亲?真当没人知道呢?”


    “早年是有人跟他家定亲的,人家还未过门,他就在牌桌上口出狂言,说新媳妇过门也给他那些狐朋狗友过过瘾。”


    女方家里辗转打听到,哪里还肯将女儿嫁过来?


    “婚事竟是这样告吹的?”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其中的内情,现在说起来,不免又是一阵唏嘘。


    小翠更是怒火中烧。


    这老货比她想的还不要脸!


    “我非得撕了她那张贱嘴!”


    没想到小翠脾气怎么火爆,原本只是打算看看惹恼的顿时慌了。


    真惹出事情可怎么好?


    “哎呦呦,小姑娘,莫急,莫急呀!”


    馄饨摊的老板娘紧忙绕出去,拉住了火急火燎地小翠。


    “姑娘,不是我们向着她,可这,我们都是邻里邻居,你们在这儿住不了多久的,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哇,今天这要是闹开,我生意怎么做嘛?”


    她开口没抱多少期望,小翠却听进去了。


    知道的这些事情已经够折腾隔壁那家,要是因为私怨牵连到别人,不是赵蓉儿想看到的。


    “您说得对,是我欠考虑了,放心吧,我不去找她。”


    小翠说着,视线落在摊子上其余人身上,摸出碎银给了摊主。


    “多谢大家跟我说这些,这算是我家主子的感谢,诸位近日的馄饨我家主子请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容城刚经历战乱,各家都或多或少受了影响,能在这儿吃几顿,家里就省些花销的。


    “多谢姑娘,我们就不客气了啊。”


    “您放心,今天这些话只有咱们在场这些人知道,不会再传出去。”


    也有人会意,知道小翠这是顾着馄饨摊,以免他们嚼舌。


    接连有人表态,小翠这才离开。


    却不是回去,而是朝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去。


    ……


    破月关。


    齐军的斥候匆忙回营,手中紧攥着一封信。


    “回信了,萧将军回信了!”


    暂时被推选出来做主的副将被推簇着出来,从斥候手中接过那封信。


    “萧柳钦的人送来的?”


    “不、不……”


    “不是?”


    “不知道!”


    斥候哆嗦着,解释道:“一支箭擦着属下的颈侧过去,箭上绑着这封信。”


    他当时吓破了胆子,哪里能分辨出是不是萧柳钦的人。


    副将定睛一看,斥候颈侧还在渗血,领口都染红了大片。


    “欺人太甚!”


    副将一脚踹在碎石上,却没了下文。


    欺人太甚又如何?


    他们本就势弱,能捉到俘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要不是运气好,他们现在连谈判的余地都没有。


    信纸展开,看见上面内容的瞬间,副将脸又是一黑。


    当面谈判?


    “姓萧的难不成以为咱们都是傻子?如今我们占据险地,才不至于被人一句拿下,他却要咱们放弃这天然的优势?”


    “不然还能怎么办?”


    “现在元肃将军在他们手中,咱们手里这个能派上多大的用场还不一定,人家要是愿意理会,咱们还能有的谈。”


    “万一真把人惹急了,他们不管这人的生死,囫囵往咱们身上推,找谁说理去?”


    这话一出,各执己见的众人都变得沉默。


    也不是没可能。


    都两军交战了,混乱的情况下死一两个人是正常的。


    况且,只要萧柳钦大胜,就算他们手中的俘虏身份并不简单,皇帝还真能因为这件事情责罚萧柳钦吗?


    传出去,往后谁还敢在战场上拼命?


    “那就见?”


    还是没人应声。


    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他们主动挑起战事,现在又是弱势,萧柳钦能给他们几分面子?


    一剑砍了,谁还能辩驳是死在战场上还是谈判桌上。


    “怎么,都不吭声那就耗着?”


    副将也恼了,他说的既然没人答应,那这些人也好歹给出个章程。


    成不成的,再作商议就是了。


    不答应,他们担心拒绝的态度会惹恼萧柳钦。


    答应?又没人敢豁出命去赴局。


    两难之间,一个第一次上战场的年轻人试探着开口。


    “不如问问那个俘虏?”


    话音还未落下,周遭人的视线就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那人被看得不自在,还是勉强解释:“他身份既然不简单,肯定是想活命的,否则家底再厚,也只能是风光大葬,又不能让他死而复生。”


    对啊!


    “你小子真是个人才,这招如果奏效,回去我给你讨个赏!”


    副将说罢,大步往关押周烬的营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