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野鸡从陷阱上小心取下来，用藤草把野鸡双腿系住，再把陷阱恢复原样，撒上煎饼末，准备明天再来看看会不会有野鸡上钩。做完这些两人一手提一只野鸡按原路下山回家了。


    走到出山口时，姜宁见天空乌云密布，可能是要下雨了，两人连忙往木屋跑去。刚进屋没几分钟，天空就下起淅淅沥沥的雨，还好昨天晒的蕨菜和菌子收的及时，没有被雨打湿。


    经过一天的晾晒，蕨菜和菌子已经半干了，再晒一天就可以收起来，这雨要是一直下到明天都不停，那就只能在厨房把它们烘干了，不然太潮湿会变质长霉的。


    他们今天回来的也不算早，晚饭已经在路上吃过了，跟中午的一样，煎饼和卤肉。吃的东西有点干，今天一天也没喝水，姜宁觉得有点口渴。


    她进厨房点火烧水，正巧陆野提着四只野鸡进来了。


    “陆野，蜂蜜柠檬水喝吗？”


    “行。”


    “野鸡放哪啊？”姜宁发愁。


    他们的木屋实在有些小，就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陆野现在都还在客厅挤着呢，总不能让野鸡跟人一起住吧？


    陆野想了想，“先放厨房角落吧，等雨停了，明天我做个鸡棚把野鸡放外面。”


    也只能这样了，姜宁叹了口气。


    陆野把野鸡放在厨房一角，用藤条把鸡脚跟置物架牢牢系在一起，免得野鸡扑腾乱飞搞乱厨房。


    姜宁看着那几只老老实实蹲地上、像是犯了什么错被抓捕的野鸡，感觉陆野可能多虑了。它们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不太像是会拆家的样子。


    或许刚换新家还不太熟？姜宁摇摇头。


    菌子、皂角、蕨菜还有南酸枣一直放在背包里会闷坏，陆野把它们都先腾了出来。这时姜宁的蜂蜜柠檬水也泡好了，两人喝完，天也黑了，外面雨越下越大，看来今天的澡是洗不成了。


    他们来这几天，一直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日子。因为晚上没有灯。


    不过姜宁还挺满意的，生活很慢很舒适。


    现在也快到姜宁平常睡觉的点，她打了个哈欠，慢慢从厨房踱向房间。


    “累了，我先睡了……”


    *


    姜宁是被雨声吵醒的。


    天已经亮了，她闭着眼睛在床上坐了片刻，然后伸个懒腰，慢悠悠地起床开窗。


    窗外的雨小了很多，但依旧淅淅沥沥的，看来今天是不能进山了。


    陆野正倚在大门口看雨。


    “早上吃什么？”姜宁问。


    没等陆野回答，她自言自语道：“还是随便吃点吧……”


    陆野：……


    姜宁走到厨房，掰了一些青芭蕉去头去尾切成段，放进锅中加水煮熟。


    煮熟的青芭蕉吃起来香甜软糯，口感有点像芋头。配上一杯蜂蜜柠檬水，两人的简单早餐吃的饱饱的。


    陆野从柴棚中拖了根圆木进屋。之前想着要多做些容器存储食物，他特意在山中多砍了些木头，小段小段放在柴棚里，正好今天下雨，没法进山也没法在户外活动，干脆就在家继续做木工。


    对了，厨房里还有四只野鸡，还得给他们做个鸡棚。哪怕不进山，陆野的活也是挺多的。


    陆野在客厅做木桶木罐等容器，这些都是精细活。


    他们只有一把长刀和斧头，修修木门、补补房顶还凑合，做这些容器就有难度了。没有刨子这些专业工具，他只能小心地、一点一点地用笨方法在木头上掏洞，进度很慢且稍不注意就会做坏。


    陆野忙着跟木头奋战时，姜宁在厨房准备做南酸枣糕。


    她把南酸枣清洗干净后放进锅中加水煮至南酸枣软化，再把它们捞出来放在盆中，去掉外皮还有果核。野生南酸枣的果核很大，皮也很厚，果肉只有附在果核上薄薄一层。小半个背包的南酸枣煮熟去皮去核后果肉只有小半盆。


    姜宁把果肉捣成泥，重新放入锅中，加糖加水搅拌，果肉跟白糖的比例大约为1:0.5。这一下白糖直接少了五分之一，姜宁有些心疼，心想，在收集到更多的糖之前，南酸枣糕不能再做了。太废糖了。


    南酸枣汤需要全程小火大概熬制4个小时，到中午应该差不多了。趁这个时间，姜宁开始准备中饭。


    她把目光投向厨房角落的野鸡。她突然想喝野鸡汤了。


    一晚上过去，几只野鸡依旧低着头、原封不动蹲在角落，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它们的命运将发生怎样的变化。


    姜宁蹲在它们跟前，仔细看了看，这四只野鸡应该是三只母的，一只公的。


    她盘算了下，母鸡可以下蛋，可有公鸡才能让母鸡蛋孵化出小鸡。几个念头转过，姜宁把手伸向最肥美的一只母鸡，就你了！


    这时被抓的那只野母鸡好像才察觉到危险，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扯着嗓子尖锐大叫，“咯咯咯！”“咯咯咯！”


    不过为时已晚，姜宁手起刀落，野鸡的叫声戛然而止。


    眼见同伴在眼前被杀，剩下的几只野鸡身子颤了颤，把头埋得越发低了，紧闭着双眼，好像在说，吃了它就别吃我了奥！


    姜宁事先准备好一碗盐水接住鸡血，过段时间鸡血就会凝固。她再熟练地烧水、拔毛，开膛破肚把鸡内脏清洗干净。这只野鸡很肥，肚子里有一层厚厚的肥油，姜宁把油掏出来单独放在一旁，中午可以用鸡油炒菜。


    鸡肉剁成小块，浸泡一会儿去掉血水，再跟鸡内脏一起放进灶台小锅中，加水、加香蓼草，再撒上一丁点花椒磨成的粉末，用大锅的余火慢炖。


    鸡汤不能没有辅料，姜宁想起昨天捡的菌子，鸡纵菌、冬菇、鸡油菌、羊肚菌、裂褶菌一样捡了些，清洗干净切成小块备用。


    野鸡的肉比家养的要结实有嚼劲一些，炖煮的时间也相对要长。一两个小时后，姜宁打开锅盖一看，小锅表面已经浮上一层黄灿灿的油花，开始有鸡汤的香味飘出来，她把处理好的野菌放下去，跟鸡汤一起熬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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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个小时后，鸡汤的香味还有菌子的鲜味已经溢满整个厨房。姜宁最后把鸡血切成小块，放入汤中，再煮上一会儿就可以了。


    中间煮鸡汤的空隙，她还得时不时打开大锅搅拌一下，以防南酸枣汤粘锅。3个多接近4个小时，南酸枣的果胶慢慢熬制出来，汤汁也逐渐变成浓稠的糊状，这就算好了。


    晒东西的木架陆野还没做好，姜宁只能用芭蕉叶清洗干净，晾干后把熬制好的南酸枣放在上面，用筷子平铺抹匀。外面还在下雨，姜宁只好先把芭蕉叶放在厨房置物架上通风晾晾，等雨停了再拿出去晒。


    姜宁打开煮鸡汤的小锅看了看，鸡血已经浮了起来，鸡汤也快好了，她往鸡汤里加了些盐调味，略微尝了尝，咸淡正合适，于是起锅装盆，再在野鸡汤表面撒上一些香蓼草末。


    还有块鸡油，姜宁准备再炒个素菜。


    她把煮完南酸枣的大锅洗干净，放入昨天采摘的新鲜蕨菜焯水后用冷水浸泡，再捞出控干水。然后把鸡油切成小块熬出黄澄澄的鸡油，加入控干水的蕨菜爆炒，最后加盐调味起锅。


    中午的菜，水煮青芭蕉，野鸡炖汤，还有一盘素炒蕨菜。


    野鸡炖汤加了野山菌还有香蓼草，汤汁鲜掉舌头，姜宁和陆野都喝得停不下来。野鸡肉也很入味，肉炖得恰到好处，能吃到野鸡肉的肉质紧实弹性，但又不至于废劲才能咬动。


    用野鸡油炒的蕨菜比用猪油炒的好吃。蕨菜本身就清脆爽口，清炒吃的就是蕨菜本味，用鸡油炒过之后更鲜更提味，让蕨菜的味道更上一个层次。


    饭饱喝足，外面依然下着蒙蒙细雨。上午陆野已经做好了一个木罐，因为工具实在有限，做工有些粗糙，陆野尽力把它打磨得再光滑些。


    姜宁拿起来看了看，木罐有种不修边幅的美感，跟这个木屋挺搭的。姜宁心里已经给木罐想好用处，它的大小合适，再做个盖子，等南酸枣糕晒好了正好装上。


    姜宁在屋内转了一圈，也没什么事可做，她就坐在木屋台阶上听着雨声，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脑中思绪乱飞。


    一会儿想着山上设下的陷阱不知道套没套到野鸡，万一套到了，他们一时半会进不去山，野鸡不会被雨给淋死了吧？


    一会儿听着哗啦啦的河水流淌声，看见河边的水因为下雨涨了许多，又想着上游会不会有鱼虾跟着河水一起被冲下来……


    等等，鱼虾？


    姜宁找到事情做了！


    她快速起身进屋，脸上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兴奋，从陆野身边拿过斧头，“我用一下！”然后冒着细雨朝山口跑去。


    “外面还在下雨，你去哪？”陆野追到门口，扯着嗓子问道。


    “我……很……快……就……回……来……”就这会时间，姜宁已经跑出一段距离，声音从远处往回传，陆野听得不太清楚。


    他只能叉着腰，望着姜宁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姜宁回来了，还拖着一根鲜绿脆嫩的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