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烟气扑鼻，少年原本暗淡的眼眸顿时明亮了一瞬，但紧接着，他的上下眼皮便开始打起架来，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样子。


    “不单单是焦虑，更是疲劳......这孩子.....一夜未眠啊。”


    “啧。”


    龙楷皱了皱眉头，啧了一声，他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一晚没睡，至于为什么没想到？事实上，虽然是高二，但如今他已经能被称为准高三了，故而课业也更重了一些。


    说实话，对于高三、准高三的学生来说，又有多少学生能够完全保证绝对充足的睡眠？故而萎靡不振、黑眼圈、眼眸里带血丝对于高三学生来说，其实也是常态了。


    “感觉如何呢？”


    墨羽用一只手撑着头，温声细语地问道。


    听到墨羽的话，再看清眼前的身影，吕景程先是一愣，而后有些机械地点了点头，但他的脸颊确实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真是肖厨楠啊。”


    墨羽在心中暗暗感叹道，这般想的时候，他倒是忘记他也是属于其中之一，不，他是西格玛男人，还是不太一样的。


    “要是他知道我其实是男孩子.....会不会被掰弯啊。”


    墨羽突然有些恶趣味地想，脸上也随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而这一缕笑容也自然而然被少年所捕捉，顿时脸更加红了，整个人也随之低下了头，此番情景，后方的龙楷也是尽收眼底。


    只能说，龙楷的表情则是有些黑了。


    啧啧啧，上面也是三令五申强调禁止早恋，这.....自己带学生出来问诊，结果给自家学生整得思春了，这可就有些难绷了。


    不过，龙楷也只是有些黑脸，但也并没有说什么，说到底，他也能够看得出来，眼前这位灵砂医师的手段高明得很，倘若自家学生真的要搞什么，只能是......罢了，不提也罢。


    当然，这本来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二位着急吗？若是不急的话，那边有床铺，可以让他稍微休息一会儿。”


    说着，墨羽指了指诊所远处角落里的几张床铺，对于中医而言，针灸、推拿都是拿手绝活，而这二者都需要床铺来进行，故而在诊所里不单有外面的床铺，楼上也有一些，总之，让这孩子休息一阵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当然，这并非是重点。


    墨羽悄悄地给龙楷使了一个眼色。


    虽然是00后的年轻老师，但也许是因为墨羽的动作稍微有些刻意，也有可能只是龙楷比较敏锐，总之，他很快便会意了。


    “没关系，先按医生说的，去休息一会儿吧。”


    “好的，龙哥，谢谢.....灵砂医生。”


    是的，很显然，吕景程也知晓灵砂这个角色，大概也是崩铁的忠实玩家，当然，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意外的。


    总之，就这样，吕景程被调走，不过，他那一边走着一边用余光偷看的模样倒是让墨羽有些想要发笑。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笑了出来，颇有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味道，反倒是把吕景程迷得更迷糊了。


    “这孩子......有些严重焦虑了。”


    眼看着少年已经走远，墨羽对已经坐下来的龙楷道，一边说着，还为他倒了一杯茶。


    “焦虑......”


    龙楷的眼眸闪烁着，作为00后老师，他并不会像老一辈的教师家长那样不以为意。


    “其实你也有一些。”


    墨羽轻叹着，而后将茶往龙楷的方向推了推。


    “这是秘制的茶叶，对能够安神，有助于缓解失眠，这些烟气......你也可以闻一闻，作用也是一样的。”


    说着，墨羽也是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少年，意为——效果立竿见影。


    听了这番话，龙楷连忙深吸了几口烟气，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就——被烫到了，而他这般丑态，也是引得墨羽微微一笑。


    笑出声？那是不可能的，这不符合灵砂的人设，除非是亲近之人，不然，灵砂会维持一种礼貌性的笑容。


    毕竟，她是专业的，不管多好笑，她都不会笑，除非没有必要顾忌。


    “那孩子有些焦虑过头了，用传统的说法......”


    墨羽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这是心病。”


    “当然，现在一般来说，都称之为......”


    说着，墨羽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龙楷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墨羽的话，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落在墨羽胸前的“沟壑”上。


    “这是假的喂，兄弟！”


    墨羽在心中暗暗道，但也并没有真的说出来，诚然确实是假的，但某种意义上，又是薛定谔的真实，至少，手感完全一样，只是.....他不会有任何感觉。


    “按说.....只是准高三的话，应该还不至于如此，但如果他的状态没有改善的话，下一次应该需要开一些药剂了。”


    墨羽缓缓道，同时用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


    如此，龙楷才如梦方醒，他的脸上旋即也露出了几分歉意。


    “啊，抱歉，刚才走神了。”


    “没关系，人之常情嘛。”


    “.......”


    龙楷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呢，他感觉他也有点被钓翘嘴了，眼前的这位coser医师实在是太懂了！而他嘛......也没有对象......没来得及找。


    “总之，还要劳烦您多费心，对于孩子的心理健康，我想不管是我们医生，还是你们老师，还有他的家人，都有义务保证。”


    墨羽缓缓道，他的声音里满是认真，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也许很多人不愿意承认，但如今，心理健康问题......确实很严重，尤其是在这些学生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人还因为心理问题也被称为精神病这种简称而讳疾忌医、自以为是。


    “我会对他进行家访的。”


    龙楷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承诺道，而墨羽则是摆摆手，并不在意。


    “我只是随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