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作品:《大师我看你命犯桃花》 《大师我看你命犯桃花》
顺顺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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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提示音响起时,橘子汁正顺着宋舒昭的指缝往下留。
“啧。”她手忙脚乱地去抽纸巾,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白衬衫溅上了几点淡黄的痕迹。
表姐的消息明晃晃地挂在手机屏幕上:[你什么时候放年假?几号回家过年?]
宋舒昭咬着下唇,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了半天,最终只挤出三个字:[除夕回]
[怎么回这么晚?]表姐秒回,[我本来准备年前给你介绍个相亲对象呢,看来得延到年后去了。]
宋舒昭盯着“相亲”二字,最后只回了[……]过去。
她赌气似的把整个橘子全部塞进嘴里,酸涩的汁水瞬间在口腔炸开,惹得她眼皮直跳,这感觉简直和去年年夜饭桌上被七大姑八大姨“围剿”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过去年好歹还有表姐这个战友,她们两个一起舌战群儒,连连击退碎嘴催婚的亲戚们,大获全胜。
可今年不一样了,今年表姐叛变了。两个月前,她和只见过三次面的相亲对象闪婚,仓促地办完了酒席,领了结婚证。
为此宋舒昭还特意请了两天假,婚礼上她哭得比新娘父母还凶,宾客们都在感慨姐妹情深,只有她知道,她是在提前为自己哭丧。
“必须要想办法逃过这一劫……”宋舒昭喃喃自语,想到什么,突然眼前一亮。
半小时后——
“你要申请春节留在公司加班?”
胡明霄敲键盘的手指突然悬在半空,紧锁眉头,额头硬生生挤出了两道细纹。他略带诧异地抬眼,将宋舒昭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嘴角微微抽动:"你……受什么刺激了?"
宋舒昭眼睛亮晶晶的,语调轻快又坚定:"我很好呀!就是突然特别热爱工作,想把公司当自己家嘛。"
胡明霄轻嗤一声,不为所动:“呵,热爱工作可以回家远程办公,这样还可以给公司省水费电费。”
奸商!宋舒昭在心里暗骂,咬着牙离开了办公室,转头气势汹汹地去厕所带薪摸鱼去了。
大数据像是窥见了她的心事,接连推送了好几个“防催婚攻略”视频。
突然,一条高赞评论闯入视线——“终极话术:有对象,在边境,保密工作,牺牲,守丧,逼就殉情。”
“妙啊!”宋舒昭猛地直起身子,脑袋“咚”地撞在隔板上。她顾不上疼,激动地一拍大腿,结果蹲麻的腿一软,差点在隔间里表演个劈叉。
“里面没事吧?”门外同事的询问声传来。
“没、没事!”宋舒昭慌忙提起裤子,按下冲水键。洗手时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回工位的路上,她脑海里已经构思好了一整出悲情大戏。经过总裁办公室时,她对着磨砂玻璃后那个模糊的身影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道:“胡明霄啊胡明霄,为了我的终身幸福,只能借一下你的名字,让你‘光荣牺牲’这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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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舒昭是有一点阳光就会灿烂的性格,所以当压在她心里的大石头松动后,她是真的觉得世界充满爱。
空气好,小鸟好,人好。
就连从公司到家这段她平常匆匆低头看手机走过的路,此刻在她看来都变得新鲜有趣起来。
宋舒昭租的小区在一家医院附近,这一条路上摆满了小摊,其中穿插了不少席地而坐,故作高深的“大师”。
蓝色绿色的二维码在塑料折叠桌上异常显眼,黑色墨镜后的眼珠随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滴溜转,但凡和这些“大师”对视一眼,下一秒就会被大声喊住,硬是要你来算上一卦。
大同小异的摊铺,宋舒昭早就看腻了,只漫不经心地匆匆扫过。正当目光快要涣散的时候,一个摊位拽住了她的视线。
摊位前面摆放着一个小黑板,上面用粉笔龙飞凤舞地写着——
“算命,指定不准,所以要钱。”
就连二维码都是手绘的,根本扫不出来。
宋舒昭萌生了几分好奇,隔壁的算命先生正唾沫横飞地拉着客人说话,不少人围观,她也装模作样地混迹在此,眼神却频频瞟向那边——年轻摊主正懒洋洋地瘫在沙滩椅上,黑色超大墨镜直接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自然上扬的嘴角。
看打扮,像个大学生。
现在大学生的就业方向也是越来越广泛了,这么小众的赛道都能挤进人来。
鬼使神差地,宋舒昭走上前,在摊位前踌躇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叫醒他,只能围着他一圈又一圈地转圈。
“你在干什么?”
“啊!”宋舒昭被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一跳,支吾道:“我、我想算一卦……”
“算命找别人吧。”他动都没动,只是抬手指了指歪歪扭扭的小黑板。
“为什么?我偏要你算。”
宋舒昭也犯了犟劲了,她咬咬牙,忍痛把手机壳掀开,将一直放在手机后面,折成心形的钱拍在桌上,气势十足地说:“给我算个一百块钱的!”
男生凝视着桌上的“红色爱心”,看不出什么表情。片刻后,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唇边溢出。他缓缓从躺椅上支起身子,略显无奈地开口:"说吧,想算什么?"
“随便,除了姻缘都行。”
“需要我提供生辰八字吗?”
宋舒昭瞧见他松了口风,便快速坐下,还不忘警惕地多问了一句。
“不需要。”
男生利落地卷起袖口,取出一个小巧的脉枕摆在桌面,干脆道:“”伸手。”
看掌纹?这她也懂些皮毛。
正出神间,三根温热的手指已稳稳扣住了她的腕脉。
事情转变的太快,宋舒昭还没想明白好好的算命怎么忽然变成了问诊,就听到男生语气笃定地开口:“你是不是总熬夜。”
“年轻人谁不熬夜?”宋舒昭不以为然地撇嘴:“涂最贵的眼霜,熬最深的夜,这可是姐的人生态度!”
男生用空着的手指了指自己,平静地说:“我就不熬夜。”
“哦,那你还挺养生的,哈哈……”
宋舒昭尬笑几声,男生没接话,只是又皱着眉头开始问:“肝脉弦急,胆气淤滞,最近有没有偏头痛,易怒,多梦的症状?”
“……这么准?”
宋舒昭咽了口口水后背莫名泛起一股凉意。这可比其他算命摊上模棱两可的话可怕多了——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没有秘密!
这次还没等她回答,男生已经干脆利落地摘下了墨镜,黑色镜架在桌子上“咔嗒”一响。他忽然倾身靠近,食指在脉枕边沿轻叩两下:“舌头伸出来。”
宋舒昭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墨镜下的面容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分明是一张带着几分书卷气的俊朗面孔。他的眉骨线条分明,本应显得凌厉迫人,却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柔化了轮廓。此刻那双眼正专注地望过来,睫毛在路灯的照射下根根分明。
她这才注意到他左眼尾有一颗极小的泪痣,随着他眨眼若隐若现。方才诊脉时温热有力的手指,此刻正随意地搭在桌沿。
“还在吗?”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惊得宋舒昭慌忙伸出舌头,耳尖却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现在的神棍都长的这么好看吗……
有这个条件,去当模子总比在这里摆摊算命来钱来的快呀。
“昨天是不是吃辣的了?”
宋舒昭骨子里就是个重度颜控,看清“神棍”的长相后,语气都变得温柔了不少,每句话的尾音都拉的很长:“嗯,这你都能看出来呀,真厉害~”
“少吃些辣的,你脾胃不太好。”
“还有,你——”男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你是不是没有男朋友?如果有合适的可以考虑一下。”
话音刚落,宋舒昭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方才还觉得顺眼的五官,此刻在她眼中只剩厌恶。
她猛地一拍桌子就开始连环输出:“请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怎么全世界都在催我婚?你一个神棍怎么还管那么宽!我不都说了我不算姻缘吗?你听不懂人话吗?”
空气凝固了三秒。
男子慢条斯理地重新将墨镜戴上,压低声音说:“你误会了,我是想提醒你,减少一下自己那个的次数。虽然压力大想要发泄可以理解,但还是要节制一些。”
“你的脉象沉细无力,肾气亏虚得厉害,换句话来说,你都可以去代言肾宝片了。”
……
好幽默的话,可惜她根本笑不出来,因为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宋舒昭愣在原地,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她憋了半天,最后只能红着眼欲盖弥彰地大喊:“胡说八道!你算的一点也不准,再见!”
说完,又无能地怒瞪了他一眼,这才落荒而逃。
宋舒昭从来没那么想换个星球生活,她光速跑回家,锁上门的那一刻,才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
屁股刚沾到沙发,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这个点,不用多说,一定是她老妈打来的。
19点30分,一分不差,每个月的催婚电话比她的生理期来的都准时。
宋舒昭调整了下呼吸,接起了电话,母亲焦急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昭昭啊,我今天给你发微信你怎么没有回呢?是出什么事了吗?”
又是催婚小视频,她能回什么呢?
宋舒昭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口编了个谎话说:“今天忙,没来得及看微信。”
“你这孩子,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天天就知道忙工作,你表姐和你说了吗?你姐夫有个大学同学,据说长相周正,一表人才,工作也好,在国企当小领导呢。你年后就去见一面吧——”
“妈。”宋舒昭突然出声,打断了已经听腻了的絮叨,她闭上眼睛,嗓子有些发紧:“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电话那端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
“真的?!”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开口就是经典四件套:“那孩子哪里人?多大年纪?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做什么工作的?”
宋舒昭望着窗外的夜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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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神差地,那个戴着墨镜的轮廓又浮现在眼前。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即兴发挥:“中国人,跟我同岁,独生子,在边境工作,具体需要保密。”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暗自惊讶这谎话竟然编得如此顺溜。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这工作……”电话那端欲言又止,“妈是怕你以后……”
“工作怎么了?”宋舒昭突然拔高了声调,“单着你们催,谈了你们嫌,到底要我怎样才满意!”
母亲顿时软了语气:“好好好,是妈多嘴了,那过年带回来看看?让家里人把把关,要是合适……”话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先把婚订了?这样爸妈也安心了。”
“嗯,我知道了。"
宋舒昭闷闷地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泄愤似的猛锤两下抱枕,又窝窝囊囊地绕着客厅走了一圈,最后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回沙发里。
什么长相周正,大概率就是个大方脸,宋舒昭已经可以自动翻译相亲话术了。
好烦,好想变成一只巨型兔子,然后狂啃全世界。
“咚咚咚——”
“谁呀?”
服了,今天是诚心和她作对吗?连让她好好坐下来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人应答。
宋舒昭起了疑心,轻手轻脚走到门前,小心警惕地透过猫眼往外看。
?!
这不是今天那个神棍吗!
“你是怎么算出来我家在哪里的?”宋舒昭忽然想到最近总刷到的入室抢劫之类的新闻,身体瞬间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提起一口气,虚张声势地怒喝:“还是你跟踪我!”
门外的声音开始有些不耐烦:“谁跟踪你了?我是你楼下的住户,你家漏水了你不知道吗?我家的天花板浸湿了一大片。”
“啊?”
怒火瞬间被扑灭,宋舒昭谨慎地推开一点门,从狭小的门缝里和紧锁眉头的“小白脸神棍”对视。
“怎么是你?”他的眉头更皱了些。
“哈哈,确实好巧啊……”宋舒昭一脸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知道哪里漏水吗?”
她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我方便进去看看吗?”
继续摇头。
“那你自己能处理吗?”
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
再这样摇下去真要脑震荡了!
宋舒昭忍无可忍,正盘算着说明天等物业来处理,一缕若有似无的艾草香忽然飘来。这味道清冽干净,像是有魔力般,让她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算了,你进来看看吧。”她终于把门推开,却仍抱紧双臂,一副戒备姿态。
男生“嗯”了一声,利落地侧身进门,带起一阵微风。宋舒昭趁机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你身上是特意熏的艾草香吗?”
“不是。”
男生就回答了这一句,干脆利落,把宋舒昭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只能讪讪“哦”了一声。
哦,你好,这位比朝鲜冷面都要冷的冷面王子。宋舒昭在他身后偷偷撇了撇嘴。
“冷面王子”在客厅环视一周,突然指向东南面的房间:“那是浴室?”
“对。”
“应该就是那里漏水。”男生转头看向宋舒昭,眼神询问:“我现在方便进去检查吗?”
宋舒昭想起方才刚在背后腹诽过人家,眼神对视后心里一阵发虚,连忙挤出一个假笑:“当然,没有问题,您随意。”
本来想跟着一起进去看看,转念一想又觉得深更半夜两个人一起进浴室实在怪异。宋舒昭只好转身去给客厅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完后,才去“视察”工作进度。
“应该是水管松了,你家现在有工具吗?我先临时处理一下,然后明天等物业上班再让他们看看。
“有,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
宋舒昭说完,趁着男生去拿工具的间隙,清了清嗓子:“我叫宋舒昭。”
“林邱瑜。”他头也没回地应道,修长的手指已经拉开了柜门。
宋舒昭的目光落在他的后颈——那里有一缕不听话翘起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棕色。她心不在焉地点头:“哦哦,林…秋鱼?这名字听着挺下饭的。”
林邱瑜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但没有特意纠正这个错误。只见他弯着腰在柜子里翻找,突然掏出一个嫩粉色的水滴状物体,在掌心掂了掂。
“工具箱没找到,只有这个。”
林邱瑜疑惑地翻转着这个造型奇特的物品,也没看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只能举起它扭头问宋舒昭:“这是什么工具?”
“这是……”宋舒昭的脸“腾”地烧了起来。眼看着再不交代,他就要把“它”拆解开研究了。
她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接着两眼一闭,用她此生最小的声音开口:“我老公。”
“嗯?你说什么?”
林邱瑜没听清,微微蹙眉反问。
宋舒昭以为他是在故意刁难,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视死如归地怒吼道:“你耳朵聋吗?”
“我说这是——我!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