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们死，你们都得死。”穿红衣服的男孩喉咙里发着含糊不清的音节。


    他的语言功能已经退化，喉咙里像有什么堵住了一样，身上那件红色的外衣早就变成了暗红色。


    “我的天，这些污染物难道都是他招来的？”有人呐呐开口。


    不止前面出现了污染物，连他们身后也出现了污染物。


    他们刚从里面走出来，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那么身后这些灰色污染物是从哪里出来的？


    方玥眼神暗了暗，提醒道：“小心它们的爪子。”


    众人霎时反应过来，旧钢厂有辐射，防护服破了，搞不好会留在这里。


    污染物围了过来。


    梁渊率先打了一枪，剩下的几名队友开启战斗模式，顿时枪声四起。


    方玥往污染物身后看去，男孩又消失不见了，他的速度快得看不清，在黑暗里传来一阵奇怪声音，灰色污染物显得更加躁动。


    它们明明害怕枪，却被某种声音鼓舞着，张牙舞爪袭来。几十个同伴一起出现给了它们勇气，但仍旧不如黑色污染物凶残。


    梁渊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沉着的脸有些许放松。这种灰色污染物的实力不及黑色污染物，面对利刃时竟然还会胆怯。


    “梁哥，灰色变种以前都是人吗？”忽然有队员问。


    方玥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他们无法和灰色变种交流，男孩也如鬼魅躲躲藏藏，不能与之相谈。


    解决灰色变种比想象中轻松得多，过了半个小时，旧钢厂里的灰色变种就被消灭殆尽。


    男孩站在围墙前，阴狠地盯着几人，脸色和十指也开始了变化。


    想到旧钢厂底下的东西，他忽然朝方玥笑了，笑得诡异，也笑得莫名其妙。


    随后他身形一晃，出现在了围墙外。


    方玥眉头一皱，迅速跟了上去。


    有队员问：“梁哥，我们呢？”


    梁渊翻身落入墙外，盯着前方的红影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两个把尸骨放回车上，其余人跟我离开。随时保持联系。”


    “收到。”两人朝车走去。


    男孩的速度非常迅捷，方玥艰难地追上，到了后面，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


    感染者的危险太大了，他活着就让人寝食难安。


    方玥取下防护头盔，继续追了上去。


    到了一片荒芜地方，男孩又消失了，不过从跑过来的污染物看，他确实在这附近。


    解决掉污染物后，梁渊带着人从后面赶来。防护服影响了众人的速度，他们纷纷脱下防护服，喘着粗气看着周围。


    有人嘀咕：“这东西比高级污染物的速度还快。”


    梁渊休息了一会儿，重新将防护头盔戴上，“感染者没有什么攻击力，唯有速度无人追得上。”


    “看样子今天是逮不到他了。”方玥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前方只有新钢厂灯火通明。


    忽然她严肃起来，“有人来了。”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一伙人从新钢厂朝这里走来。


    梁渊：“是巡逻的护卫员。”


    说着，他向他们走去。


    两方人一碰面，就熟络得像朋友一样，完全看不出来这是第一次见面。


    方玥看着他们后面的新钢厂，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大方姐！”


    目光向左看去，一个穿着队服的男人向她走了过来。


    “是我的，齐宁。”来人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没有认出他来。


    方玥问：“你怎么在这儿？”


    小宁挠挠头道：“我升职了，虽然没有成为基地的护卫员，但钢厂的护卫员也不错。”


    另一边，梁渊还在和护卫队是队长交谈。


    方玥看向那灯火通明的新钢厂，压低声音问：“钢厂里面是什么情况，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不是。”小宁说，“钢厂准备停工了，里面的东西都要搬到基地去。”


    虽然频繁发生沙尘暴，但沙尘暴的影响对钢厂微乎其微，所以钢厂怎么会突然搬迁呢。


    方玥看向另一侧，那里是旧钢厂的位置，入目一片漆黑，仔细看才能看到旧钢厂的暗影。


    她仍旧低声问：“是遇到了跟旧钢厂一样的情况吗？”


    “旧钢厂是什么情况？”小宁一脸茫然不解。他来新钢厂没几天，对旧钢厂一点也不了解。


    忽然他叹息道：“钢厂搬走了，以后就不需要护卫队了，不知道我是去挖矿还是开荒。”


    “小宁，走了！”黑暗里有人喊道。


    “来了！”小宁急匆匆道，“钢厂事情多，离不开人，我就先走了。”


    方玥点头，目送他离开。


    梁渊将身体隐藏在黑暗中，队友手里的光只能照得他下半身。


    方玥走到他前面，问：“钢厂怎么突然要搬迁了？”


    梁渊抬起眼皮，“这里待不得了。你要不报名去中央基地？”


    “因为辐射，还是因为污染物？”


    “都不是。”


    想到基地的种子和图书，方玥说：“我还要在华研基地待一个月。”


    梁渊沉默片刻，“最好在半个月内离开。”


    “天灾？”


    他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天空，看那些星星在黑暗中闪耀。


    方玥也仰头看星空，忽然就明白了。


    是什么天灾直接告诉她得了，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华研基地已经收到消息，决定在周四告诉幸存者。”梁渊说，“中央基地的种子计划不能出现问题。”


    种子计划……方玥在心里默念这四个字。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于是只好往旧钢厂走去。


    她的车还在那里，今晚或许需要在车里休息一晚。


    路过旧钢厂，小签子碎碎念：“宿主，旧钢厂还有好多金属没有捡。”


    在钢厂的花坛上，它发现了好多个啤酒盖和易拉罐。


    方玥喝了一口水，“明天做最后的搜查，下午回废品回收站。”


    小签子一口答应下来。


    金属地图上，红色的点慢慢被暗红色的点覆盖，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小签子跳上副驾驶，金属地图也随之消散。


    梁渊带着人去了新钢厂，估摸今晚会在那里休息。


    方玥把座椅躺平，人躺在上面，窗户只留了一个小口透风。


    车里仍旧有些闷热，她直接把车窗摇下，吹了半个小时风，把车窗留了个缝隙入睡。


    早上起来的时候，天还不见亮，可她已经没了睡意，捞起小签子翻进旧钢厂里面。


    “宿主，这里。”


    【废弃的啤酒盖，积分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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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2】


    “哇这里还有一个。”


    【废品的啤酒盖，积分增加2】


    【废弃的易拉罐，积分增加6】


    “这边还有好多。”


    ……


    在干枯的杂草里，有很多工人扔的饮料瓶，还有一些被扔掉的工具。


    【废弃的铁锤，积分增加50】


    把外面的草地搜查一遍，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


    方玥走进钢厂内部，仍旧是以前的那条路，不过今天她要仔细得多，这样当然也是有收获的。


    一条垂落的钢索兑换了1000积分，还有几根焊接的钢管，也值500积分。


    这两天在钢厂收货不少，小签子走路都飘了起来。


    到了中午，钢厂仍然有很多红点，大部分都是墙体里面的钢筋，还有一些则是大型设备上的。


    看着这高大的设备，她也只能望而却步。金属设备太重太大了，系统无法兑换成积分。


    小签子可怜巴巴地望着那座钢铁巨兽，哭唧唧道：“宿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方玥说：“或许你升级了就有办法。”


    小签子升级要一千万积分，好不容易赚到的积分升个级就没了，它百般不舍。


    “这些加起来也就两三百万，我看还是算了吧。”小签子小声嘀咕。


    不知不觉，方玥走到了一个巨大的铁门前。这扇铁门十分厚重，完全推不动，越是这样，她就越好奇。


    尝试了几次后，铁门终于有了松动，可还是无法兑换。


    “吼吼！”


    一只灰色污染物突然出现在走廊的尽头，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在它们的身后，是男孩。他手里抓着一个人，人已经死了，过了几秒，那人睁开眼睛，眼珠子由黑到红，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这些灰色污染物全都是他制造的。


    方玥脸色一沉，这感染者似乎和她对上了。


    她抬手，猝不及防朝他开了一枪。


    子弹从他耳朵擦过，流出一滴鲜红的血，那只刚转化的污染物立即趴在地上舔舐干净。


    男孩摸了摸耳朵，露出残忍的笑容，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乖，去把她给我杀了。”


    那灰色污染物抬起头，冲着方玥发出警告的低吼，随后像箭一样飞奔过来。


    它左右横跳躲避子弹，最后蓄力一跳扑过来。


    方玥放下手枪，快速拿出大砍刀横在身前。污染物的利爪在刀面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看着这一幕，男孩脸色难看了几分。他喉咙继续发出怪叫，其它灰色污染物纷纷向防方玥袭来。


    见势不妙，方玥一脚踢飞眼前的污染物，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在这里弄坏防护服可是要出人命的。


    把污染物引到旧钢厂外面，她脱下防护头盔和防护服追着灰色污染物打。


    灰色污染物被打胆怯了，频频后退。


    男孩划破手掌，鲜血染红地面。看着舔舐的灰色污染物，他内心十分满足。


    看吧，他的选择是对的。


    就是这一秒，一粒子弹破空而出。


    男孩的速度再快，仍然被打中手臂，差一点就打中心脏了。


    他恶狠狠瞪了方玥一眼，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旧钢厂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