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玥不语，只是看着他的队友，看他们怎么处理高级污染物的尸体。如果要扔到垃圾场，等他们离开，她就去捡回来。


    氛围一阵沉寂。


    “你考虑得怎么样？”


    方玥收回视线，问：“种子计划是干什么的？”


    不怪她不知道，华研基地数十万人都没有几个人知道，更何况她这个游离在基地外的人。


    “梁哥，好了没？”道路上，昏黄的车灯前，有人朝这边喊道。


    他们已经将高级污染物的尸体打包入车，看来是占不到便宜了。


    方玥看向梁渊，等他的回答。


    中央基地挑选基因优秀的人，不可能把人送到中央基地就了事，一定还有其它原因。


    “你先参加种子计划，入选了，我再告诉你。”梁渊说，“就算没有入选对你也没有损失。”


    方玥笑了笑，说道：“你为了种子计划天南地北地跑，挺辛苦。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个人，他的基因绝对优秀。”


    梁渊没有拒绝，抬眼看向她。


    “谁？”


    “周斯年，身高一八八，面貌端正，家世清白，工作体面。”


    周斯年？


    听到这个名字，梁渊略感熟悉，稍微想了一下，恍然想起这个名字记录在姓名册上。


    他说：“我会关注他。”


    方玥嘴角含笑：“李佳慧，李嘉和齐宁都不错。”


    梁渊面色平静地说道：“他们来自土岩小镇，基因很可能已经受损。”


    “是吗？”方玥叹了一口气，“我和他们就是在土岩小镇结识的，看来我的基因也已经受损了。”


    “你去过土岩小镇？”梁渊拧紧眉心，一时间有些怀疑。


    眼前的人实在不像基因受损的样子。


    想起之前被她糊弄的经历，他疑心她在说谎，决定回去翻一翻华研基地在职的人的个人背景。


    他眼眸漆黑，正色道：“三天后，我在华研基地北门停车场等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


    好嘛，还是不相信她。


    方玥勾了勾唇角，抬高声音道：“以前报名都送鸡蛋，现在报名还送吗？”


    小签子眼睛一亮：“宿主，还是你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梁渊脚步微顿，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那双如墨般的眼睛有片刻茫然。


    这年头哪还有鸡蛋送？


    见他这样的神情，方玥暗自发笑，又道：“不送鸡蛋也行，我要是报名，能不能把那个高级污染物的尸体送给我？“


    “不能。”梁渊反应过来，淡定从容地开口，“下周周末，北门停车场。”


    不等她说话，他径直走向队友。


    “哎。”小签子叹息，“十万积分没了。”


    方玥无奈地耸耸肩，将地上的中级污染物兑换了，沿着路往回走。


    因为空气中还有黄沙颗粒，那几辆车开得不算快，她快步走还能跟上他们。双方在二号楼门前互相打量了一下，彼此没有交流。


    第二天早上，天空泛黄。方玥简单吃完早饭就收拾东西离开，下了楼，大厅坐着一群人。


    梁渊站在人群前面讲话，声音平稳而有力。


    方玥匆匆看了眼，就往外面走。


    大街上覆盖了一层薄沙，她从驱车离开这条街，走上回废品回收站的路。


    这条路也是如此，车轱辘滚上去，顿时尘土飞扬。


    车子停在厂房前，方玥傻眼了。


    厂房的铁皮屋顶不见了，只留下光秃秃的三面墙，左右和后面的墙都还在，前面的卷门连同铁皮屋顶不翼而飞。


    还有门前停放的那辆车，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宿主……”小签子呆立在地上，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一幕，“我的积分没了，呜呜呜……”


    方玥走进厂房，鞋子踩在沙子上“哑哑”作响。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昨晚的暴风还给她留下了一块铁皮屋顶。


    她把手覆上去，积分增加300。


    小签子还在嚎啕大哭，“宿主，现在怎么办？那么多积分都飞了。”


    “还能怎么办？”方玥说，“走，捡垃圾去。”


    “呜呜呜，我来了。”


    小签子蹦起来，小短腿迈开，哒哒跟在她身后。它似乎铆足了劲，后面竟然跑到她前面去了。


    昨晚的狂风虽然大，但也没能将几十斤重的铁皮吹很远。


    方玥在外面溜达一圈，就找到了四五个铁皮。


    【破损的铁皮，积分增加200】*2


    【破损的铁皮，积分增加300】*3


    “宿主，这里有一个！”


    小签子撅在草丛里，伸手试图搬动一张铁皮，奈何身体矮小，力量不足，显得格外滑稽。


    方玥走过来将它轻轻拧开，“还有几张铁皮没有找到，再去找找。”


    “好嘞。”小签子得了命令，干起活来非常认真。没一会儿，方玥就听到它说找到了。


    这是第七张铁皮，金属地图上还有几十个红点，有几个红点特别明显，它们被风吹落在一个地方。


    走过去一瞧，两扇大卷门也在，其中还有几个金属横杆。


    将其一一兑换成积分，往下一个红点走去。有个铁皮破损得厉害，风一吹就四分五裂散开了。


    这种不仅锈迹斑驳，还格外的薄，轻轻一捏就变形，兑换的积分也比其它铁皮少。


    地图上的红点少一半，还没有看见车的影子。


    方玥也不慌，反正就在附近，车子跑不了多远，果然没一会功夫，小签子就说看到那辆防弹车了。


    车子在一个小山坡下面，车身受了不算严重的伤，她抬起车子使其摆正，最后才开着车回了废品回收站。


    “宿主，这辆车怎么哐哐的响？”


    下了车，方玥往车尾一看，原来是后备箱出了点小毛病。


    “问题不大，还能继续开。”


    回到废品回收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上午。


    太阳日当午，方玥吃了两个面包，准备午休后出门去钢厂，就见李乞头骑着三轮车来了，后面的李旦旦则扛着大包小包行李。


    “昨晚的风太大了，把我的房顶都掀飞了。”李乞头胡乱地摸了一把脸道。


    “这儿也被掀飞了。”方玥说。


    “啊？”


    李乞头仰头往那儿一看，厂房屋顶光秃秃的，只有几个横杆挂在上面，有个摇摇晃晃，要掉不掉的。


    再往旁边那栋楼一看，那是一栋二层平房，没有屋顶，所以可以避风躲沙。


    他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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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了。


    “你们先去简单收拾一下吧，玻璃门窗都坏了，需要你们自己去补补。”方玥坐上车，对二人说道。


    李旦旦问道：“你要去旧钢厂？”


    “早点收集完钢铁早点离开。”方玥说道，“这里不仅干旱少雨，还狂风肆意，去其它地方看看也不错。”


    李旦旦放下手中的东西，“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是啊，你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李乞头也说道。


    “不用了。”方玥不紧不慢地说，“我一个人去就行。另外，如果有人要来兑换积分，你告诉他，我三天后回来。”


    怕耽搁他们出去捡废铁，她最后决定在墙上挂上一个休息三天的木牌。


    这家徒四壁的厂房，看着就不像正经废品回收站，好在这个崭新的木牌和墙上的广告可以打消一些人的疑虑。


    去旧钢厂的路和去矿区的路是一条，只是在前方岔路口时要拐向另一条更宽阔的道路。


    每天都有车从矿区拉矿到新钢厂，新钢厂里面会提炼一些稀有金属，至于做什么，目前还没有人知道。


    快到新钢厂的时候，她开上一条单行老路，沿着老路到了旧钢厂的后面。


    在旧钢厂后面的山上是可以看到新钢厂那灰色的暗影的，只是她没有上山，直接翻墙进入旧钢厂里面。


    翻进来没一会儿，她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悸，根本来不及思考，她直接从系统背包拿出防护服穿上。


    “宿主，这里不对吗？”小签子问。


    “旧钢厂有辐射。”方玥皱紧眉头，“怪不得要把这里围起来，这么来看就说得通了。”


    她整理好防护服，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才往里面走去。


    这里荒废了好十几年，地面的杂草长了又枯萎，枯萎了继续疯长，现在还能看出这里春天长满绿草的样子。


    “哇哇哇，宿主这里好多金属。”小签子满院子乱蹿，那儿摸摸，这里看看。


    它惊异地说道：“咦，这里有一个易拉罐。”


    方玥走到旁边，把手覆上去。


    【踩扁的易拉罐，积分增加3】


    收回手，她说：“可能是工人留下的，去其它地方看看。”


    在这里，金属地图上基本都是红点，没有多少参考价值。


    小签子将金属地图放大，在里面找到了几个其它颜色是小点。


    “这里有不一样的颜色。”


    “留意一下。”


    方玥先在宽敞的后院找起来，这里杂七杂八的金属还挺多的。


    勺子、钥匙、还有啤酒盖，她甚至还看到了一部手机。


    又是155个积分入账，其中100个积分是手机兑换的。


    方玥走上台阶，忽然被一抹绿色吸引了注意，抱着激动的心情走去，眼前的绿植没有让她失望。


    这是一株成熟的番茄绿植，顽强的长在砖缝里，绿叶下挂着四五个鸡蛋大小的红艳艳的果实。


    突然看到番茄，她连炒鸡蛋还是煮番茄牛腩都想好了。


    可是——


    整个旧钢厂弥漫着辐射，在这里发芽生根结果的番茄确定没有辐射吗？


    她不敢确定，却又眼馋这几枚红艳艳的果实。


    要不留下两个当种子，把剩下的三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