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堆着的行李她都没拿。


    周成材愣愣停下脚步。


    周桂芳脸色有点发白，“她，她不会要去投河吧？”


    周成材，“……”


    周成材瞪着眼睛，双眼凸出，呆愣了两秒之后，他不顾周承志的阻拦，慌忙追了出去。


    周承志冲着周成材的背影大骂，“周成材，你个傻缺！你还不如块豆腐，豆腐有脑你都没有。”


    “你就不是个男的，那鸟也是白长的。那女的贪慕虚荣，为了过好日子能把你踹了，她那样的人能去寻死吗的，都是吓你的，你还真信！”


    周成材已经跑的没影了。


    周承志原地跺脚。


    周桂枝姐妹俩面面相觑。


    周和平追到门口看了一眼，回来的时候也气得咬牙，“老三追出去，曹颖跑的速度都变慢了，连老四都看出曹颖是在吓唬老三，老三竟然看不出来，他是真缺心眼啊。”


    只能说。


    周成材的反应在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大概是有心理准备，李秀英倒是没觉得失望，只能说曹颖是懂怎么拿捏周成材的。


    李秀英摇摇头，“事实证明舔狗就是狗，狗还是狗，一坨屎摆在那，他是忍不住不吃的，这是狗的本能。”


    周和平，“……”


    老三是狗，那他是啥？


    秀英也是的，骂老三就骂老三，咋连全家一起骂呢。


    巷子里。


    曹颖刚跑出去几步，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追了上来，她终于放了心，她就知道，周成材不会不管她死活的。


    “曹颖，你站住，你快停下来。”


    “我不，我爸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干净。”


    做戏做全套。


    曹颖一口气跑出小巷，来到临河边，“周成材，你站住。”


    周成材停在曹颖身后一米的距离，他弓着腰，做好随时扑过去救人的准备，“小颖，你别冲动，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


    曹颖在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跌进河里，她是真的不想活了。连命都不在乎了，她肯定是真的知道错了。


    周成材压下痛苦，“小颖，我要你，我原谅你，以后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你赶紧过来。”


    “真的吗？”


    “真的。”


    “你肯定是骗我的。”曹颖太了解周成材了，他嘴上说原谅她了，但心里那道坎还没过去。


    今天她要消除不了周成材心里的坎，就算他俩后面和好了，周成材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对她。


    曹颖偏头看了眼河面，吞了吞口水。


    赌了！


    周成材身后是夜市，夜市嘈杂，好多地方开着灯，就算她掉水里，救她的人也能看到她的身影。


    而且夜市人多。


    就算周成材没能救下她，围观群众肯定也能把她捞起来。


    一句话总结。


    肯定死不了。


    就是冬天的水太凉，掉进去肯定要遭点罪。


    曹颖现在没有工作，身上的钱也不多，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跟周成材在一起就不同了，周成材总不能饿着她。


    遭一下子罪，能换来一辈子的长期饭票。


    拼了！


    权衡利弊之后，曹颖大吼一声，“成材，我们下辈子再见。”


    闭上眼。


    曹颖跳进河里。


    周成材没有半秒迟疑，曹颖跳进去的时候，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夜市里的人听到曹颖吼的那一嗓子，扭头就看到两个大活人跳水里了，群众们惊呼一声，“跳河了，有人跳河了。”


    这年头的人都热心，东西也不买了，赶紧跑河边看情况，有两个年轻小伙子更是脱了厚重的衣裳，准备跳下去救人。


    “别跳了别跳了，水里那小伙子捞住那姑娘了，哎呀他俩穿的都太厚了，那小伙子有点脱力。谁有竹竿和绳子啊，扔河里给那小伙子借点力。”


    摆摊卖麻绳的小贩二话不说解了捆麻绳。


    小贩攥着麻绳一头，另一头扔进河里，“小伙子，快抓住绳子，我们大家一起把你们拉上来。”


    周成材把绳子打个结，捆在他和曹颖腰上，岸上的围观群众合力把人拉上来。


    两人浑身湿透。


    曹颖冻的浑身哆嗦，上下牙齿打架。


    周成材也没好到哪去，初冬晚上的河水，那温度不是开玩笑的。


    顾不上自己，周成材赶紧检查曹颖的情况，“小颖，你怎么样，有没有磕着碰着胳膊上的伤……你怎么这么傻。”


    “成材，我冷，好冷。”


    “我带你回家。”


    人群里的黄英认出周成材和曹颖，赶紧叫了人把两人送回周家。


    李秀英知道周成材跟曹颖还会回来，这会儿就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等着呢，巷子里吵吵嚷嚷的，很快人就到了周家门口。


    李秀英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人，曹颖还真是豁得出去！


    李秀英先感谢了黄英和街坊邻居，然后说，“家里有点事要处理，就不留大家了，再过一会儿大家都吃完饭，再来家里看电视哈。”


    这段时间，因为家里多了台电视，李秀英的人缘明显变好了。


    黄英带头走了。


    街坊邻居见状，也没留下看笑话，应了一声后就各自回家去了。


    巷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曹颖气得要死，本来打算闹的动静大一点，让街坊邻居都知道她跟周成材复合了，谁知道李秀英把人撵走了。


    还有，李秀英竟然买电视了？


    花的肯定是从她家敲来的钱，换句话说，都是她的钱。


    曹颖心痛死了。


    “成材，好冷。”


    周成材也冷，扶着曹颖就要进院子，“我带你去屋里换衣裳。”


    “站住！”


    李秀英拦住院门，皮笑肉不笑，“周成材，你原谅这贱蹄子是你记吃不记打，老娘可没打算重新接受她。你要跟曹颖在一起是你俩的事，但你俩在一起一天，就别想踩老娘的门槛，老娘嫌恶心。”


    “妈，小颖把命都给我了，她真知道错了。”


    李秀英，“命给你？呸！尽给些没人要的玩意儿。”


    周成材，“……”


    周成材冻得直哆嗦，“妈，你刚才不是已经准备同意我回家了吗，我连小颖的生活费一起交了，你看行吗？”


    “不行。”


    “为啥啊。”


    李秀英说，“因为老娘的家门，贱人和狗都不能进！所以现在不止曹颖，你也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