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大气的金色大殿中，苏泽望着居于王座上的永恒王，眼中透露出几分怀疑。


    “苏泽大师，刚才多亏你了。”


    永恒王面不改色，大手一挥。


    “说吧，您想要什么？只要本王能做到，一定给您。”


    听到这话，苏泽压下心中怀疑，正色道：


    “永恒王，我想见永恒源君。”


    “哦？苏泽大师，你可知见永恒源君的代价？”


    永恒王淡定站起，于阶梯之上的王座前，俯视苏泽。


    “我听人说，想见永恒源君…”


    苏泽紧紧盯着永恒王，话语放的很慢。


    “就要杀死永恒王。”


    “哈哈哈哈！”


    永恒王忽然大笑，像是完全没把苏泽的话听进去。


    一边笑，他一边踱步走下阶梯，与苏泽对视。


    明亮的宫殿中，苏泽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


    毫无疑问，这是一双疲惫的眼睛，满含沧桑之意。


    “苏泽大师，那人说的没错，要想见永恒王，必须让我死。”


    永恒王先是平静肯定，随后话锋一转，多了几分自嘲之意。


    “可你想好了，该怎么说服祂吗？”


    苏泽闻言，剑眉微皱。


    “永恒王的意思是？”


    永恒源君乃守护人族的场域灵，面对逆生素大灾，难道会选择袖手旁观？


    永恒王瞥了苏泽一眼，转身望着王座道：“苏泽大师，永恒源君是永恒星系的守护神，但不是人族的守护神，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苏泽听后，思索片刻，拱手行礼道：“还请永恒王不吝指教。”


    “呵呵，你是来杀本王的，本王为什么要帮你？”


    永恒王笑着转过身来，语气多了几分调侃之意。


    苏泽剑眉轻挑，微微一笑。


    “如果永恒王不想帮忙，为什么要特意提出来？”


    听到这话，永恒王愣了下，旋即沉默走回王座前，闭眼道：


    “苏泽大师，永恒源君讲究绝对公平，但世上本来就无绝对公平。


    你父亲曾向祂索要各个世家的资料，以除人族顽疾，祂没有给。


    现如今，你父亲永远死在了旧联盟时代，祂相当于间接导致了旧联盟的毁灭。”


    苏泽闻言，稍加思索后，正色道：


    “永恒王的意思是，我父亲曾通过祂的考验，向祂索要世家资料。


    但祂以所谓的对世人公平心思，违背了通过考验就能满足愿望的原则？”


    永恒王端坐在王座上，微微点头。


    “祂所谓的绝对公平，不过只是制衡双方。”


    “如今，天平已经失衡了。”


    “明日，本王会开启祭神仪式，召唤出祂，你可以当面质问。”


    苏泽闻言，定定望着永恒王，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虚拟生命，是无法做出这种选择的。


    那么眼前的永恒王，毫无疑问是具备自我意识的。


    可具备自我意识，又怎么会选择死亡？


    “苏泽大师，永恒早已停滞，天平早已失衡。”


    说到这，永恒王语气忽然站起，语气骤然激动。


    “假的就是假的，再如何演化也只能是假的。”


    “祂以永恒的名义，构筑虚假的世界，将我等囚禁于此。”


    “难不成，我等还要感谢祂不成？”


    “口口声声说着公平，可祂的目光，何曾眷顾我等！”


    “如果死亡，可以换来祂的目光，那本王有何惧之？”


    “苏泽，你是最有资格质问祂的。”


    说完这些，永恒王挥挥手，一脸难以掩饰的疲惫。


    “本王乏了，苏泽，你让本王一个人静静吧。”


    听完这话，苏泽认真鞠了一躬，转身朝外走去。


    然而，刚走几步，他又忽然停下，平静声音回荡在殿内。


    “永恒王，如果祂赋予你们自由呢？”


    “或许吧，但见祂总得有人站出来，不然祂会一直沉睡下去。”


    听得这话，苏泽没有再回话，大踏步走了出去。


    刚出王宫，一道身影唰的出现在眼前，扑通跪下。


    “大师，老夫有眼无珠，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老夫吧…”


    灵尘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惨兮兮。


    苏泽抬眼看向他身后，环抱双手的羽衣正好对上他双眼，其肩上的白狐招了招手，像是在打招呼。


    “他欠我亿点星石。”


    见他看过来，羽衣淡淡回答。


    “大师！老夫上有老，下有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老夫吧…”


    灵尘子听到两人对话，哭的愈发凄惨。


    苏泽皱了皱剑眉，问道：“你欠了她多少？”


    灵尘子缩了缩脖子，低着头老实道：“一百亿星石…”


    “…”


    苏泽嘴角抽了抽，这还真是亿点灵石。


    “这事我做不了主，灵尘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果断选择袖手旁观，苏泽眼中却多了几分疑惑。


    “灵尘子，你看没看到宁拙诚？”


    当时他的注意力，全在比试上。


    怀恒什么时候消失的，以及宁拙诚之后在哪里，他完全没注意。


    这会想起来，只觉疑惑重重。


    “不知道，他不是跟着那个叫怀恒的人吗？要不您找永恒王问问？”


    灵尘子瞥了眼羽衣，小心翼翼回答。


    “你去问。”


    羽衣指了指王宫内，灵尘子哪敢不照做，连忙起身往里面跑去。


    “嘤嘤！”


    白狐跳到苏泽肩上，晃动尾巴指着一个方向。


    苏泽见状，将它抱入怀中，认真问道：“天狐大人，他在那边？”


    “嘤嘤！”


    白狐点点头，给予肯定的答复。


    苏泽心神微定，踏步朝那边走去，羽衣紧随其后。


    两人一狐绕过热闹街道，兜兜转转，最终来到城墙的上方。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墙上，诉说着时间静谧的美感。


    少年站在城墙边，眺望远方，那双往日懵懂的眼睛，此刻异常的沧桑。


    他全身上下，透露着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


    察觉两人一狐到来，他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目送着夕阳落下。


    “你不是宁拙诚。”


    盯着眼前陌生的少年，苏泽暗自警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于你们而言，这里不过是假的，不是么？”


    少年转过身来，望着两人一狐，身形渐渐模糊。


    “苏泽，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但是这一次，我不会输。”


    “嘤嘤！”


    白狐忽然晃动尾巴，淡淡天护之力宛若一根线，缠住即将消失的少年。


    刹那间，少年又再度凝实，变为苏泽熟悉的那个人。


    “刚才…”


    羽衣惊疑望着，语气有几分好奇。


    苏泽剑眉紧皱，答道：


    “永恒源君，祂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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