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议论纷纷。


    场外的众人，亦是窃窃私语。


    好好的一张皮肤卡，本来有机会成就上品。


    结果被青年这么一整，怕是连卡都成不了。


    “到底想干什么？”


    保持冷静的人当中，希莉安紧紧盯着神色如常，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不愿醒来的苏泽，眼里尽是困惑。


    明明能成上品皮肤卡，就算输了，也不会很难看。


    现在倒好，这么一整，连她的心神都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


    “哎…这是何意？”


    许铭知望见愈发黯淡的卡面，眼里充满惋惜之意。


    上品皮肤卡，为何要毁？


    难道就因为不满意？


    “都别急，这才是背景。”


    古真知沉思过后，瞧着细致泼洒白色皮肤原液的苏泽，眼里深埋惊骇。


    “这是以人物主体为背景，是皮肤卡制作方法中，不常见的叠层法。”


    “你们仔细看，这些泼洒的点，像不像一场雪？”


    古真知的话，令在场所有人眼前不由一亮。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这些由皮肤原液泼洒而来的小点大点，宛若一场轻轻的雪，遮掩在那九尾少女的身上，有一种难言的冷。


    星力的流动，整个画面，也正缓缓回来，而那种朦胧的意境感，归来的同时，带来一种冷意。


    无形之中，卡面犹如一个漩涡，将所有人的心神全部吸引进卡面里的世界。


    大雪纷飞，茫茫雪海之中，九尾少女站在远方，背影模糊又孤单，空有天地与寒冷作伴。


    她是极美的，但这种美，无法用言语来定义。


    她在每个人眼中，都可以是不同的。


    因为她自始至终，只露出在雪中的倩影。


    她可以是心上人，可以是雪的化身，可以是美的具象，也可以是天护使君所化的分身。


    没有定义，谁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美的影子。


    嗡！


    卡面重新亮起，并且比刚才更加璀璨！


    朦胧之意，如烟雾袅袅，萦绕在众人身畔。


    清冷的寒意，似飒飒冷风，在暖阳下弥漫，给人一种莫名的伤感。


    卡面上的人影，如此孤单，如此寒冷。


    她为什么不走呢？


    是在赏雪吗？观赏美吗？


    还是在等人呢？


    众人脑海中的念头，被这画面勾起。


    却见青年又动笔，挑选另一种轻灵的白色皮肤原液，在这场雪中，于九尾少女的边侧，轻轻勾勒起来。


    嗡！


    卡面的光芒，愈发炽盛！


    在苏泽的笔下，一只小小的白狐虚影显现，静静立在九尾少女左侧。


    因为颜色较淡，看上去是在九尾少女的左前方。


    它神色灵动，单纯无辜的眼，透过大雪，望着九尾少女，透过卡面，看着众人。


    恍惚之间，众人似乎听到一声“嘤”。


    “这！”


    “这种感觉！”


    “不会有错的！”


    古真知神色激动，呼吸急促，只觉头皮阵阵发麻。


    许铭知压抑着内心汹涌的震撼感，像个小孩一样，死死攥着自己衣摆，额上直冒冷汗。


    希莉安望了眼目光呆滞的青狐，抿抿嘴，看着苏泽异常认真，仿佛无外物的专注表情，心中的震惊，不比任何人少。


    粉君不知何时停止了喝奶茶，紧紧盯着这张卡的卡面，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殿下…这难道…”


    猫硕猛然间也意识到什么，咽口唾沫，心里只觉麻木起来。


    玖怜瞥了眼不远处脸色惨白，杀意溢出的老者，压下心中惊意，镇定吐出二字。


    “超品。”


    话音落下，随着白狐被绘制而出。


    苏泽笔尖微悬，吸满一种颜色深点的白色皮肤原液，移至另一侧，与白狐、九尾少女，形成一条直线的对角侧，缓缓动笔。


    在万众瞩目中，残翅花灵于雪中翩翩独舞，美不胜收。


    三个主体角色，明明身处同一空间，但在众人眼里，却是不同时间。


    她们隔空对望彼此，将她们联系起来的，只有这场突如其来的雪。


    漫天的白，在这雪中更显孤单冷清。


    朦胧感、清冷感、空间缺失感…一种接一种，透过画面，透过双眼，传递给每个人。


    “这…就是皮肤卡吗？”


    一直录制的莹光，怔怔望着。


    嗒！


    在众人尚在震撼之时，苏泽轻轻放笔，安静望着卡面。


    嗡！


    当星力彻底流动，一种白而清冷的光，透过卡面诞生而出，宛若一个囚牢，将这场雪景定格在这一刻。


    淡淡的玄妙波动，如同云雾升起，自动勾连起附近的契合者。


    “嘤？”


    白狐察觉到玄妙波动，好奇上前，尾巴上的花灵，如蝴蝶翩翩起舞，与它一同靠近卡面。


    紧接着，在众人注视中，淡淡的白，如不可诉说的雪，将白狐与花灵笼罩。


    待白散去，只剩下安静的卡，以及好奇的狐，伤感的花灵。


    花灵好像困在这场雪中，再难走出来。


    “不可思议…”


    “长见识了…”


    “死而无憾…”


    “原来还可以这么制作…”


    “好厉害…超品…”


    “这就是徐老的学生？我怎么感觉比徐老还要厉害？”


    “又是载入制卡师历史的一幕！”


    “先是水泽，又是苏白，星海之大，果然卧虎藏龙！”


    众多制卡师，瞧着安静站在原地的苏泽，纷纷感慨，宣泄着心中的震撼感。


    “苏白小友，真是…天纵奇才…”


    古真知缓过神来，幽幽感慨。


    十星制卡师，又如此年轻，在皮肤卡的造诣上，更是清新脱俗。


    这便是徐老暗中培养的学生，强到令人绝望。


    “老古呀！我不该带着他们来的。”


    许铭知松开紧抓衣摆的手，望了眼呆滞的学生们，微微摇头。


    人这一生中，不能遇见太优秀的人，不然很难走出来。


    如此妖孽，当真就是下一个徐长空。


    “超…品…”青狐不知何时立到希莉安肩上，眼里只有佩服之色。


    它输的不冤，超品皮肤卡，还是临场制作，简直就是个奇迹。


    “嗯…”


    希莉安望着苏泽，微闭双眸。


    她又输了。


    但这一次，跟以往那一次不同。


    她输的心服口服。


    临场制作超品皮肤卡，这种不可还原的名场面，她居然成了亲历者。


    可以预见，将来人族制卡师讲到这件事时，她必然也在其中有名字。


    “殿下…超品皮肤卡…”


    猫硕呆滞望着卡面，喃喃低语。


    他低估了苏泽潜力，还是殿下有远见。


    “超品…”


    玖怜眼神复杂，心里亦有一丝震撼感。


    超品皮肤卡，临场制作。


    他真的只是七星制卡师吗？


    自己已经被他捆绑，将来真的能约束他吗？


    这一刻，玖怜身为执棋者的心，骤然有些松动，充满对未来的不确定感。


    “必须杀了他。”


    苏高万缓过劲来，心中杀意冲破震惊。


    这一刻，暗示的种子已成苍天大树，将他心智彻底掩盖。


    高台上的苏泽，将自己从某种情绪中抽离，一旁的古真知见状，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小友，这卡叫什么名字？”


    “白，囚雪。”


    （准备新书不是要切这本，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