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克大师，我需要借用涅槃池，还想您帮忙打造一套装备。”


    将另一坛美酒轻放到石屋前的石桌上，苏泽微笑看着狂饮的托比克。


    矮人对美酒，果然没什么抵抗力。


    “嗝…你用涅槃池干嘛？你又不是炽翎人。”


    托比克放下酒坛，抹了抹嘴，絮絮叨叨。


    “这玩意可不兴拿来玩，很危险的。”


    苏泽闻言，取出飞鲸泪呈给托比克看。


    “这是…飞鲸泪？”


    托比克神色骤然一呆，情绪逐渐失落，咂咂嘴，竟有些意兴阑珊。


    见苏泽点头，他摇摇头，劝道：“人族小子，飞鲸养不活的。”


    正说着，他将酒坛盖好放下，佝偻着身体，捂着脸，痛哭流涕。


    “养不活的…”


    想起山道上的石碑，看着情绪崩溃的托比克，苏泽正色道：“托比克大师，我想试试。”


    托比克停止痛哭，从口袋里取出五张卡，朝苏泽扔去。


    苏泽接过一看，神色微愣。


    只见这五张卡，每一张卡的卡面，都是一条青色的长翅大鲸鱼，两翅展开，似要遨游星海。


    它们湛青的瞳孔中，透露着对星海、对自由的向往。


    然而，每一张原本星辉色的卡，都呈现一种灰败的色泽，显然是飞鲸已死。


    哪怕是成了卡，它们依然死在展翅飞翔的前夕，永远无法跨越这道坎。


    “对于它们来说，这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没有一头飞鲸，可以撑过暗耀这道坎。”


    “你明白吗？人族小子。”


    托比克拭去泪水，眼里悲伤泛滥。


    苏泽摸着飞鲸泪，重重点头。


    “托比克大师，我明白，但我一定能成功的。”


    编纂面板，从没让他失望过。


    暗耀而已，还怕突破不了？


    “你怎么这么犟呢！”


    托比克骂骂咧咧，转而踹开石屋旁的小屋门，打开一条暗道。


    “酒给我，涅槃池就在下面。”


    苏泽将酒递给他，踏步走入暗道，白囚雪紧跟着。


    希莉安有些好奇，刚想跟上去。


    旁边托比克抱着酒坛，咂咂嘴，嘟囔道：


    “半精灵丫头，人家小两口，你去凑什么热闹？”


    希莉安脚步一顿，望向托比克，淡淡道：“我好奇，不行吗？”


    “飞鲸幼体，就一条普通的小鱼，有什么好看的？”


    托比克饮口酒，半眯着眼，细细品味。


    “倒是你，我听说精灵王有个流落在外的女——”


    “我不是，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


    希莉安冷冷打断，迈着长腿，去了周围。


    见她离开，托比克抱起酒坛，狂饮一口，像是要用酒麻醉自己的大脑，忘却所有烦恼。


    …


    暗道中，很是昏暗。


    苏泽略感无奈。


    “泽~这里好黑~我好怕~”


    少女整个人贴在他后背上，双手紧紧抱着他脖子。


    故意柔弱的声音，似要勾起他内心的保护欲。


    “前面有光了。”


    苏泽挑眉回答。


    映入眼帘的光，越来越清晰，一股若有若无的热，扑面袭来。


    走了十来秒，发出光的热源，露出真面目。


    这是一个直径五米左右的池子，表面有层特殊的星力隔膜，隔绝了大部分热量。


    猛烈的涅槃炎，在里面熊熊燃烧，似乎永远不会有熄灭的一天。


    苏泽幻装成龙君，以星力托举飞鲸泪，使其靠近涅槃池。


    呼！


    仿佛是感受到了大量生命气息，飞鲸泪表面生出无数孔洞，贪婪吞食着涅槃炎。


    在两人注视中，青玉状的飞鲸泪，表面逐渐生出一条条细而长的红线，宛若血管般，里面流淌着生机之力。


    苏泽聚精会神看着，突然感觉角上传来柔软触感。


    “泽…”


    “如果我变成另一个样子，你会喜欢吗？”


    轻抚着龙角，少女的三千烦恼丝，隐隐泛起银白色的光，若雪白而亮。


    苏泽将她轻拉下，见到她逐渐变化的发色，眼神凝重。


    “不能把她放出来，知道吗？”


    将发丝摊在手心，感受着淡淡寒意，苏泽轻声嘱咐。


    雪族王裔的血统，会让她逐渐异变，这一点无可避免。


    等到王裔血统，彻底复苏时。


    她将具备雪族人该有的特征。


    身份必然无法隐藏。


    但那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她守住本心，他自然能护她直到永远。


    “嗯~那泽喜欢吗？”


    直勾勾看着他，少女眸中粉色泛滥，像是要将她理智吞没，如飞蛾扑火。


    “嗯。”


    苏泽轻轻应了句，拉着她，示意她看涅槃池。


    看向涅槃池，白囚雪秀脸绯红，心不在焉，只想着如何让他承认更多。


    “要出来了。”


    盯着飞鲸泪的苏泽，心神微微放松。


    白囚雪定神看去，只见青玉状的飞鲸泪，体表早被红色线条覆盖，一条极小的细缝开裂后，里面露出一双茫然的眼。


    呜…


    随着一道低低的叫唤声，飞鲸泪彻底开裂，里面钻出一条青色的鱼。


    它约莫巴掌大小，蓝鲸缩小的模样，唯独两只眼睛较大，显得呆萌。


    见到两人，它本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


    苏泽用星力轻轻托它到手心。


    呜…


    小飞鲸望着两人，茫然呼唤着，似乎将两人当成了亲人。


    “泽~它好可爱。”


    白囚雪伸出食指，缓缓抚摸小飞鲸柔软的背部。


    小飞鲸闭上大眼，似在享受这种轻抚。


    苏泽索性将它交给她，用卡又收了些涅槃炎，随后才一起走出暗道。


    刚出暗道，迎面就瞧见狂饮的托比克。


    后者喝的醉眼朦胧，见到白囚雪手中的小飞鲸，他开始嘟囔起来。


    “养不活的…”


    “她留给我的五条飞鲸，都被我养没了…”


    “嗝…她跟我说过，飞鲸起飞的那一刻，她就会涅槃归来…”


    “骗我的…骗我的鬼话…”


    “我等了她这么久…这满山的枫叶…红了一年又一年…落了一年又一年…”


    “嗝…我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哪怕是在梦中也好…”


    嘟囔着，托比克一边痛哭，一边饮酒。


    “我都快忘了她的样子了…”


    “托比克…永远见不到飞鲸起飞…”


    “托比克…再也见不到她了…”


    苏泽一时默然，上前夺过酒坛，道：“托比克，你醉了。”


    “嗝…醉？醉才好！醉才能忘掉烦恼！”


    托比克作势要抢酒坛，苏泽直接收起，惹得他十分不爽。


    “人族小子！托比克要喝美酒！”


    苏泽微微一笑，道：


    “托比克，你该睡觉了，她在梦里等你。”


    “嗝…睡…对…她在梦里等我…”


    托比克摇摇晃晃，靠在石屋边，迷迷糊糊昏睡。


    夜色渐渐变暗，朦胧感自淡红色月光洒落后，极为明显。


    “看到赤月了吗？那是涅槃之路的起点。”


    他忽然嘟囔出声，像是在说着梦话。


    很快，他的呼吸声变得均匀，显然已入梦乡。


    苏泽见状，嘱咐白囚雪几句，便看向托比克。


    “该解解你心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