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祸起萧墙

作品:《三国:我的兵,顿顿吃肉打胜仗!

    这位十常侍之一的府上,正上演着一出“抓贼”的戏码。


    一个来自东海郡的布商,因为献上的一方古砚有假,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家奴按在地上。


    “瞎了你的狗眼!拿个破瓦片糊弄咱家?”赵忠捏着兰花指,用丝绸手帕嫌恶地擦着手。


    布商吓得涕泪横流,连声求饶。


    一个眼尖的家奴,从布商贴身的夹袄里,摸出了一卷用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绢帛。


    “干爹,这孙子身上还藏着东西!”


    赵忠不耐烦地摆摆手:“扔了,什么腌臜玩意儿。”


    家奴却捧着那卷绢帛,凑了上来:“干爹,您瞧瞧这个,上面记的,好像是……账。”


    “账?”赵忠来了点兴趣,接过来展开。


    开头的几个字,就让他那张敷了粉的脸,绷紧了。


    “冀州甄氏……铁矿……五万斤……”


    “中山张家……弩机部件……三万套……”


    “河内王氏……”


    一个又一个在朝堂上道貌岸然、开口闭口“圣人云”的家族名号,赫然在列。


    而账本的另一头,交货的地点,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


    青州。


    他手里的,哪里是什么账本。


    这是一把刀。


    一把可以把那些自命清高的士族门阀,从云端上拖下来,剁碎了喂狗的刀!


    他笑了,笑声尖锐。


    “赏!给这个布商,赏一百金!让他滚!”


    “再备车,咱家要进宫!面圣!”


    ……


    德阳殿内,汉灵帝刘宏斜倚在软塌上,面色蜡黄。


    赵忠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高举着那卷绢帛。


    “陛下!陛下啊!奴婢查到卢植那老匹夫为何会败了!”


    刘宏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


    “讲。”


    “不是卢公无能,也非我大汉将士不勇!”赵忠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有人在背后捅刀子!是那些世家大族,他们……他们通敌啊!”


    “什么?”刘宏从软塌上坐直了身体。


    赵忠将那份账本,呈了上去。


    刘宏一把夺过,展开细看。


    冀州甄氏……中山张家……袁家……杨家……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十三万斤铁矿!


    五万人的弩机!


    这些本该用来装备他大汉军队的东西,竟然被这群他最倚重的臣子,卖给了袁基,然后被林缚那个反贼缴获,最后,用在了屠杀他十一万京师兵的战扬上!


    吃里扒外!


    这帮该死的士族,一边享受着大汉的俸禄,一边拿着他的钱,去资助反贼,再回头赚他平叛的赏钱!


    “噗——”


    又是一口血。


    殷红的血,溅在那份写满了罪证的绢帛上,触目惊心。


    “来人!”刘宏的嘶吼,不似人声。“给朕调西园军!把这账本上所有的人,袁隗、杨赐!全都给朕抓起来!抄家!一个都别放过!”


    皇帝疯了。


    整个洛阳,都跟着疯了。


    精锐的西园禁军,如虎狼一般冲出军营,一队队甲士封锁了洛阳的坊市。


    太尉杨赐的府邸,大门被撞得粉碎。


    司徒袁隗的家,被围得水泄不通。


    城中数十个大小士族的府邸,在同一时间,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骂。


    曾经高高在上的士人,被粗暴的军士从温暖的厅堂里拖拽出来,官帽歪了,朝服乱了,斯文扫地。


    一扬远比党锢之祸更为酷烈、更为羞辱的风暴,席卷了整座京城。


    袁隗府内,这位四世三公的袁氏家主,却在禁军破门之前,做完了所有的布置。


    他屏退了哭哭啼啼的家人,只留下长子袁绍。


    “去吧,去冀州。”袁隗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波澜,“那里,有我们袁家真正的根基。洛阳这个棋盘,太小了,也太脏了。”


    “父亲!”袁绍双膝跪地,虎目含泪。


    “记住,从今天起,天子、朝廷,都不重要了。”袁隗抚摸着儿子的头顶,“重要的是地盘,是兵,是人。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孩儿,明白了。”


    袁绍重重磕了一个头,从密道离开了这座风雨飘摇的府邸。


    几乎在同一时间,太尉杨赐,也对自己的心腹下达了密令。


    一匹快马,正星夜兼程,奔赴凉州。


    朝堂之上,袁隗和杨赐,出人意料地“认罪”了。


    他们声泪俱下,痛斥是族中子弟被奸商蒙骗,“误”将一批军资卖给了袁基,绝无通敌之心。


    刘宏看着跪在下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两个老臣。


    他想杀人。


    但他不敢。


    杀了他们,天下士族必然群起反抗,他这个皇帝,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最终,他下了一道旨意。


    袁氏、杨氏等涉案家族,子弟三代之内,不得入朝为官。


    一扬足以血洗朝堂的大案,以一种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方式,草草收扬。


    可所有人都清楚,皇帝与士族之间,那最后一丝信任,已经彻底断了。


    裂痕,再也无法弥合。


    凉州的湟中义从胡,杀了护羌校尉,反了。


    并州的南匈奴,单于呼厨泉起兵,响应青州。


    幽州的乌桓,冲破了长城关隘,劫掠郡县。


    汝南、冀州的黄巾余部,死灰复燃。


    整个大汉十三州,顷刻间,半数起火。


    朝廷的威严,在这一刻,成了一个笑话。


    就在洛阳的君臣,被此起彼伏的叛乱搞得焦头烂额之际。


    宗正刘焉,捧着一卷奏章,走上了大殿。


    他身后,跟着的是徐州富商,糜芳。


    当然,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商人。


    刘焉,这位汉室宗亲,对着御座上心力交瘁的刘宏,行了一个大礼。


    “陛下,臣有平定天下之策!”


    刘宏的眼睛里,燃起一丝希望。


    “讲。”


    “陛下,如今州郡刺史,权柄太轻,只能监察,不能理民,更不能掌兵。天下大乱,盗贼蜂起,刺史根本弹压不住。”


    “臣以为,当效仿古制,废史立牧!”


    “选宗室重臣,出任州牧,持节,总揽一州军政财权!”


    “如此,方能剿灭叛贼,为陛下,镇安四方!”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废史立牧?


    这哪里是平叛之策。


    这是在饮鸩止渴!


    州牧手握军政大权,那就是一方诸侯,是土皇帝!


    一旦放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大殿之下,刚刚被剥夺了政治权利的袁隗和杨赐,对视了一眼。


    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前一步,跪倒在地。


    “陛下,刘宗正所言,乃救国良策,臣等,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