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话这功夫，太子已经赶来了，众人见着来人是太子，纷纷跪下行礼。


    慕瀛下马后先行扶起邓采辉“表弟，适才来报时我正与父皇在一起，便一同商量了此事。”


    “那陛下可有下达旨意下来让我搜查府邸？”邓采辉急急道。


    慕瀛把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采辉，你确定你看见的是聂千屿？”


    “哎呀，表哥，那人与画像上一模一样，千红楼众多人都看见了，你可随意去问。”邓采辉回。


    “这不符合常理呀，如今到处都在通缉，他按理说应当躲起来，怎么反而在京城内招摇？”慕瀛道，“有没有可能只是长的像？”


    “绝不可能！那个千红楼的老鸨见过，而且还聂千屿还点了一位歌姬，太子殿下只要传唤过来问问话，事情便立刻明了了。”邓采辉回道“只不过，殿下，可莫要让他跑了，不如立刻带入入府搜寻，再耽误片刻怕是这贼子就跑的没踪影了。”


    慕瀛垂眸思索起来“姜老将军府邸容不得你如此放肆，倒不如这样由我与继之派人在一旁监管你们搜查，想来姜府的人也说不得什么，而且也显公正。”


    京内皆知邓国候与姜勇之间的暗流涌动，此番搜府怕是惹得姜府不满。


    面对太子的旨意，邓采辉也无法反驳，只得同意。


    太子见他默认，欣慰了一番，走向姜勇“老将军！今日确实有一个神似聂千屿的人出现在千红楼，姜府多少有些嫌疑。”


    “太子殿下，若日后有事没事就说发现了贼子，岂不是可以日日来搜府，那我姜府还有什么安生日子，姜府岂不成了笑话。”


    “哎，我可不是无凭无据地指责你，实是我手下一小兵，亲眼看见聂千屿跳进了你的府里！”邓采辉在一旁解释。


    站在慕潇身后的聂千屿对此番言论无语至极，她分明去了济悬药铺，那药铺与姜府隔了两条街，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邓将军一会说千红楼见到了聂千屿，一会又说小兵亲眼所见聂千屿入了姜府府邸，到目前也只有邓将军的一张嘴，他们人呢何不带来一同分辨？总不会这些是你信口胡诌的吧！”聂千屿没忍住还是出了声。


    “你！”邓采辉目光从这个突然出言不逊的侍女转向慕潇，暗自琢磨，难不成慕潇今日来是为了偏袒姜氏？


    “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稍后便到！只不过机不可失，错过了时机，一会聂千屿肯定就跑了！太子殿下还望速速决断！”邓采辉言辞恳切朝慕瀛拱手道。


    “哼！若你所言不实，应当如何？难不成白白让姜府受委屈？”聂千屿再次不吝讥嘲出声。


    “夜影，不可胡言！”慕潇不痛不痒地说了句。


    见慕潇这轻飘飘的指责，以及并不打算阻止的态度，邓采辉彻底明白了，慕潇这是纵着这个侍女说此话来打他的脸。


    姜勇姜知许对此更加奇怪，慕潇竟会向着他们？但此时的姜知许有些心事重重，如若今日千屿真的出现在了千红楼，现在逃到哪里去了，不过邓采辉这搜查的架势他也知千屿还未被抓到，倒不如此时放他们进去搜查好给千屿脱身拖延时间。


    双方争执不下，慕瀛也为难。


    “殿下，我敢保证今日所见绝对就是逆贼聂千屿！我可以列军令状！若搜不出人来，我...”


    见邓采辉梗住，似乎不知说什么。


    无能鼠辈，只会如犬狂吠，一旦真需要他付出些什么代价，那怂的一个赛一个快！


    聂千屿可没给他面子，反正现在仗着慕潇的势，她直接哼笑出声“邓将军继续说呀！你要如何？”


    “你！慕世子，你这丫鬟三番两次出言不逊，你竟坐视不理？”邓采辉敢怒不敢大声言道。


    慕潇淡淡道“夜影向来如此，只是说话直了些，邓将军心胸宽广，想来能包容她一二。”


    聂千屿登时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偏邓采辉确实奈何不得，只能愤愤地撇过头。


    “不如这样，若此行并没有找到人，邓将军可当面向姜将军致歉。”太子从中间劝和道。


    “致歉有何用？”慕潇骤然开口“不若，邓将军自请陛下，将城中防卫尽数交予姜将军？”


    身后的聂千屿心中为他暗暗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若有了这个赌注，邓采辉应当不会太放肆。


    “这是不是惩罚过于严苛了些？”李灰幺道。


    “邓将军既然如此有把握，想来也不惧怕这赌约。再说这是他自己说的要立军令状。”聂千屿在一旁附和，也跟着趾高气昂。


    此刻邓采辉已然被架在火上炙烤，现在如果退兵倒显得他此举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若是应了这赌约，若真的找不到，难不成就此失了统兵之权？他再三回忆确信那人就是聂千屿，除了姜府他必然无处可去，若真的找到，不仅让慕潇失了颜面，也能扫除姜府这个障碍，而且在陛下面前也立了大功一件。


    他再三思索，手拂开李灰幺，信誓旦旦地站起来“这有何惧，我应便是！”


    “如此甚好！”慕潇嘴角微扬点了点头。


    太子眉间并未舒展，显然是有些忧虑，但见双方都没意见，也不再多说什么。


    “你们可还有意见？”邓采辉走至姜勇父子跟前。


    姜勇姜知许只得给他让开了路，毕竟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邓采辉横扫姜勇父子一眼便气势汹汹带着人进去了。


    “给我仔细搜，任何一处角落也不可放过！”


    “真是个蠢货！”聂千屿双手抱胸在慕潇身后嘟囔。


    “既然他们已经去搜府了，那太子殿下，世子不如去正堂坐着饮茶等候。”姜勇挥了挥手“请！”


    适才几个禁军来了千红楼，指明要柳如烟和张妈妈去姜府回话，她们仔细回想约莫还是那个少年队的事情。


    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带着她们二人，手持配刀，看着就让人发抖。


    一路上柳如烟拉着老鸨低语“张妈妈一会你可莫要糊涂啊！”


    “如烟此话何意？”老鸨正擦拭着头上的薄汗。


    “适才邓将军已经遣人前来问过，此次再遣，你可知这是何故？”柳如烟娓娓道来“定然是有人疑心邓将军所言不实，想来有此疑心之人官职定然高于邓将军，如若你今日回复不善，定会召来祸患！”


    张妈妈往日只会迎来送往寻欢作乐的贵人，哪里懂官场的门道，她闻此一言，登时汗如雨下“那怎么办？”


    “所以妈妈，你应当学会装糊涂，无论谁来问，你都说不清楚不知道，这样便可保身！”柳如烟谆谆教诲。


    “那怎么能行！你看那禁军的架势，哪里是我能搪塞的过去的！”张妈妈道。


    “张妈妈糊涂，似像非像中有很多话可以搪塞过去，何必惹祸上身呢！一会他们问话，你就说的模棱两可，要不然就找借口说你也没仔细看！”柳如烟道。


    张妈妈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就照你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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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府宅院不大，正堂也远不及平南王府气派，待客的茶叶也是去年的陈茶，此番回京之后与之前境遇天差地别。


    那边邓采辉在前后院搜着，这边几个禁军营小兵从千红楼带人回来了。


    聂千屿定睛一看正是千红楼的老鸨和柳如烟，她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二人都仔细见过她的脸。


    “这是太子殿下和世子，你当从实招来！”旁边士兵厉声。


    “是！”二人跪下来道。


    两小厮打开了一张聂千屿的画像走到她们身前问道“你们今日在千红楼见到的可是此人？”


    老鸨抖着身子上前仔细辨了辨，似是有些不太确定“应当是此人。”


    “到底是还是不是！”姜知许抬高了声音道。


    老鸨被吓得身子抖了抖，颤颤巍巍道“官爷，就是此人！”


    “你可确定？”太子站起来问道。


    老鸨抬眼观察这几位贵人的神色，生怕自己今日的言论惹出什么祸端，突然忆及适才如烟叮嘱她的话，随后左右为难道“我并未仔细瞧那小公子，因而也记不很清楚，不过与这画像上之人确实有些相像！”


    小厮又将此画像拿到了柳如烟身前“你说！今日他与你独处一室良久，那位客人是否是他？”


    柳如烟相比之下，镇定许多，她凑上前瞧了瞧，随后肯定道“远看倒是有些像，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


    “怎么说？”慕潇淡淡道。


    “依小女子之见，神韵确实相似，但并不见得是同一个人！”柳如烟声音轻柔，但说的肯定。


    “若发现你们说的不是实话，仔细你们的脑袋！”士兵恐吓道。


    “是！民女明白！”如烟答。


    太子得了话，便命这二人退下了。


    “由此看来，或许只是长的相像罢了！”太子甩了甩手上的佛珠。


    慕潇撇了撇茶沫，赞同道“确实如此！”


    “根本就是，邓国候想来看北境人不顺眼，这是众人皆知的，总要找些茬来恶心人。”聂千屿自顾自说着。


    “你这丫头真是牙尖嘴利！”太子摇了摇头。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还望世子太子殿下明鉴！”姜知许道。


    “孤知晓你们受了委屈，只不过采辉已经立了军令状，若他什么也没搜出来，倒是他吃亏！”太子安抚道。


    “罢了，且看看他能搜出个什么来！”姜知许一脸愠怒“父亲，儿子去看看！”


    “夜影，不如你与姜小将军同去！”慕潇吩咐道。


    “是！”聂千屿领命后便跟上了姜知许。


    待到后花园时，聂千屿使唤身边人离远了些，她将姜知许拉到一偏僻处，低语道“时安，是我。


    聂千屿说着悄悄摘了一半面纱，待姜知许看清后，又忙戴上了。


    姜知许惊讶了一瞬，忙把她扯到了一处偏僻的耳房“千屿，你怎么在这？”


    “那邓采辉在千红楼看见的人确实是你？”姜知许急切地说个不停“等等，你这几日一直跟慕世子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对北境王府的仇恨。”


    不待姜知许说完，聂千屿打断了他“时安，来龙去脉太长我无法详细说与你听，此处不便说话，我只告诉你明日南雀大街济悬药铺，我们在那见面细谈，另外你把这块玉佩带给姜勇叔，这块玉佩地来龙去脉我需要知道。”


    “还有慕潇以为我是北境王府的丫鬟晚香，万不要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