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作品:《乱缠

    今年的春雷偏早,雷声之后送来一阵倾盆暴雨。


    晴雨难辨的天气容易影响心情,加之画设计图,五感被放大后格外容易影响情绪,谈菀时不时就会莫名其妙的流出眼泪来,有时又忍不住想笑出声。


    最近的解离状态不允许她开车,她提着两袋猫粮打车去了钱季驰家。


    猫粮是合作方送的,某个合作方最近开始做宠物用品,在得知谈菀还有琅琅之后便送了她两大包新品试吃。


    逗完琅琅,她抱着画板窝在钱季驰家的沙发上安静的画画,脑子里的天马行空落笔成了肆意的线条,琅琅玩累了睡在她身边,时不时的呼噜两下。


    画的太认真,额前一缕发丝垂了下来。


    钱季驰就坐在她身边,他伸手帮她将发丝顺到了耳后。


    “谢谢。”谈菀反应过来,停了笔。


    “不客气”他说。


    没敢多打扰,钱季驰进了厨房做饭,他知道她有比赛,创作很耗费气血,他将红枣放入砂锅,打算为她做阿胶闷红枣。


    谈菀在继续认真作画,可画着画着,灵感似乎又跑了。


    春季款睡衣确定的元素是忍冬花,忍冬,凛冬不凋,遇春萌发,有一杆竹或者篱笆便能攀爬生长,这样的生命力像极了万千东方姑娘。


    忍冬花顺着衣襟攀爬向上,但是谈菀吃不准忍冬花到底三瓣式好还是四瓣式好。


    思索间,黄昏来临。


    满客厅都是红枣的甜香。


    谈菀收了画笔,入厨房来问今晚吃什么。


    钱季驰说:“做了闷红枣,你先尝尝甜淡?”


    谈菀拿起勺子尝了下,皱皱眉毛,说:“很淡,一点甜味都没有哎!”


    钱季驰对自己的厨艺一贯来不大自信,被谈菀一说,更加自我怀疑:“冰糖我拿天平称过的。”


    他遂拿勺子舀了一颗,尝过后,才发现自己中计:“谈菀,你骗我!”


    谈菀笑:“钱季驰,你太闷了,逗逗你。”


    钱季驰将勺子放归原位:“我不大经逗。”


    不能宣之于口,不是不经逗,是他总把她的玩话当了真。


    他钱季驰从来都是谈菀主义至上者。


    笑话讲完红枣在嘴里留下回味,品品后调又带了苦涩。


    谈菀想想得用香烟来驱散。


    她不知从哪个口袋里摸出来一根女式香烟,她将香烟往手背上敲敲问:“钱季驰,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忍冬花是四瓣好还是三瓣好?我思维有点打结,拿不定主意。”


    钱季驰同她一起背靠在洗手台边,他抱臂,思考之后说:“……四瓣吧。”


    “你想想,我们高中有一年去宜兴春游,看到漫山遍野的紫红色忍冬,大部分都是四瓣的。”


    “我还问过花圃的爷叔,他说四瓣紫红的忍冬是他们培育的新品种。”


    “虽然三角形稳固,但四瓣好,总归成双成对。”他补了一句:“我们中国人,设计睡衣也讲个好意头。”


    谈菀夹着烟思索了会:“……四瓣。”


    “行,听你的。”


    没带火机,她打开煤气灶将烟点燃,正准备往嘴里送时,却被钱季驰无情的抽了出来,他将烟摁灭在水池,说:“你少抽点烟,琅琅在呢。”


    “你别熏着它。”


    “好。”谈菀不再吸烟,只说:“那我继续去客厅画画。”


    她眉目舒展开,心下上锁的密盒像是找到了开门的钥匙,她灿烂一笑:“忍冬花,画四瓣的!”


    转折发生在春日里一个晴好的黄昏。


    谈菀先去了钱季驰家楼下的那层,再次上楼时,她手里多了只环保袋。


    钱季驰家楼下住着程峻邦的堂哥和堂嫂,程峻邦的堂哥程惟邦,是成事传媒的话事人,程惟邦擅一手行楷,两周前,程峻邦在美国打来电话给这位堂哥,请他帮忙写婚礼请帖加做证婚人,谈菀今天上门是来取写好的请帖。


    钱季驰今天等谈菀等得有些久,他开门后第一句话便问:“你今天为何来的这样晚?”


    谈菀扬扬手中的环保袋:“过来拿这个。”


    谈菀进了屋,蹲在茶几边,在一堆粉色喜帖里找到了钱季驰的名字。


    她将喜帖抽出,递到了钱季驰手上,说:“顺道,来给你送喜帖。”


    钱季驰望着谈菀。


    她在笑。


    她手上的那张喜帖像一块打光板,能把本来八分的幸福打成高光的十分。


    钱季驰很想鼓起勇气问问谈菀,他在她这儿算什么?


    他和她家橱柜里的那两只183人形玩偶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他抄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握紧了她的琵琶项链,可另一只手却不得不接住她送来的结婚喜帖。


    他说:“谢谢,恭喜。”


    两天后,夕阳落到了云里。


    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钱季驰多次想给她下逐客令的,但是每每看她在他家逗琅琅,看她在认真作画,他就开始心软。


    避世不避喧。


    她把他这儿当成了处世外桃源。


    总是频繁想到以前。


    其实谈菀这样开朗的人也有过很潮闷的时光。


    初二时,谈菀的妈妈有阵子精神状态很不好,她妈妈不想再做没名分的情人了,闹着要谈爸爸和原配离婚,闹得最厉害的时候警察和救护车同时上了门。


    那天谈菀哭着给钱季驰打了个电话:“季驰你快来,我妈妈她自杀了,身上都是血。”


    钱季驰赶到时,谈菀小小的一个人,正躲在落地窗帘后面发抖,没了主意。


    鸡飞狗跳间,没人关心谈菀在初二升初三的关键时间点。


    偏偏那阵子谈菀处在发育的关键阶段,她还得面对自己的生长痛。


    他有问她到底是哪里痛,谈菀指了指脖子说:“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喉咙口总有吞咽痛。”


    “小腿肚也觉得酸疼。”


    她妈妈倒不着急她的学业,只说考不好就把她送去美国读寄宿制高中,以后照样能去常春藤。


    可是钱季驰知道,谈菀不想去国外读高中。


    因为那样他们就会分开,不出意外会沦为彻底的陌路人。


    所以,放学后钱季驰会骑自行车把谈菀载去他家,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温习功课。


    因为谈菀在长身体的关键期,钱季驰特意和他妈妈讲,让他妈妈嘱咐做饭阿姨务必保证小姑娘的营养,因为她总喊小腿酸疼。


    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算恋人,但已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同桌。


    钱家是书香门第,钱季驰的爸爸是大律师,妈妈是大学老师,夫妻感情好,还要了二胎,谈菀特别羡慕他的家庭氛围。


    他爸爸妈妈讲话都不会太大声,隐约知道一些她家的情况之后他爸妈还喊钱季驰看护着点她,他爸妈允许他们在书房独处,不会过问他们是不是早恋。


    遇到两人都不会的题,钱妈妈还会专门为他们找家教。


    那时谈菀问钱季驰:“季驰,你爸爸妈妈都太好了,能不能分我点啊?”


    原生家庭让她只能当个同别人讨糖果的孩子。


    回忆收起,谈菀也收了画板,两人一起进了厨房觅食。


    小汤锅的水才烧开,钱季驰的电话响了,挂了电话,钱季驰的脸色稍显严肃,他对谈菀讲:“王老师和许老师在楼下,马上就上来了。”


    王老师和许老师是他们的高中老师,一个教语文一个教数学。


    一瞬间,谈菀慌了。


    像个干了坏事被老师抓包到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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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想讲些什么,却都欲言又止,就像长雾中望月。


    钱季驰拽住她的手腕,问:“要不你先去我房里避一避?”


    “还是我来和老师们解释,你来我这儿是朋友上门?”


    “我去你房里避一避吧。”不知怎么了,谈菀下意识选择了前者。


    钱季驰下楼,将两位老师接了上来。


    王老师和许老师是一对恩爱夫妻,可惜结婚多年却未有孩子,他们是钱季驰的恩师,更对钱季驰视如己出。


    许老师一见钱季驰,就将一份带着余温的饭盒送到了钱季驰手上,许老师讲:“季驰,红烧排骨,我临走前特意做的。”


    王老师笑说:“你许老师早上五点就起来去菜场买排骨了。”


    钱季驰接了饭盒,说:“谢谢。”


    钱季驰对许老师有很深厚的感情,高二他去四川参加奥数比赛,因为不能吃辣加水土不服而上吐下泻,许老师心疼他,亲自去菜场买菜为他做饭,以至于后来钱季驰每每想起许老师都是他拎着桶豆油,佝偻着身子在灶台边炒菜的样子。


    钱季驰带着两位老师来沙发旁坐下,王老师关切的讲:“季驰,前几天,阿菀去了我们那给我们俩送了她的结婚喜帖,我和许老师不放心你……”


    两位老师是文化人,很多话都是点到即止。


    老师知道他俩从高中就在一起了,如今一个有了着落,难免又担心起另一个。


    虽然谈菀躲去了房里,可是沙发上摆着只爱马仕大象灰菜篮子,包包拎带上没缠丝巾只拴着只王冠造型的橡皮挂件,挂件上印着个大大的“菀”字。


    王老师语重心长:“阿菀她要嫁人了,季驰,你……”


    “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把心事藏在肚子里,就是这样我和你许老师才最不放心你,得过来看看。”


    端倪显于一只橡皮挂件。


    陪着两位老师聊了会儿后钱季驰送走了他们。


    夜幕四合,他拿上车钥匙,准备送谈菀回家,说:“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车子停在谈菀的小区里。


    钱季驰将车子彻底熄火,谈菀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等一下!”钱季驰毫无预兆的冲着谈菀吼了一声,接着响起的是车门被反锁的声音,他利落的跨过中控台,压到了谈菀身上。


    双手被他禁锢住,谈菀动弹不得。


    “唔—”


    一阵风起,专把海棠花瓣往车窗上吹。


    百花深处,吹绵做雪,月影朦胧,好将缠绵裹。


    钱季驰将人锁到怀中,他开始顺着她的腿往上摸去。


    她今天戴了袜圈。


    使劲揉了三两下,刚才还好好的在谈菀腿上缠着的袜圈,此刻落到了他的指根。


    车内灯光亮了两寸,他得以看清,是白蕾丝蝴蝶结袜圈。


    指尖微松,袜圈跌在阴影里。


    谈菀像是被人从静脉里直接注入酒精,醉的连抵抗都是多余。


    眼前的小径上,只点着两盏昏黄的路灯,灯柱旁边,簌簌落着海棠花。


    因为蝴蝶飞过,花枝颤的厉害。


    月光微亮,钱季驰松开了谈菀,跨过中控台,他回归原位。


    点上根烟,抽了两口后,他说:“阿菀,以后……和峻邦好好过日子吧。”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我这儿,我以后也不会去你那儿。”


    “就断了吧。”


    穿花蝴蝶终究还是困在了逼仄的车厢里。


    红色火点在他指尖萦绕,在快要烧到手的时候,他将火点摁灭在烟灰缸:“红包我会给,但你的婚礼我不会参加。”


    “因为我怕忍不住,在婚礼上就要道德败坏的去搞弟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