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基本就和姜叶秋说的一样，而起因是因为他在录像厅里看多了毛片，心里痒痒的，总想试一试。


    那天晚上看见独自一人回家的冯盼盼，一时心生邪念，就动手了。


    而陈勇家也确实是他偷的，但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同伙，那就是陈勇的儿子——陈杰。


    两人也是在录像厅认识的，一来二去就玩熟了。


    昨天张超伟打了狂犬病疫苗后手里没钱了，于是怂恿陈杰去偷家里的钱。


    而陈杰身上的钱基本都花在录像厅和歌舞厅，也没钱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甚至在陈杰心里，拿自家的钱根本不算偷。


    毕竟他妈常说，家里的东西以后都是他的！


    为了防止被陈勇夫妻发现，他们学着看过的港城警匪片，弄来了安眠药，提前化在喝水的壶里。


    然后陈杰和爸妈说晚上不回家，等陈勇夫妻喝了加料的水熟睡后，他们直接半夜回家。


    拿了东西后，将壶里的水换了，张超伟还自以为聪明的将屋子翻乱，让别人以为是不熟悉屋子的小偷干的。


    姜叶秋有些佩服他们了。


    说他们不谨慎吧，想到了下安眠药，并且事后销毁证据，还弄乱屋子想转移警方视线。


    说他们谨慎吧，门窗没有被撬的痕迹，现扬破坏得太过。


    “那你在楼下围观，是想干什么？看警察的笑话？还是看自己的成果，满足你变态的心理啊？！”


    面对姜叶秋的问题，张超伟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甚至听到她的声音身子都会发抖。


    “不……不是啊，我就是……就是想看看警察怎么判断的……”


    “那偷来的赃物现在都藏在哪里？”


    “我住的地方。”


    “陈杰现在在哪里？”


    “昨晚我们在KTV待了一晚，现在他应该在录像厅。”


    ……


    做完所有的笔录，王安民叫来张凯，让他和另一位民警带着张超伟去找他住所找赃物。


    走出审讯室，姜叶秋猛地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


    别看她在审讯室里一副严肃凶狠的模样，她其实都快被屋里那股气味熏吐了。


    本来审讯室就狭小逼仄，还有一股潮味，加上那股尿骚味，简直熏死个人！


    好不容易感觉自己呼吸顺畅了，发现师父用一种看奇特动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姜叶秋被看得心里毛毛的，问：“师父，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就奇怪啊，你是怎么知道他前天晚上还犯案了？”王安民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啊！”


    姜叶秋伸出右手摆出掐算的姿势，一脸高深莫测道：“这是我算出来的。”


    王安民深吸一口气，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每当他感觉自己徒弟很靠谱的时候，她又总会语出惊人，脱线一把。


    “你以为你神棍啊！说，到底怎么回事？”


    姜叶秋就将昨天去喂猫遇到冯盼盼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前因后果，王安民啧啧称奇，“他们都说你运气好，这运气确实还不错啊。”


    喂个猫都能遇到受害人，然后第二天还能发现嫌疑人！


    这运气！


    “你知道那女孩的住所吧？找时间叫她来备个案，做个笔录。”


    “好的。”


    虽然她不知道冯盼盼的住址，但是没关系，猫猫们知道！


    下楼后，陈勇夫妻还坐在警务大厅等着，看到王安民两人，陈勇忙上前问：


    “警官，问出来了没？是那个小子偷的吧？”


    等知道自己儿子也是共犯之后，陈勇半天说不出话，而赵凤梅一脸不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扯着王安民的袖子，“我家小杰很乖的，绝对不可能干这出这样的事！肯定是那个小瘪三冤枉他的！！！”


    “你冷静点！是不是找到你儿子就知道了！不信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赵凤梅还想说什么，但是被陈勇拦住了。


    王安民又叫上罗涛和一名联防队员，开着两辆警用边三轮摩托往张超伟说的那家录像厅去。


    刘三齐坐在录像厅的售票亭里，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烟，有人来问就指了指贴在窗口的“今日放映”，让他们自己看。


    刚吐出一口烟圈，又有人来了。


    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正想问看什么，突然发现面前站的是几个警察！


    刘三齐忙拿下嘴里的烟，出了售票亭，满脸谄笑道：“警官，我这里前几天有警察来检查过的！怎么又来了？”


    说着还隐晦的打量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联防队员。


    “找人！”


    王安民言简意赅说完，直接推开门进了录像厅。


    这个录像厅面积不大，最前面的木柜上放着一台有些旧的彩色电视机和碟片机，电视里面正放着港片《飞鹰计划》。


    下面是一排排木制座椅，里面坐了十来个年轻男人。


    头顶老式电风扇吱呀吱呀的转着，白色的墙壁斑驳发黄，整个录像厅十分闷热。


    空气中烟草味、汗味、脚臭味和其他难以描述的异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极其古怪难闻的味道。


    果果一进录像厅就抬爪捂住了鼻子，然后将整个头埋在姜叶秋的脖颈处，看上去非常受不了这里的气味。


    警察的到来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一个十六七岁，有些胖的男孩看到警察，眼神发虚，死死低着头。


    “陈杰在不在？”


    没人开口，但有认识陈杰的人将目光投向某个方向。


    王安民上前拍拍陈杰的肩膀，“和我们走一趟吧。”


    “那个……警官，什么事啊？在录像厅看片子还犯法不成？”


    陈杰磨磨蹭蹭，明显不想跟他走。


    “犯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别逼我拿手铐把你拷起来！”


    王安民的呵斥吓得陈杰噤若寒蝉，缩手缩脚地站起来，然后被联防队员带出去。


    刘三齐本以为找到人了，警察就应该走人了。


    谁想那个年纪最大的警察环视一圈，确定这里的年轻人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逃犯之类的后，让录像厅的客人都离开。


    那些年轻人一个个都不吭声，溜得比兔子还快。


    刘三齐心里暗骂一声，挤出满脸的笑对王安民道：“警官，我这里可是很正规的！绝不会放那些乱七八糟的片子！前几天才有警察来突击检查过的！”


    王安民也不废话，直接让罗涛进去搜。


    很快，罗涛搬来一箱碟片，看上面的包装袋，基本都是港片。


    有武打片《猛龙过江》、《黄飞鸿》等，警匪片《警察故事》、《英雄本色》等，还有一些恐怖片和喜剧片。


    看到那个箱子，刘三齐暗松了口气，笑着道：“警官，我说了，我这里放的都是正经的片子！”


    王安民没说话，正不正经的可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朝自家小徒弟使了一个眼色，姜叶秋把死死扒着她的果果抓了下来。


    果果知道自己逃不过，生无可恋地看了姜叶秋一眼，然后认命地跳到了那箱碟片上各种嗅。


    之后开始在整个录像厅到处闻，最后停在一个柜子旁，对着他们吱吱叫。


    罗涛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个木柜有个夹层。


    抽出夹板，里面赫然又是一小箱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