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绿叶边缘被岁月磨出淡淡的锯齿，叶面蒙着一层薄薄的蜡质，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如银线绣成的网络，从叶柄向叶尖舒展，仿佛大地的血管在阳光下跳动。


    声声轻柔的“怦怦”漫过血管，像春日里初醒的蝴蝶，翅膀轻颤着拍打心尖，带着微甜的暖意，从胸口漾到耳根，使林霖连呼吸都跟着慢了半拍。


    姜御绪平静地落下这八字，神色如常。


    他的目光起先在叶子的纹路处，睫毛微颤，眼神里没有波澜，像蒙着一层薄雾，叫人看不真切。


    姜御绪眼皮眨得极慢，眼球几乎不转动，眼底像结了冰的湖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待话落后几秒状似无意地将目光从手中碧叶缓缓移到林霖白玉无暇的脸庞上。


    林霖抬眸，视线从暗纹衣襟移到线条流畅内敛的下巴，最后定格在对方秀润雅韵的脸上。


    只见他面色冷淡，仿若刚刚扔下让空气都凝住的话语的另有其人。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缠，林霖第一次正面直视姜御绪如浓墨般的星目。


    那颜色如浸在清水中的墨玉，黑得纯粹，亮得剔透，睫毛垂下时，便给这片黑蒙上一层轻软的纱。而在这一瞬，光从里面漫出来。


    修道之人不知是否都过于单纯，这眼如澄水净透过般，黑的纯粹，清润动人。


    现如今这双透亮的明目不同往日的克制复礼，在接受到另一方传递信号，立马撕下伪装，忍不住将全部视线投到眼前人面前，企图密不透风地紧密包围着佳人。


    林霖眼生昭华，目光与姜御绪交汇，红唇轻启，笑言：“我意恰同归。”


    说完，率先两指松开，将这片薄叶留给面前刚通心意的美男子。


    姜御绪最终“夺”得碧叶归属权，缓缓将它收拢于前，仔细归整好。


    “苏姑娘言不日将离开崖嶂盟，打算何时启程？”


    林霖抬手拂去周身飘散过来，企图遮挡视野的落叶飞花，“这个现在看来可缓可急。你呢，可有打算何时离开？”


    姜御绪接收到林霖眼中暗含的调侃与威胁，刚与女子表达情意，纵是不得就此分离，何况这个情况是自己求之所得。


    “本是在此游历修行，但修行路漫漫，久经一地，不可为之。”


    话中示弱意味十足，表达立场诚恳，林霖甚满意。


    林霖仔细打量姜御绪的面容，看到比之刚服下解药时，面色红润许多，与平常的脸色大差不差。


    想来药效还不错，林霖念头一起，刚想开口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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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他状态如何，就听到姜御绪闷咳一声。


    "阿翎？可以这样叫吗？"


    话音一落，有咳嗽几声。


    林霖赶忙上前扶住“病西施”，腾出一只手在他身后轻拍，力度轻的恐将这如琉璃般的人一掌拍碎。


    手下青年骨骼清瘦，蝴蝶骨如初展的羽翼，线条流畅却不厚重，就如月光轻吻过的弧度。


    林霖手上动作不停，还不忘柔声回应：“当然可以，道长你还好吗？”


    林霖觉得不应该啊，既然把萃草服下了，估摸时间也该药到病除了。


    只听姜御绪语气奄奄道：“还好，阿翎不要担心。”


    林霖怕他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承认，照旧扶着他，只是动作对比先前亲密不少。


    远看的是，身形瘦削的男子将半边身子依托纤细高挑的女子身上。


    不知是自己底子好还是姜御绪过于轻瘦，林霖并没有感到太多重量，只是身旁男子时不时呼出的热气轻抚在耳边，不自觉地半边颈由玉白染上点艳红。


    姜御绪浓密纤长的眼帘下浮着一层朦胧的笑意，不张扬，不外露，再仔细看透着欲说还休的温柔。


    山风牵衣，俩人相携的影子被斜阳拉长，山影在身后渐渐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