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莫名的违和

作品:《无限资质:从尚武监开始斩天阙

    “你敬重圆法师伯?”


    广平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呵……你且问问大殿内各位师兄弟,你平日里与圆法师伯关系如何?”


    他环顾四周,声音陡然提高:“你整日里不修佛法,总是没头脑的钻研如何赚取钱财,圆法师伯也不是一次两次训斥你了。”


    “可你却还是我行我素,死性不改。”


    “贫僧……”广济欲辩无词,额角渗出冷汗,双腿微微发抖。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广平步步紧逼,眼神如刀,“贫僧分明是看你厌烦圆法师伯训斥,心中起了杀念,故而下毒毒害了圆法师伯。”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贫僧看,很有可能。”


    “不至于吧,广济师兄为人还算不错的啊!”


    “不错什么,你该不会收了广济那厮的钱了吧?”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收广济那厮的黑心钱?”


    “那你还替他说好话?”


    “说好话,不代表收他钱了。”


    群僧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有的震惊,有的愤怒,还有的则低头默然,仿佛早已预料这一幕。


    德生大师静立不动,目光深沉如古井,只是一味地盯着广济,等待他的回答。


    江河三人静静地立于大雄宝殿门口一角,彼此眼神交汇,唇角微扬,像是看透了这场戏的深意。


    他们不动声色地旁观着,仿佛早已将自己置身事外,只等着好戏开场。


    好戏,自然是一出好戏。


    今天自来的路上,他们见到的好戏可就不少了。


    现在这一出,虽然有些让他们觉得意外,但不管怎么来说,看戏便是。


    跟他们无关,自然是要看戏,看好戏。


    江河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僧的脸庞。


    神色各异,或悲、或怒、或惊、或疑。


    但无一例外都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心中蓦然升起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他们与德生大师几乎是前后脚进来的,德生大师此刻正位于大殿正中,距离那瘫倒的圆法大师尸体也仅有几步之遥。


    而他们三人则被在门口一侧,看似随意,实则微妙。


    任何人进出,都无法绕过他们的视线。


    他不禁回想起,之前与德生大师见面时,关于目光看到大殿内的记忆。


    那时殿中僧人寥寥,不过十余人而已。


    而现在,殿内抛却他们赶来的六人外,僧人却有三十余位。


    且这些僧人的站位,更是隐隐透出一丝异样。


    有种泾渭分明的感觉。


    左侧行列稀疏,七八人神情凝重。


    右侧却是人数众多,二十余人如林而立,气氛肃然。


    那一瞬,江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就仿佛……


    “这里似乎……之前有过一场争论?”


    江河轻声呢喃,疑惑的声音低的几乎无人可闻。


    德生大师耳廓微动,垂下的眼帘下,一道精芒悄然闪过,转瞬即逝。


    “阿弥陀佛,贫僧没有杀圆法师伯。”


    广济低眉垂目,语气诚恳而坚定,声音中隐隐透着几分悲戚与委屈。


    “贫僧虽屡遭师伯训斥,但心中从未存有怨怼之意。”


    “他是贫僧的师伯,是佛门长老,是我辈修行路上的引路人。贫僧纵然修为浅薄,也断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尤其是那位面色冷峻、言辞锋利的广平。


    “况且,广平师弟所言之因,未免太过牵强附会。若仅凭几句不合时宜的言语便定人死罪,那悬山寺,恐怕早已血流成河。”


    “倒不如确定师伯到底如何身死,究竟是怎样中的毒,这样来的实际一些。”


    广济不可能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他内心深处甚至连杀人的念头都从来没有过。


    “贫僧愿配合查验,只求查明真相,还我清白,也为师伯讨回一个公道。”


    他说罢,双手合十,低头诵了一声佛号,神情肃穆。


    一旁的广平冷笑一声,眼神如刀,“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广济装得再像,也难掩那藏于袈裟下的蛇蝎心肠。”


    “广平你……”


    广济闻言眉头微蹙,正欲反驳,却听一声怒喝骤然响起——


    “行了!”


    德生大师猛地怒吼一声,须发皆张,眼中怒火滔天。


    此刻仿佛一尊怒目金刚,气势逼人。


    “圆法师伯尸骨未寒,你们这群混账东西就在此争执不休,互相攻讦,恨不得将彼此按在血泊之中!”


    “依老衲看,你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便圆法师伯不死于毒手,也早晚被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弟子气得吐血身亡!”


    他喘息片刻,目光凌厉地扫视全场,最后落在两位和尚身上。


    “戒律院、药师院的首座何在?”


    “贫僧在。”


    “洒家也在。”


    随着两声应答,两人缓步而出。


    一位是憨态可掬、身形丰腴的中年胖和尚,名叫广正,掌管戒律院。


    另一位则身材瘦削,面容枯槁,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正是药师院的首座广元,常年与毒草丹方为伍,对各类奇毒颇有研究。


    “广元,你亲自去查验圆法师伯遗体,查清其致命之毒为何物。”


    “广正,你即刻派人彻查今日圆法师伯单独进食饮水的所有细节,连一口茶渣都不得遗漏。”


    “是!”


    二人齐声应命,神色凝重。


    德生大师的目光缓缓扫过大殿内的众僧,眼神如寒潭般深沉冷寂:


    “你们平日里争些口舌、斗些手段,我本不欲多管。可这一次……”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字字珠玑,“真的是有些过了。”


    圆法师伯乃是青州硕果仅存的几位真正称得上“经师”、“法师”的高僧之一。


    德高望重,佛法精深。


    这不是以武道修为而论的,而是以佛法修为而论的。


    他的存在,不仅是一寺之柱石,更是整个青州佛门的一盏明灯。


    如今圆法师伯圆寂,消息一出,青州境内凡有香火传承的寺庙,皆会遣人前来吊唁送行。


    然而,若让外人知晓,这位高僧竟然是被人下毒害死的,甚至动手之人,极有可能便藏身于悬山寺内。


    那后果,便是滔天风雨!


    届时不但名声尽毁,悬山寺千百年积攒的清誉将荡然无存,更可能引来官府查办,佛门清流侧目。


    从此之后,香火断绝,信众散去,山门冷落,僧影孤零。


    悬山寺,恐怕真要成了无人问津的山中野寺。


    大殿内,一众僧人接连闭口不言。


    他们也已经想到了圆法死去后带来的深厚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