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鸟是何模样。”


    喵喵在一旁暗自嘀咕。


    此巨蛋高达数尺，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它言语之际，蛋壳内传来细微声响。


    巨蛋噼啪作响，声势愈烈。


    噼啪！


    猛然间，


    一只秃头鸟探首而出，开始啄食周遭的蛋壳。


    不多时，蛋壳便被吞噬殆尽。


    秃头鸟的全貌也展现在众人眼前。


    它高约数尺，体色灰暗，羽毛杂乱无章。


    这与赵玄轩记忆中的凤鸟形象大相径庭。


    这令赵玄轩深感惊讶。


    怎会如此？


    这便是凤鸟？怎似扁毛鹤一般？


    此刻，喵喵见到这只秃头鸟，不禁尖叫：


    “天呐！”


    “妈呀！”


    “观主！”


    “这是什么诡异之物？”


    “莫非是大鸭子？”


    小不点跃至赵玄轩肩头，边嚼着果子边认真言道：


    “不似大鸭子。”


    “更像是只大灰鹤。”


    此时，秃头鸟向他们蹒跚而来，步履踉跄，仿佛腿短了一截。


    确有几分大鸭子行走的姿态。


    “观主！”


    “它来了！”


    “它拍打着翅膀过来了！”


    喵喵躲在赵玄轩背后，望着步步逼近的秃头鸟，连连惊呼。


    只见那秃头鸟挥动着翅膀，举止颇为滑稽。


    赵玄轩心中略带无奈。


    这难道会是传说中的凤鸟？


    但它朝他走近时，他并未退避。


    手一挥，金光乍现，他施展了中级点化之术。


    那秃头鸟感受到点化之力，脸上浮现满足之情，对着赵玄轩“呱呱”鸣叫。


    赵玄轩说道：“从今往后，你便跟随我吧。”


    “咱们回白云峰！”


    自那日起，白云峰多了一只既非鹤亦非鸭的大秃头鸟，赵玄轩称之为“大灰灰”。


    因其全身灰暗，此名极为贴切。


    大灰灰性情开朗，终日于白云峰上跳跃嬉戏，与白云观的众人相处融洽。


    某日，离开白云山已久的逍遥子燕破岳归来了。


    他风尘满面地回到白云观，直奔赵玄轩而来。


    “师尊！”燕破岳一进门便激动地呼唤。


    “有好消息！”赵玄轩面色平静。


    “赵国已灭亡！”


    “剑宗亦不复存在！”


    “十师伯命我回来禀报师尊！”


    “我星夜兼程赶回！”


    对于燕破岳的话，赵玄轩并未感到惊讶。


    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燕破岳在一旁坐下，缓缓讲述了事情经过。


    原来，在秦王政十年，赵平安灭韩后，次年秦王嬴政命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率兵直逼井陉。


    此战原本可由赵平安或王翦指挥，但为了完成灭赵心愿，白起亲自请缨。


    于是，白起挂帅，赵平安与王翦为将，两位武安君一同出征伐赵。


    秦将王翦与赵平安分别率河内之兵围攻赵都邯郸。


    赵国派遣李牧、司马尚率军抵抗。


    然而，宠臣郭开收受秦贿，散布谣言称李牧、司马尚谋反。


    因此，赵王改任赵葱、颜聚替代二人，并处死了李牧。


    秦王政十九年，秦军大败赵军，王翦、赵平安占领赵地，俘虏赵王。


    秦王嬴政亲临邯郸，坑杀了自己幼年时在邯郸的仇敌。


    白起与赵平安并肩攻破剑宗，赵平安挥剑斩落剑宗十大长老，剑宗掌门惊惧跪降，终难逃一死。


    剑宗众人惊恐万分。


    同年，赵国公子嘉携宗族逃离至代郡，自封代王。


    秦国则在邯郸设郡。


    秦王政二十年，赵平安率军攻克代郡，代王赵嘉毙命，赵国至此终结。


    “我军正攻燕。”


    “平安师弟领兵，于易水西大败燕军。”


    “前线急报，燕都蓟城已陷。”


    “燕王喜逃至辽东。”


    “平安师弟命李信追击。”


    “据传，燕王喜为求和，已斩太子丹，遣使携其首级来秦，但不知何时能至咸阳。”


    “燕王喜此举，似有决断。


    然，虎毒不食子，他并无大才，此举背后恐有高人指点。


    那使者所带之首，未必为真太子丹！”


    “燕国，或为面见秦王之借口。”


    燕破岳闻言惊讶：“面见秦王之借口？”


    赵玄轩淡然：“若秦王此时薨逝，秦军攻势是否受阻？燕国便能稍得喘息。”


    燕破岳顿悟：“师尊之意，燕国表面求和，实则欲在咸阳行刺秦王？”


    “秦王戒备重重，燕使如何下手？”


    赵玄轩微笑：“敢想更要敢做。


    若成功，专诸之事，岂无重演之理？”


    燕破岳闻后，神色微变，略作思索，言道：


    “嗯……确是如此。”


    “言之有理。”


    “世事往往看似无望，实则转机暗藏。”


    “师尊，我本欲即刻返回咸阳，向宫中禀报。”


    赵玄轩却摆手制止：


    “无需如此。”


    “此事若由你出面，反而不美。”


    “且去安歇吧。”


    “这些琐事，无须挂怀。”


    “秦王政，乃天命之选。”


    “岂会轻易陨落。”


    燕破岳对赵玄轩之言深信不疑，师父历次判断，从未有失。


    寒夜沉沉，咸阳宫内，一殿之中，秦王嬴政酣睡正浓。


    梦中，他又见到了师尊。


    月余未见，嬴政心中有千言万语欲诉。


    自亲政以来，他除嫪毐，罢吕不韦，朝堂之上，威严赫赫。


    自此，他再无挚友，众人皆臣，对他毕恭毕敬，令他深感孤寂。


    所幸，


    在梦中，他尚有师尊相伴。


    师尊乃九天仙神，视秦王为凡尘俗子。


    唯有在师尊面前，他方能卸下秦王之尊，回归真我。


    练剑之余，他向师尊诉说近日诸事，多为军政要务，亦提及燕王喜斩太子丹，遣人送首级至咸阳之事。


    “说起来，太子丹年轻时，与我颇有相似之处。”


    “昔日，我二人亦是友人。”


    “只可惜，他太过刚愎自用。”


    “若他能归心，我必厚待之。”


    “然而——”


    “他竟胆敢与我为仇！”


    “我的中州霸业岂能被阻挡！”


    “何其愚昧！”


    “燕王喜，根本不配为王！”


    “他竟敢献上太子丹的首级，妄图求和。”


    “荒谬！”


    “我会因一个亡者的脑袋而放弃灭燕？”


    “绝不！”


    “但我与太子丹昔日确有交情。”


    “既然他已逝去，我姑且给他留点颜面。”


    “传令，让燕国使臣来咸阳。”


    赵玄轩闻言，对嬴政道：“政儿，你认为太子丹真已身亡？”


    嬴政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师尊之意，太子丹或许诈死？”


    赵玄轩轻笑一声：


    “燕国已走投无路，为求生，无所不用其极。”


    “你需谨慎。”


    “他们真正目的，可能是行刺于你。”


    嬴政闻言，脸色骤变。


    “刺杀我？”


    “正是。”


    “极有可能。”


    “言之有理。”


    “太子丹再不堪，也是燕王喜之子。”


    “燕王喜非枭雄，无此胆量。”


    “多亏师尊提醒。”


    “我已知如何应对。”


    赵玄轩道：“好。”


    “此事你自行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