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勤奋,一入闭关室就升起结界,让容惟惟想提醒也无法。


    她暂且收敛心思,找了间相对偏僻的客房入住。


    能瞧出苏韵院子很少有外人来住,客房内除了光秃秃的家具,基本上没有装饰,且这些家具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尘灰。


    所幸容惟惟是个修士,对住处要求不大,几个除尘诀下去,也免了打扫。


    照例让身体自发运转,神魂进识海与爱人相亲,耳鬓厮磨之后,又研读丹方。


    灵植大全她已经背完了。


    小鸟啁啁,泉水叮咚。


    新的一天的晨光自窗外照进,容惟惟从床上坐起。


    简单给自己收拾了下,容惟惟先去闭关室,见结界依旧升起,慢悠悠地下了峰,前往玉丹城。


    玉丹城依旧热闹,人声鼎沸,喧闹哗嚣,容惟惟在街头小巷内找了家买早点的小摊贩,点了份馄饨。


    馄饨摊的老板是对年轻小夫妻,修为都不到练气四层,两人手脚麻利地将小馄饨下锅,待馄饨熟了舀出,从旁边封得严严实实的高汤锅里打了一碗汤。


    点点葱绿啜在白汤之上,若雾笼明湖小洲翠,只看色,就是一道视觉享受。


    他们身边还跟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很懂事,眼疾手快地用盘子端了装碗的馄饨,在小桌间穿插行走,将客人点的馄饨送上桌。


    容惟惟尝了一口,又点了一份。


    玉丹城不愧丹气丰盛,连这卖馄饨的小夫妻,都懂点灵药,这馄饨的高汤,便是用炼体方子熬的,服之轻身健体,煎熬筋骨。


    当然,效果没有专门炼体的方子好,但对低阶修士,以及凡人来说,是个很好的强身健体的药汤。


    最重要的是,味道很不错,清甜清甜的,口齿留甘。


    又一份馄饨端了上来,容惟惟用自己的碗装了,假装收进储物袋,实则让温江白收取。


    她道:“白白,尝尝,这馄饨的味道,挺不错的。”


    温江白没有拒绝。


    虽然这些食物于他而言,杂质过重,味道不佳,但他喜欢的,是她将自己看到喜欢的、感兴趣的,都分享给他的一片心,像是她在将她的世界,与他一并分享。


    他的小私库里,堆着一大堆他觉得寻常但她觉得很有意思的东西,一片外形格外漂亮、颜色格外黄透的银杏叶,数颗形状千奇百怪的石头,开得格外艳丽的杏花、海棠花、桃花等等。


    因为她觉得有意思,温江白也觉得这些东西有意思,最有意思的,是她举着这些东西的惊喜表情,向他介绍时的眉飞色舞,以及说要送给他时的郑重其事。


    本来这些她觉得美味或者奇怪的事物,他也想珍藏的,但对方明显期待他的反馈,他若是不尝一尝,岂非辜负了她一番心思?


    他封住灵感,用凡人的钝觉来尝试,还真尝出些许滋味,尤其是她尝到格外酸、苦或者味道奇特地东西,故作欢快地推荐给他,在得到他的负面反馈后,露出个恶作剧得逞般的偷笑,更让他觉得,将这些东西吃下,是有意义的。


    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甘共苦?


    吃完馄饨,容惟惟起身走到那对夫妻面前,道:“浮心草少一钱,幽甘草多半钱,效果与味道会更好。若是信我,可以试试看。”


    说着,她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转身离去。


    小姑娘穿着一身红配绿,像夏日盛放的荷塘,映日粉,无穷碧。


    齐额小刘海,衬得那双大大的葡萄眼扑闪扑闪,肉嘟嘟的腮帮子鼓鼓的,可爱至极。


    之前,她就想捏捏了,可惜不相熟,不好上手。


    现在给了报酬,她毫不客气。


    哈哈。


    手感与预想中的一样棒。


    温江白手托下巴,视线落到那个小女孩身上,口吻凝重,“惟惟,你想生闺女了?”


    容惟惟惊恐,“不不不,我不生。”


    她还是个宝宝呢。


    温江白如释重负,笑吟吟地应道,“好,不生,咱们不生。”


    容惟惟惊讶,“真不生?你不是哄我的吧?”


    很多男人,嘴上说着不生不生,背后找个小三生。


    “咱们神兽,血脉越纯,实力越高,越难拥有后代。我还担心你想要小孩,我没法给你一个。”


    温江白这话说得真心,在容惟惟盯着小孩儿透露出喜爱时,高傲如他,也难免自卑。


    毕竟,无法给道侣孩子,是雄性的失责。


    容惟惟高兴地哈哈直笑,“我也担心你想要小孩,我不想生,有矛盾呢,看来咱们想一块去了。那孩子就随缘咯,有就是老天爷赏的,没有就是咱们梦想成真,无论有没有,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温江白被容惟惟乐观感染,也快乐了起来,“你说得对。不过,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小孩。”


    无论是在容桃城,还是在玉丹城,她的视线,总会在小孩身上停留几秒。


    “因为小孩儿天真无虑,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没有多少烦恼,我羡慕啊。看着他们,感觉自己也无忧无虑几分。小孩子这玩意,远远瞧着最可爱了,近时间接触,啧。”


    当年她租房楼下的年轻小夫妻,有个一岁多的小孩儿,简直了,半夜三更不睡觉,哇哇哇地直哭,哭得撕心裂肺,不达目的不罢休。


    有次她出差回来,当时是凌晨三点多,那对夫妻困着一双眼,抱着小孩儿在小区内游荡。


    容惟惟打了个寒颤,耳边好似又充斥着那小孩儿嘹亮且不绝于耳的哭声。


    怕了怕了。


    走出小巷,容惟惟第一时间去丹鼎阁,买炼体主药,想了想,又将进阶第二层的炼体主药也给买了。


    到最后灵石不够,她还换了几样三阶灵草。


    出了丹鼎阁,容惟惟微微忧郁。


    只出不进,没个事业,没个赚钱门路,修炼资源哪儿来?


    容家倒是只不错的羊毛,可惜不肥硕,薅个干净也顶多修炼到金丹。


    她盘算了下自己的技能,发现自己只会炼药。


    修士更信丹药,在同等价格功效相类的情况下,药与丹,修士只会选择丹。


    她倒是可以降价出售,只是这个价,得打个骨折。


    太亏本,不做。


    要是能找到个灵石矿,就好了,容惟惟暗想,再不济碰到个传承,接收大佬遗产也行。


    做了会白日梦,容惟惟便将忧郁抛开,去炼器小阁定做玩具,现代社会那么多款玩具,一天玩几个,也能玩好久呢。


    之后,又去了书店,小说、游记、道经、佛经、儒经等,还有笔墨纸砚琴棋等,买了一堆。


    手中的灵石花得差不多,容惟惟才遗憾地停了手,回玉丹宗。


    途中,又碰上了糖画大叔。


    糖画大叔的摊子一如既往的生意热闹,小孩儿人头攒动,叽叽喳喳地要这这那,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不过便算人多声杂,小孩儿还几易其口,糖画大叔动作依旧从容,且并无错漏。


    瞧见容惟惟,糖画大叔喊道:“小姑娘,小姑娘,过来一下。”


    容惟惟点点自己的鼻尖,“叔,我?”


    “对对对,是你,过来一下。”


    容惟惟走过去,好奇大叔找她什么事。


    “给。”糖画大叔递给容惟惟一Q版小人,“昨天做坏的,今天赔你一个。”


    容惟惟接过,嗅到今日糖画又换了配方,效用也变成蕴养元气。


    她笑道:“昨天不是已经赔了吗?多了一朵云,更显仙气呢。”


    说着,在灵石槽里放了五块灵石。


    糖画大叔嗨了一声,“到底与你画的不像。对了,味道尝了没有,好吃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他说着话,并不耽搁干活,龙凤牡丹兔犬虎,手腕翻动,铁勺轻移,有种举轻若重的韵律,流畅自然,颇具有观赏性。


    容惟惟趁机站在一旁,大大方方欣赏,闻言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应道,“没尝呢,我送人的。”


    糖画大叔露出个了然且暧..昧.的笑,“明白,心上人。”


    大叔也是年轻过的。


    他将手中的糖画递给小朋友,再手翻起落间,一个酷似容惟惟的版小人递给容惟惟,“送这个,你心上人更喜欢。”


    容惟惟脸颊倏地红了。


    只要一脑补温江白会用他的舌头在她的Q版糖画上舔过,她就血脉沸腾,全身滚烫。


    且不说正颜矜贵的美男子伸出猩红的舌尖一点点舔舐糖画,这一幕有多欲,多让人热血沸腾,就只代表着自己的糖画小人被人从头舔到尾——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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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不能细想,一想全身都要炸了。


    “谢谢大叔,大叔生意兴隆。”她强装镇定地接过小人,往灵石槽里丢下一枚中品灵石,捧着两根糖画跑了。


    不跑她怕自己在小朋友面前失态,听小朋友天真无邪地好奇,“这个姐姐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如果真这样,她怕是想直接消失。


    小朋友不懂,大人还能不懂?


    温江白饶有兴致地盯着容惟惟,袖子一卷,容惟惟手上两糖画被他收入识海。


    “不!”容惟惟本能制止。


    一想到温江白会吃她的Q版小人,就浑身不适,好似自己也被舔遍一般,浑身躁得慌。


    温江白指尖虚点糖画眉眼,笑吟吟地问:“为什么不?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什么都没想。”容惟惟跳脚,颇有些此地无银的意味。


    怕温江白真对她的糖画小人做什么,她威胁道:“不许吃我的那个小人。”


    “吃了会怎样?”温江白身子微微前倾,好奇地问。


    “我就将把你吃干抹净,然后我,爆了。”


    爽死。


    “哇哦,”温江白笑倒在王座上,乐得不行,“真是好恶毒的威胁,你赢了。”


    虽然他本来就想珍藏,但能瞧见惟惟这难得害羞的模样,值了。


    回到苏韵的院落,又去闭关室看了看,闭关室结界纹丝不动。


    容惟惟回到客房,布置阵法,开始突破。


    《不动明净诀》第一层功法运转,肌肤自动吸收漆黑的药液,筋脉、骨髓、皮肉、脏腑在功法的运行下一寸寸毁灭,又在药液的强效下一点点修复。


    有剧痛自骨往外而起,刺过筋脉,刺过脏腑,刺过血肉,刺过肌皮。


    “唔——”


    容惟惟咬紧牙关,将痛呼咽了下去,正欲凭意志抵抗这股剧痛,忽而道道凉意滋生,若那母亲温柔的怀抱,抚平所有伤痕。


    却是《真武圣经》自发运转。


    带有疗愈力量的水灵力与药液混合,流转五脏六腑、四肢五骸,黑色血液自毛孔涌出,染红法衣,又被法衣自动清洁,落入桶中,本来药液被吸收颜色清浅的水,又浑浊漆黑一片。


    淡淡的玉光自肌肤腠理透骨而出,海蓝色近乎于黑的幽深虚影自容惟惟华盖而起,一点点迎空而长,勾勒出蛇缠龟玄武形象。


    膨胀的玄武虚影愈胖愈壮,欲冲云霄,尚未冲出屋顶,便被定格,祂挣扎片刻,不得动弹,委委屈屈地停在半空,又委委屈屈地缩回容惟惟华盖。


    浴桶中,容惟惟睁开双眼,幽蓝色的暗光一闪而逝,泛着冰冷的无机质感,好似冷漠观测众生的异类,漠然无情。


    下一秒,这股非人与疏离感散去,桶中绝美女子屏住呼吸,痛苦闭眼,像只烫到脚的青蛙,蹦跶跳起。


    臭,太臭了。


    大夏天一月不曾清理的垃圾堆,都没这么臭。


    她捂住鼻子,逃出房间。


    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呕。


    容惟惟再次屏住呼吸,掐人中直急救。


    人,怎么能臭成这样?


    温江白叹了口气,怎么笨成这样?


    清风拂面,容惟惟身上排出的杂质随风消散,“好了,可以呼吸了。”


    容惟惟小小的试探地呼吸一下。


    草药香钻入鼻翼,沁入心脾。


    容惟惟激动,头次觉得大自然的香味,那么清新,那么好闻。


    她激动落泪,“白白,你真好,那房间里的浴桶,你也替我收拾收拾了,好不好?”


    温江白:“???”


    他本来想说,修真界脏臭乱的地方多了去,修士排出的杂质根本不算什么。


    但觑着容惟惟那望着房间心有余悸的表情,他沉默片刻,笑骂了一句“娇气”,将浴桶摧毁成灰,并将臭味散了个干净。


    “可以了。”


    容维维无视那声“娇气”,只要不让自己处理后续,骂一句又不会掉块肉。


    她喜笑颜开,“白白,你怎么那么好?今天的我,又多喜欢你一点点了呢。”


    温江白望着对方纹丝不动的爱意,心里默默喊道,“小骗子”。


    他开口提醒:“那个小丹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