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人吓人(7)
作品:《对手?纯粹是一群混蛋》 上一次觉得快死了,还是在那面古董镜子前。
贴着铜钱发片的女鬼从镜子里探出半截身子,手臂像被拉长的白蜡,红艳艳的指甲尖利如刀,死死勾在肩膀的皮肉中。
那一刻没有谜题可解,道具也腾不出手来用。
唯一的办法只剩力气大过女鬼,或者真有什么祖师爷附身,能喷一口舌尖血,震散她的魂。
可祖师爷没来,倒是女鬼的指甲又往伸出剜了一寸。
无处可逃,无处可退,只能听天由命。
而现在,同样的绝境,换了个场景。
走廊不算长,折返着来回跑上几趟,还要提心吊胆地躲避倒吊着的人,越来越快的瓷娃娃,已是体力不支,胸口闷得发紧,喉头一阵腥甜。
陆槐的眼前开始闪耀黑色的斑点了,肺烧起来,掺着碎玻璃渣一样。
他和沈无用背靠着窗下的墙坐着,好似两条被捞上岸的鱼,
张着嘴却吸不到氧。
也许这最后的一条路就是从窗户上跳下去吧,从十九楼跳下去。
因着体力透支,陆槐感觉得到自己快要被强制关机了,眼花缭乱中,还依稀看得到沈无用的胳膊横在他的胸前,为他做着抵挡。
是要保护他的,可以说是做好了比他先死一步的准备。
少年人的脸上和身上都被汗水浸着,T恤黏在背上,能看清肩胛骨的形状。
而在那张脸上,哪怕被逼到绝路,你也看不到名为绝望的情绪,只能看到仍然发亮的眼。
沈无用喘得像破风箱,却还有闲心思想着,他想原来这个破世界到了最后就这点本事啊......
也不设计什么故事情节了,也不玩规则了,面具一撕,张开獠牙就是咬。
说什么让死后的玩家在这个世界里多活上一阵子,说白了就是猫逮住老鼠多戏弄一阵子。
好,那就死吧,但沈无用不认“输”这个字。
旁白,陆槐声音虚弱地道:“小沈啊......”
都这个关头了,陆槐也想逗一次沈无用,反正他的年纪本来就比沈无用大:
“小沈,我好想给队长他们打电话。”
队长和周寻安不会也是遇到了这种绝境吧?好想他们,要是能打个电话说说话就好了。
嘶——前面那个瓷娃娃已经把某个工人的四肢掰光了,正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
陆槐低头,目光落在手镯上,冒出一个荒唐念头。
他想,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不如自己多撑上一阵子,把沈无用的魂魄也塞进这里来?
等到那时候他就抱着镯子从窗户跳下去,他的身体可以碎掉但镯子不可以,这样一来,说不定镯子里的沈无用和发小都有复活的希望......
这想法太离谱,而且也不知道能塞进去不,可陆槐还是咳出一口血沫,问了:“小沈,你介意......跟人合租吗?”
那边,耳鸣的沈无用不知道自己听见了一句什么话:“啊?”
稍稍反应过来一点后,沈无用说:“你是问,我要不要跟你合葬?”
首先得有人给咱们挖个坑啊......
陆槐又咳嗽一声,视野边缘的斑点连成一片。
就,结束了吗?
却在彻底坠进黑暗之前,蓦地,一阵银铃摇动的声音响在耳边。
他听见有一个女孩在喊他:
“陆槐!”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
接着是来自奖励系统的通知,这提示音越过一切屏障,穿透万种噩梦,再准时不过地向陆槐播报:
“检测到玩家已符合条件。
现在为您正式激活鬼魂的致谢......
激活成功!”
*
死亡是在瞬间逼近的事,生机也是在瞬间出现的事。
一道银光劈开黑暗,不是太阳,不是月光,而是一顶银冠——新手副本里,陆槐亲手为那个可怜的姑娘戴上的冠。
银丝绞成藤蔓,顶端栖着数只蝴蝶,翅膀薄如蝉翼,此刻如同活的一般,真的震颤起来。
银光投射到旁侧的白墙上,凝出一扇门的影子。
不是普通的门,而是老宅里那种雕花木门,门缝露出暖黄色的光,隐约可见向下的楼梯。
也就是说,这顶银冠硬生生给他们开了一扇门!
生路就在眼前,但恶鬼也被激怒,墙壁在瞬间发生异变,蠕动着剥落墙皮,露出暗红色的肉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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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顿时弥漫起腐烂的腥臭,熏得人眼眶生泪,脚下也变得黏滑,踩上去“咕叽”作响,像踩在某种生物的肠壁上。
那边的瓷娃娃眼见新鲜的食物就要溜走,发出一声尖啸,随手将旁侧一个光秃秃的人抛掷出去,四肢着地,向这里狂奔而来!
关键时刻,银冠上的蝴蝶振翅而飞,密密麻麻地扑向瓷娃娃,化作一片银蓝色的光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与此同时,一个只剩了上半身的男人从肉壁里爬出,身上滴着黑血,一把握住沈无用的脚踝。
“来,和我一起死吧——”
他这样恶毒地翻着白眼,嘴角咧到耳根,仰望本该和他一起留在地狱的人。
沈无用没有犹豫,抬起另一只脚,直接踹向他的面门,陆槐也帮着给上一脚,骨头断裂的脆响混着哀嚎。
两人掉头就要走,相互搀扶着,踉跄朝门跑去。
而就在这个当口,有一个消失已久的人突然出现了。
——许声。谁能想得到,这家伙还在这里。
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两位,急着走吗?”
沈无用和陆槐有太多的话想问问他,但也知道目前逃生是最重要的。因此,两人嘴上和他搭着话,却是半个身子已遁入门中。
“真的很着急啊......”许声喃喃念着。
说着,他向着沈无用的背后抓去。门中银光骤起,在许声的手臂上划出道道血痕,可这个人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痛,或者说,压根就不在乎断掉一条手臂。
情急之下,旁边的陆槐抡起拳头就要砸他的鼻子。
反正你都流过一次鼻血了,再流一次也没关系的吧。
但陆槐万万没有想到,下一刻许声的手却是陡然调转方向,抓住他的左手腕,硬生生将他的玉镯扯下,还顺带把他往门里一推——
跌入门中时,陆槐看到许声正慢条斯理地将玉镯戴在手腕上,还笑嘻嘻地和他摆摆手:
“你总得让我和那位交个差啊。”
他伸手,却是什么也够不到,和沈无用一齐从楼梯上滚落。
那只银冠,还有藏着发小的玉镯,都和许声一起留在了那血色的世界里。
陆槐的玉镯,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