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劝他：“别看，骂得很脏。”不知道年级主任哪里惹她了，干嘛把老师去年胖到衣服扣子崩到别人头上的事都拖出来念叨啊。


    “hiro，你还好吗？”他更关心从刚才开始就捂着脸不说话的幼驯染。


    “嗯？啊、嗯，我没事。”诸伏景光磕磕巴巴地应声，“就是储物柜里有点热。”他拉着衣服领子抖了抖。


    降谷零深有同感：“是啊，本来空间就不太够，花袋还总是往我身上贴。”


    花袋委委屈屈：“因为降谷你有安全感嘛。”


    “但是你本来身上就热，贴那么近就更热了。”降谷零恨铁不成钢地对着他脑门指指点点，“你可是排球队的主将，胆子怎么那么小。”


    “这两个之间好像没有必然的联系吧。”


    骂完神清气爽，脸颊的温度也降下来的柊木柚叶回头对花袋打着手势：【趁现在快点回家。】


    “但是我的排球还没有，”花袋很犹豫，“唉……最近练习完全没有手感。”


    这家伙真难搞。难得的，柊木柚叶和降谷零共脑了。


    “练习是练习，你就不要拿木雕撒气了。”降谷零劝道，“都已经可以当作维纳斯的脑袋了。”


    维纳斯并非那个美与爱的化身，而是三年级那位总是面带严肃，喜欢找校园内小情侣麻烦的老师。又因为他总是抱着胳膊走路，学生们都暗暗叫他“维纳斯”，断臂的维纳斯。这个外号就连老师们都会在私下里用。


    那位面部有些坎坷、眉间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的维纳斯，和花袋雕刻的面部崎岖的球、他认为是排球的物体有点相似。


    花袋这个样子可不行啊。柊木柚叶抱着胳膊摇摇头，这样的话，几周后的全中大赛可怎么办。真是没办法。只能用那招了。


    【可以陪你打球。】柊木柚叶这么比划着，降谷零也同声翻译给花袋。他觉得这招大概是没用，虽然花袋是排球笨蛋，但也不至于陪练就能打起精神。


    “真的吗？”花袋原本暗淡的眼神瞬间恢复了神采，“柊木，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排球搭子！”


    呵，这家伙在两周前也是这么对景光和零君说的。柊木柚叶嫌弃地别过脑袋，拒绝了张开手臂想要来个拥抱的花袋。她又不是谁都给抱的。


    把麻烦的花袋送走，三个人也没忘原本的目的。


    “你确定要陪他打球吗？那可是在体育馆里整整一天都不会休息的完全拉力式练习。”降谷零走在前面带路去体育馆，顺便质疑了一下柊木柚叶。


    柊木柚叶拉了拉诸伏景光的袖子，得到对方慌张的回眸：“怎、怎么了，柚、柚叶。”


    景光怎么怪怪的。她没有多想，以为是储物柜的后遗症：【告诉他，他别想跑。】


    “哈？我什么时候答应要一起打排球了？！”


    “柚叶说，诶、虽然是这样没错……她说我也会去，所以你确定不去吗？”诸伏景光如实翻译。


    “……去。”


    夜深后，担当着传播知识使命的图书馆仿佛也裹上一层神秘且危险的面纱，漆黑的空间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的环境似乎比刚才躲在储物柜里还让人心脏乱跳。


    蹲下身检查门附近状况的降谷零，在预先放置头发的位置找到了那根金发：“还好，在我们之前还没人进来过。”原本以为时间会来不及，幸好赶上了。


    “zero，我确认过了，窗户那边也没人动过。”诸伏景光从图书馆后边绕了回来，“柚叶也检查了一遍，除了那扇预留的窗户外，其他窗户都被锁住。”


    柊木柚叶跟在他身后点头。


    “那么，我们就先进去等吧。”降谷零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图书馆的大门，“虽说不该随便动用学生会长的权力拿走钥匙……”虽然、确实滥用职权了。


    【是在做好事，所以没关系。】柊木柚叶让他不要太在意。


    就算她这么安慰，降谷零内心还是涌起了一层罪恶感：“说到底，半夜翻墙回学校就已经违反校规了。”


    【你当时不是翻得很开心吗？】


    “啊哈哈……就当做是把书落在图书馆，现在是回去取，这样会不会好点？”诸伏景光也安慰他。


    “说得也是。”降谷零叹气，在幼驯染们进入图书馆后，反手把大门锁住恢复原状，“总之，先去档案室那边吧。”


    回到熟悉的、充满灰尘气息和书籍霉味的角落，三个人停在档案室门口。


    “我记得这附近有柜子……”降谷零矮下身子，拉开窗户下方的小小柜子，“为了不打草惊蛇，就先躲在里面吧。”


    又来？而且这次这个柜子更小。比起美术教室能够挤进一两个人的长柜，图书馆这里的柜子简直小得可怜，就算能挤进一个人，恐怕也要把身体折叠起来才能塞进这个不大的空间。


    【我觉得你们两个进不去。】柊木柚叶劝他放弃，【你不如把前台附近的箱子搬过来，那个还够用。】


    “啊、我的话，是打算在前面的书架那里待命的。”降谷零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怎么看，这里都只够柚叶一个人吧。”


    “让柚叶一个人躲在这里也太危险了吧。”诸伏景光连忙把柊木柚叶挡在身后，“不如zero和柚叶一起行动，我在这里待命吧。”


    【没关系。】柊木柚叶在柜子里发现了纸和笔，就像猫咪看到箱子里的毛线球一样自然而然地钻进了柜子中，【我还是很能打的。】她举起自己的拳头示意没问题。而且她也有点事情想要验证一下。


    “诶、真的假的？”明明是他自己提出的方案，结果降谷零却瞪大了眼睛。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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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觉得柊木柚叶的特性是“唱反调”，结果也有接受提案的一天吗？！


    “zero……”诸伏景光叹气，“没办法，我们先躲起来吧。”柚叶都已经猫在里面了，把她拉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他现在也不太好意思伸手抓着柚叶的手腕把她拽出来……


    在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远离后，柊木柚叶拉上柜门，抱着膝盖躲在这狭小又漆黑的空间。她捂住胸口，心跳一如往常的平静。


    看来不是因为空间狭窄和漆黑的原因。柊木柚叶确定自己连一丝紧张的情绪都没有。那就是吊桥效应？但是，在学校里怕被老师抓到这种事，和生死攸关的反应能等同吗？


    柊木柚叶把头靠在膝盖上，感受着平缓的心跳声静静思考。说到底，吊桥效应是把害怕、紧张这类引起心跳过快的反应错误地归因在他人身上，她当时有害怕到这种程度吗？


    被老师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除了她这个学生会的会计外，学生会长和副会长还能顶在前面。再加上她还有失语症，就算要当众检讨反思，也不可能让她上台用手语向大家忏悔吧。最多就是当旁听观众，围观零君和景光，啊、还有花袋对于夜探校园的检讨。


    所以当时、在和景光躲在一间储物柜里时，为什么会心跳加速呢？而且……在年级主任离开后，也有些不舍得松开和景光的拥抱。


    正常来说，会把这种心情看作是恋心吗？柊木柚叶把脸埋进膝盖。但是、但是，景光对她来说，最开始是失语症的同伴，可以耐心交流的朋友。之后他的失语症渐渐好起来，她也有担心过会不会抛下她，只和零君玩，可无论是景光还是零君都会等待她把话写完，也愿意陪她看他们不感兴趣的动画。


    景光和零君，虽然比不上妈妈的位置，但对她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人。如果没有他们，除了每周固定的三原道场、医院还有图书馆外，柊木柚叶不会去其他地方，只会做一个看书的家里蹲。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沿着自己的目标向前，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陷入永久的沉睡。


    她不会被拉去打网球并且了解到堪比特技对轰的网球界，也不会去森林探险还要救那群以前找她茬的小混混，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夜探学校什么的。


    我可是遵守校规的好孩子。柊木柚叶搓了搓耳垂。会违反校规还不是因为他们两个。她泄气地抱紧膝盖，所以这应该被看作是恋心吗？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柊木柚叶拍拍发烫的脸颊。我对景光和零君又没有什么不同。想到这里，她自己都心虚。


    好吧，她确实对他们两个比较双标，但那还不是因为零君那头金发让人看着不怎么舒服，景光的黑发蓝眼就和妈妈一样漂亮嘛！莫非我是看脸才喜欢景光的吗？虽然有点不爽，可零君也是个帅哥吧？柊木柚叶有些纠结，搞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