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首尔夜空，似乎也被《PRODUCE 101 第二季》决赛夜的热浪点燃，弥漫着一种近乎沸腾的喧嚣和难以言状的紧张。


    据数据显示，近乎韩国五分之一的人口参与了这场全民造星的盛宴，其狂热程度，堪称现象级。


    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那几乎要溢出的、属于青春的滚烫生命力。


    而在那片山呼海啸、光芒璀璨的录制现场观众席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导播的镜头敏锐捕捉——崔胜澈。特写镜头在他身上停留了足有七八秒，将他略显复杂的凝视、微微抿紧的嘴唇，以及那份超越寻常观众的专注，清晰地投映在大屏幕和无数直播画面上。


    这张属于当红偶像SEVENTEEN队长的面孔，出现在这档选秀决赛现场，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话题。


    瞬间，#崔胜澈 PRODUCE101决赛# 的词条便爬上了韩国趋势榜。


    “哇，是S.COUPS啊！”


    “他怎么来了？是来看谁的吗？”


    “这镜头给的……意味深长啊……”


    现场的窃窃私语和直播弹幕的疯狂滚动，崔胜澈并未在意。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舞台上那些熟悉又带点陌生的身影——NU''EST 的哥哥们。


    他们作为已出道但发展未达预期的“回锅肉”选手，从参赛之初就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和某些刺耳的嘲讽。


    此刻，他们正在为未知的命运奋力一搏。


    看着JR那全力以赴却掩不住疲惫的眼神，看着白虎挥洒汗水却依旧明朗的笑容，崔胜澈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


    他想起了几年前，NU''EST的哥哥们来给他们这些还是练习生的SEVENTEEN成员打气、传授经验的画面。


    那时，哥哥们的眼神里也有着对未来的憧憬，虽然道路艰难，却依旧互相扶持。


    如今，时过境迁，哥哥们不得不以这种方式，站上后辈们的战场，去争夺一个或许本该早就属于他们的出道位……


    一种物伤其类的酸楚和巨大的遗憾感，混合着对行业残酷性的清晰认知，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口。


    宿舍里，刚结束高强度练习的SEVENTEEN成员们横七竖八地瘫在地板上，电视上正直播着决赛。


    “哇，这投票数……太可怕了。”夫胜宽捧着能量饮料，啧啧惊叹。


    李硕珉盯着屏幕，忽然坐直了身体：“咦？那不是胜澈哥吗？”


    “真的耶！哥上电视了！”李灿也跟着叫起来。


    镜头长时间地停留在崔胜澈沉默而专注的侧脸上。


    林在勋擦着汗，看着屏幕里队长哥哥异常严肃的表情，又瞥了眼墙上的时钟，疑惑地歪了歪头：“明天不是还有《M! Countdown》的特别舞台和紧接着的两场签售会吗？胜澈哥……还不回来吗？能赶上练习吗？”


    语气里带着忙内对行程本能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尹净汉靠在沙发扶手上，柔软的长发遮住了部分脸颊，他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澈哩啊……应该是要去和哥哥们聚一聚吧。”他顿了顿，补充道，“这种时候，他需要在场。”


    一句话，让原本有些喧闹的宿舍安静了几分。


    大家都明白“哥哥们”指的是谁，也多少能体会到那份沉重。


    同为偶像，兔死狐悲的凉意和那份对“万一是我们……”的隐忧，悄无声息地在空气中蔓延。


    后半夜，宿舍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崔胜澈带着一身夜露的微凉和疲惫回来了。


    客厅只留了一盏暖黄的小夜灯，但他刚脱下鞋，就发现几个弟弟并没睡，听到动静，穿着睡衣揉着眼睛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哥，回来了？”权顺荣的声音带着睡意。


    “嗯。”崔胜澈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文俊辉默默地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崔胜澈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感受着那点暖意。他靠着墙壁滑坐到地板上，半晌，才低声开口，像是在对弟弟们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看着JR哥、白虎哥他们在台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围过来的弟弟们，这些他视若生命需要守护的成员，“我们……我们SEVENTEEN，以后会怎么样呢？”


    他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此时的SEVENTEEN，虽已出道两年，拥有了一批忠实的粉丝，但在强团如林、竞争近乎惨烈的K-POP界，远未达到顶峰。


    未来的不确定性，像一片始终悬在头顶的阴云。


    他见过太多组合高开低走，见过太多因为成绩不佳、资源不均而导致成员心生隔阂，最终分崩离析的例子。


    “我怕……”崔胜澈的声音更低了，带着罕见的脆弱，“我怕不够红，怕辜负你们的努力，怕有一天……大家会因为看不到希望而分开。”


    他把脸埋进掌心，肩膀微微垮下，那个在舞台上永远气场全开的队长，此刻卸下了所有重担，流露出深藏的焦虑与疲惫。


    “哥！”金珉奎第一个皱起眉头，语气是少见的不赞同，“你说什么呢！”


    “就是！”全圆佑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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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一起练习了那么久才出道的，什么苦没吃过？怎么会因为一点困难就分开。”


    徐明浩用还带着点口音的韩语，慢慢地说：“哥，不要一个人想那么多，我们……是一体的。”


    夫胜宽蹭到崔胜澈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像只温暖的小熊：“哥，你忘了我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吗？NU''EST哥哥们是很可惜，但我们是我们啊！我们有十四个人的力量！”


    李知勋点头，言简意赅：“音乐和舞台，我们会做到最好。”


    洪知秀温柔地笑着：“胜澈啊，压力不要一个人扛，分担给我们。”


    弟line的李灿和韩率也用力点头，眼神澄澈而坚定。


    文俊辉和权顺荣一左一右地坐到他旁边，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他。


    “澈哩，看看我们，”尹净汉最后开口，声音像羽毛一样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SEVENTEEN，不会散的。除非……你嫌我们太吵不想带了？”他眨了眨眼睛，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崔胜澈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他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年轻、真挚、带着关切和无比信任的脸庞。


    是啊，他们一起熬过漫长的练习生时期，挤在狭小的宿舍里分吃一碗拉面，在小小的舞台上挥洒汗水哪怕台下观众寥寥，互相支撑着走过籍籍无名的日子……这些情谊，难道不比那些虚无缥缈的担忧更重要吗？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的巨石似乎被这群吵吵闹闹、却无比温暖的弟弟们撬开了一道缝。


    他揉了揉夫胜宽的头发，又轻轻捶了一下金珉奎的肩膀，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带着点释然的笑容，虽然眼圈还红着：


    “呀…阿xi…谁嫌你们吵了？本来就是一群小崽子。”语气是熟悉的嫌弃，眼底却重新聚起了光。


    “哦！哥骂人了！说明没事了！”李硕珉立刻欢呼。


    “果然还是骂人的胜澈哥最让人安心！”DK也跟着起哄。


    瞬间，温馨感人的气氛被打破，宿舍再次陷入SEVENTEEN特有的、吵吵嚷嚷的生机勃勃之中。


    崔胜澈看着为了“哥刚才是不是真的哭了”而开始打赌、并试图凑近检查他眼睛的李灿和韩率，看着假装生气去抓弟弟却差点被绊倒的权顺荣，看着偷偷把他那杯凉掉的水换成一杯新热水的林在勋，以及旁边那个一直看着林在勋、笑得像个傻大个的金珉奎……


    他在心里默默扶额，脸上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老父亲般无奈又纵容的笑。


    至少今晚，忧虑被暂时驱散。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他们还有舞台，还有彼此。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