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很棒了，哲也！不要太为难自己——有负面情绪，那就想办法及时排解宣泄。”降谷零停下车，目光灼灼地看向小林哲也，“你不是在和Hiro恋爱吗？去做啊，去寻求他的安慰和支持啊。”


    “……”小林哲也一时间有些绷不住表情了，“虽然说‘话糙理不糙’，但是你这话也太糙了——你说出口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啊，降谷？！”


    心理剧烈波动了一会儿，小林哲也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已经抵达了自己居住的高级公寓楼下……正要去解安全带，结果被降谷零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降谷零率先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探过身来，右手撑在小林哲也左肩上、将他牢牢地按在副驾，就着这个姿势和他对视起来。


    ——太近了！


    ——气氛也好像，有点过于暧昧了？


    小林哲也仿佛感受到降谷零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一种甜蜜与苦涩交织的柑橘味，再配合上平日里未曾仔细观察、现在安静停驻在眼前，俊美昳丽、与真实年龄相比过分年轻的五官和脸庞……这一切，都让小林哲也突然无所适从起来。


    正当两人呼吸交缠地对视着的时候，车窗玻璃被人屈指敲响了。


    “诶？”小林哲也略带慌乱地抬眼望去，发现竟然是诸伏景光！


    降谷零从小林哲也的反应上察觉到了什么，轻声确认道，“是Hiro？”一般的陌生人大概率不会过来探查……从衣着上判断，显然也不是交警。


    小林哲也半是懊悔半恼怒地回答道，“是啊！”完啦！这下完啦！景光会不会以为他们背着他在……可事实上并没有啊！


    降谷零倒是不慌不忙地回到驾驶座上，解锁了车门。


    “哲也和Zero，你们……在做什么？”因为烧菜中途发现酱油不够用，临时到楼下便利店补货的诸伏景光，意外看到幼驯染的白色RX7正停在公寓门口附近，这才来一探究竟——至于降谷零和小林哲也的奇怪姿势，他第一时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生气，而是纯纯疑惑。


    “我们什么都没……”小林哲也呛了一下，连连摆手道，“是降谷他，发现我心情不太好，所以特意开车送我回家……”


    诸伏景光收敛起温和的笑容，定定地看向他们——哲也还是老样子，心虚的模样过分明显，不过这证明应该没出大事……但Zero又是怎么一回事？


    “哲也他最近有点PTSD，Hiro你怎么能没发现呢？”降谷零以一种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的语气，反客为主地道，“而且，正如你所见，我也喜欢哲也——如果你照顾不好他的话，可以换我来。”


    “……”诸伏景光一整个亚麻呆住，愣了好几秒，才头脑恍惚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里不是适合聊天的地方。你一起上来，我们把话讲讲清楚吧。”


    小林哲也左看看面无表情、逐渐开始低气压的诸伏景光，右看看面色和煦、但笑容里藏着深意的降谷零，只觉得这个世界好错乱啊！


    “好啊，我先去停个车。”降谷零轻快地回答道。


    小林哲也赶忙下车，步亦步趋跟在诸伏景光身后，几次三番想在没有其他人的电梯里或者家里，向恋人开口解释，都被诸伏景光用平静、略带凝重的眼神给自动消音了。


    呜呜呜，完啦！景光这是要不理自己的节奏……


    哎，都是自己不好，没有和降谷零保持住距离，也没有及时告诉景光关于降谷零曾经向自己表白过的事……虽然当时确实事出有因，但是对于景光来说，怎么不算是一种欺骗与背叛呢？


    我真的好差劲啊……


    小林哲也垂下头去，神色郁郁，一点一滴开始滑向深渊。


    ——恰好这时，降谷零在公寓一楼通过可视门铃发来了通讯，小林哲也赶忙回过神来操作，被迫让这个令人头疼的家伙，成功侵入了自己和正牌恋人诸伏景光的小家。


    至于诸伏景光？


    他其实……虽然有点生气，但也没有小林哲也以为得那么生气。


    因为诸伏景光知道，哲也一直有好好地把他放在心上，甚至为此还吃过不少关于Zero的飞醋（比如平行世界那回），即使后来“说开”了（比如观影那回），也只是没那么讨厌、戒备甚至敌视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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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没可能这么快就腻味他、转身投向Zero的怀抱。


    另外，以诸伏景光对自己幼驯染的了解，他当卧底的同时还要兼顾公安的工作，不可能有时间和闲心产生什么旖旎的想法，况且恢复身份后，Zero也没有如自己一般，采取过行动。


    所以，是从哪个时刻开始，事态发生变化了的呢？


    ——Zero在多罗碧加公园尾随他们的那次？不，哲也完全没有注意到Zero在跟踪，而恐怕那会儿，Zero更多还是对他和哲也在一起了这个事实，感到震惊吧！


    ——大家一起做梦“观影”的那次？也不，那会儿哲也对Zero还有隔阂和戒备；不过Zero他，有意无意通过解释对自己并没有想法，让哲也放松了一定的警惕……Zero是因为哲也扭转了他的悲剧命运，感情才发生了质变的吗？


    诸伏景光机械地切着菜的动作一顿。


    ——是了，他想起来了！上次那起“双人合谋连环杀人案”，Zero诡异地插手其中、帮了哲也一把，而哲也从公安大楼离开的时候神情明显不对……尽管自己有开玩笑般地“审问”、“刑讯”过哲也，但更多是为了增添情*趣，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Zero和哲也那天，肯定交流过些什么别的东西。


    而之后，哲也中途从“联谊”聚会上匆匆离开，显然是在躲着Zero。


    几天前，Zero在主导侦查“前公安杀人案”时，还态度强硬地把哲也调过来帮忙，估计也是为了趁机接触、不想让哲也继续回避他吧？


    诸伏景光重新拿起菜刀，继续切菜。


    ——没问题的，只要这一切都是Zero的一厢情愿，自己不会输。


    不过，在擦洗菜刀、砧板的时候，垂眸注视着哗哗的水流声，原本坚定不移的诸伏景光，心里突然开始动摇、恐慌起来了。


    ——Zero毕竟是个相当有魅力的人，接触多了……哲也真的不会被他折服吗？


    不然怎么解释他们刚刚的状态……


    若不是自己突然出现，恐怕他们都要……亲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