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关心你。但是姜暖芙，你真得需要我的关心吗？”对面停顿一瞬，声音很古怪，“包括现在，你在质问我当时的事情，还是借此逃避昨晚不在银冕的事情。”


    林烬遥似乎在笑，“小芙，我远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我常常因为太了解你而痛苦，有时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不了解你，会不会更好地沉浸在你这张骗人的嘴中，会不会更好地满足你的心愿，成为你想要的、完美的、需要时可以帮你干活、不需要时可以甩开的伴侣。”


    他的声音要把她的骨肉剖开，他断断续续地喘息声窜进她的耳朵，姜暖芙将智脑从耳侧移开。今夜天气很好，站在窗边，她正好能欣赏到天际点缀的星光。


    啊，他说得好像很可怜。姜暖芙少见地浮起几分烦闷，所以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说得好像她逼他做的一样。事实上，她开始顶多就是缠他身子，找他解压完。她那时候压力很大，能不能多理解下她？


    至于之后，偶尔，她发现，他还挺好用的，让他处理了一点小事。


    姜暖芙没有为自己辩解，过多地辩解总是苍白而无力的，而且，生活中，谁对谁错并不重要。


    她干脆承认这点，“我确实不需要你的关心。你说得对，我就是在借此逃避昨晚你等了我一夜。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总不能因为别人的错，来惩罚我自己吧？让你等一晚，也不是我想要的。想到你在等我，我心里麻麻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的声音变得困顿而苦楚，又有点狡黠，隔着听筒，他们相隔千里，林烬遥也恍惚间看到她那双明亮的杏眸。


    姜暖芙得意起来，很高兴地宣布：“我知道你因为谢墨珩嘲讽你很烦，但没关系，我已经替你骂回来了。”


    林烬遥握住智脑，想告诉她，谢墨珩完全不重要，他在意的只有她一个人。听着她欢快的话，他的心又飘起来，他像染上了她的颜色，顺着她的话，道：“怎么骂的？”


    他补充：“他听到那句‘爱我吗？林烬遥’就已经够烦的了。”


    姜暖芙笑，她来了精神，道：“我还没有听到那句话的答案。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林烬遥的呼吸又被她搅乱。姜暖芙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想着，她果然还是更喜欢林烬遥。她其实很享受这种随意把玩别人感情的滋味，她多少又想起这人的身体。


    倘若他在她面前，此刻必然耳尖泛红，低着头想亲她，他们的额头会碰在一起，她会故意捂着自己的额头，曲解他的行为，然后他一边哄着她一边像小狗一样蹭着她的脸颊，在她脸上落下细碎的吻。


    隔着听筒也很有意思，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又缓缓落回原地。他会思考她想要的答案，却因为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变得焦躁不安。


    “再说一遍。”


    “嗯？”姜暖芙眨眼。


    林烬遥渴求：“在问一遍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姜暖芙故作不知，又很慷慨地满足他的心愿，“爱我吗？”


    她的声音缠绕着他的四肢。林烬遥把玩着智脑，他很聪明，从发现一点萌芽，就设计接触姜暖芙，按照她的喜好站在她面前。他们前期的感情堪称一帆风顺，他顺利地得到她。可后来，她的三心二意、其他人的目光算计，让他变得烦闷，他想更深刻地拥有她。


    可如今回想起来，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姜暖芙捡起了他，然后弃之如敝履。


    他像以往那样，试探她的心思，让她离他近一点。却在听到她的呼吸声时，选择放弃，他道：“恨你。”


    “恨你见到我，就在撒谎。”


    “恨你三心二意，又装得一往情深。”


    “恨你口口声声爱，实际上自己根本不懂爱。”


    “恨你什么都知道，却说自己不知道。”


    姜暖芙：……


    草！好深的怨气。


    他一时间说了很多。


    林烬遥紧握智脑，就好像隔空握住了姜暖芙，可智脑只是智能，冰冷的机械不会给他任何反应，不像她温热的手指、柔软的脸颊。他抬起头，她似乎出现在他面前，她皱起眉，环视一周，问他：“怎么你这里也黑黑的？”


    见林烬遥只是看着她，姜暖芙又道：“开灯。”


    林烬遥愕然几秒，他的唇颤抖着，吐出来的呼吸穿过她，她的身影泛着点荧蓝色的光芒，他这才想起，是智脑的全息投影。


    他起身。这时，姜暖芙望见他的脸，林烬遥的脸过于苍白，他的唇色又极艳，上面薄薄浮着层水雾，他那双雾蒙蒙的灰眸也在望着她，对上他的视线，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唇瓣。


    林烬遥打开灯，灯光从她身上穿过，他又觉不满，将灯光调到最小，盈盈笼罩着她。


    他走到哪，就要将智脑带到哪。姜暖芙看着眼前灯的开关，伸出手，可惜她只是投影，手指虚虚地穿过开关。林烬遥看着她的动作，道：“足够了。”


    还是暗暗的。姜暖芙也不管了，总归这是他家。她有点疑惑，谢墨珩和林烬遥怎么都喜欢这种暗暗的灯光。


    林烬遥将她带到沙发上，为她的投影倒了一杯水。


    姜暖芙无奈，投影只有智脑摄像头的范围，也就是说仅仅她半个身子，这人将智脑放在沙发上，给半截身子的蓝色投影倒水，这么诡异的事林烬遥做起来很自然。


    她从旁边拿起一杯水——自然不是林烬遥那杯，是谢墨珩之前给她冲泡的醒酒药。


    她抿了口，好苦。


    姜暖芙捧着杯子，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最近新出的投影功能，还在试用期，我是不是很聪明？”


    林烬遥放下杯子，水杯里是她喜欢的花茶，可姜暖芙没看一眼。他掩住眸里的暗色，夸赞她：“很聪明。”


    他贴着她的脸颊，荧蓝色的光芒映着他的眉眼。林烬遥虚虚靠在她脸上，他的脸庞边紧贴着一团空气，他的眸子很暗沉，嘴唇紧抿。他有点神经质了，甚至虚空握住她的投影。


    姜暖芙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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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道：“你抓得我好疼。”


    她好像就在他面前。可两人都心知肚明，一切皆是表象。


    林烬遥翻出一个资料，他道：“你让我处理的事情，做完了。”


    “好快。”姜暖芙有点遗憾，“你这么能干让我都没有参与感了。”


    “银冕把他辞退了，他学术不端，作风上也有问题，现在已经被赶出帝都了。”林烬遥淡淡地说道，“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大有她说不满意他可以继续下手的意思。


    “还行。”姜暖芙道，“他和我也没什么过激矛盾。也就是你把他加为指导老师让他获奖之后考试平时分给我打低分害我不及格的关系。作风上，有什么问题？”


    姜暖芙在酒吧遇到林烬遥，她开始手里的资料是关于沈逐钰的，后来去见林烬遥，她就干脆换成了赵卓的。一个本来就打算动手的讨厌的人。


    她将资料交给林烬遥，就是想通过林烬遥去动手。只是，这才多长时间，好快的动作。


    林烬遥顿了顿，道：“勾引家有妻室的纯情女Alpha。”


    这句话砸得姜暖芙愣了下，她下意识吃瓜：“怎么勾引的？想看。”


    林烬遥视线落到她脸上，他这会很少看她，投影是虚无缥缈的，他总能穿过她落到她身后冰冷的家具上。但此时，他看着她，素来清冷如玉的脸上勾起一个笑容，夺目恍眼。


    他凑近她，绯红的唇离得很近。


    明明只是投影，那灼热的呼吸却吐在她脸颊上。姜暖芙呆呆地看着他逼近的容貌，她不由地吞下一口醒酒茶。舌尖苦得发涩，林烬遥的脸还在迷惑着她，他的声音也不如往日冷冽，含着些笑：“小芙，就像这样。”


    他嘴里一晃而过的红润似是在缠绵的舔舐她的唇瓣，姜暖芙呆呆地舔了下唇瓣，舌尖再次泛起一片醒酒茶的苦意。


    可恶，狐狸精乱她心神。


    林烬遥邀请她：“要来试试吗？”


    姜暖芙十动然拒：“不用了，既然那个Alpha没有保下他，说明他勾引地不到位，这种没有水平的事情还是不要尝试了。”


    她说完，便恨不得把舌头咬断。她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她麻木地闭上眼睛，又听到林烬遥的声音，被他吓得睁开眼。


    “银冕的人事任免需要经过学生会的同意。”林烬遥像提起一件趣事，随口说道，“听说谢墨珩听见此事勃然大怒，什么婚姻正室之类说了一大通。”


    “如果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林烬遥图穷匕见，“恐怕会更加生气。赵卓被赶出银冕时很凄惨，他说不定也会那么对我。”


    姜暖芙扯动嘴角，呵呵，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谢墨珩作为银冕公学学生会会长权力确实很大，但仅仅一天，林烬遥就能将银冕教授踢出去。赶出银冕，怎么可能？林烬遥就是在胡扯。


    她含糊其辞：“他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


    “他。”林烬遥不愿她轻易躲开，“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