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芙抬头，透过林烬遥，看向那漆黑一片的房间。她缓慢叹气，又在想，资料是提前处理过的，他看不出什么。


    从给林烬遥打完电话，听到那句话，她先去处理了资料，这才来找他。虽然沈逐钰很麻烦，但林烬遥知道他，更麻烦。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林烬遥，他的手指攥紧资料，白纸上尽是褶皱。姜暖芙有些不满，好歹是自己专门处理过的资料，被他如此草率地对待。她伸出手，抢资料，“不看就给我。”


    林烬遥将手背后，侧身躲过她的动作。姜暖芙的发丝擦过他的胸膛，他伸手，抚平她的长发，手指顺着她的发丝向下，停留在她的腰上。


    姜暖芙靠在他的肩头，侧首，视线顺着他脖颈的线条向上攀援，无可避免地定格在那道流畅的下颌线上。她笑道：“不想看就给我，不要糟蹋我辛苦获得的资料。”


    “怎么会不想看呢？”林烬遥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灰眸幽暗，“你专门送到我手里的资料，我自然会好好看的。”


    他很浅地露出一抹笑，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小芙，你为什么不能乖点呢？”


    姜暖芙手指蹭到资料上，听到这话，将指尖上移一寸，握住他的手腕，指甲故意磨蹭着他的皮肉。她漂亮的杏眸还是盯着他看，仰起头，手指掐着他，道：“那个调酒师吗？赝品罢了，你又何必在意？”


    姜暖芙是真不在意那个调酒师，她现在已经忘记了那人具体五官，只记得：“长得还行，故意模仿你就没意思了，我都忘了他具体长什么样了。”


    “我看你记得还挺清。”林烬遥脱口而出，几近刻薄地话语诉说着他内心的不满。


    姜暖芙疑惑，道：“你不是相信我的审美吗？”


    她停顿片刻，又补充：“我的人品也很值得信赖。”


    “在这种地方玩到深夜，还点男模。”林烬遥凝着姜暖芙娇美的脸，他吐出一口气，揉捏着她的后颈，呼吸沉重。他的视线落到舞池里乱七八糟的男女身上，随后视线上移。对面二楼人影闪烁，那人迎着他的目光，伸手同他举杯。


    姜暖芙不满，“不是我点的，我绝对不会在男人身上花钱，是他莫名其妙自己凑上来的，我只是好奇他有什么阴谋。”


    她圆滚滚的杏眸朝着林烬遥望去，看着他视线落到她身后，她偏过身子，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才刚刚转过身，就被林烬遥挡住视线，他问：“想看什么？”


    他的手指修长，正虚虚覆盖在她眼睛上，力道不大，却足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姜暖芙掰下他的手，酒吧里还是一如既往，她的眼睛眨了眨，难得对林烬遥刚刚的行为升起好奇心。但这份好奇心也不足以做什么，很快，她就听到林烬遥的声音。


    他问：“什么阴谋？”


    他似乎不满她注意力在其他人身上，捏着她的脸，逼迫她抬头望向他。


    “不知道。”姜暖芙道，“今天酒吧所有人对我都很热情，想……”她含糊其辞，试图逃过一劫，“总之，我有点好奇他们为什么这么热情。”


    “想什么？勾引你？”林烬遥没让她蒙混过关，他看着姜暖芙的表情，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还真被勾引到了，姜暖芙。”


    姜暖芙避开他的视线，顺着他刚才的角度落到舞池里来往的人群，她道：“没有。只是太麻烦了，随便同意了一个。”


    “是随便同意，还是精心挑选？”林烬遥很冷淡地扯动嘴角，他好像要笑，但完全笑不出来，那抹怪异的弧度缀在他的嘴角，最终他也放弃了，只是平静地看着姜暖芙，道，“你明明有很多种方法解决问题、寻找结果，偏偏由着他搔首弄姿，甚至在他故作姿态地调酒时还专注地看着他。”


    说到最后，他的眼睛里满是晦暗。


    姜暖芙猛地推开他，她皱起眉：“你知道我对他不感兴趣还要这么说？”


    她推搡他，“你就非要这样？我对你已经够……”


    林烬遥迅速接上她的话，“对我已经够好了？姜暖芙，这又不是第一次，之前，你在网上和那些人聊天时，看着他们发的跳舞弹琴的照片，他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你不要胡搅蛮缠。”姜暖芙昂起头看他，她的视线在他手中的资料上停顿一瞬，质问他，“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到底以什么资格逼问我？”


    她的胸口起伏，视线再次落到林烬遥手中的资料。


    或许看在他目前还有用的份上，她应该暂时忍耐。


    林烬遥握住她的手，盯着她，灯光在他的脸上徘徊，却照不尽眼底。他劝说过自己很多次，要对她有耐心，姜暖芙的性子气急了什么都说的出来。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就算是我点的又如何，又没花你的钱？”见林烬遥不说话，姜暖芙更理直气壮了。


    听到这话，他睁开双眼，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栏杆边。


    这里是二楼，楼下整耳欲聋的歌声混着人群的嘶吼刺破空气传到姜暖芙的大脑，她上半身被林烬遥按在栏杆外悬空，他扣着她的腰，声音从她脑后传来，他问她：“来，小芙，你告诉我你看上了哪一个？”


    姜暖芙无措，道：“我看上哪一个你就把他送到我床上吗？”她心里不是很愿意挑选，她喜欢干净的男孩子，像下面这些人一看就不是良家处/男，玩玩就够了哪配真上她的床？


    “想得美。”林烬遥笑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消减，他道，“你看上哪个，我就把哪个杀了。”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温柔地宛如情人间的低喃：“你要是想，我可以把他的尸体送你床上。”


    林烬遥的手指滑过姜暖芙的侧脸，他的手指很冷，冷意浸染了她的脸颊。姜暖芙仍是笑着的，她仰起头，视线落到对面的二楼，她伸出手，雀跃地指着对面一人，她道：“我想要他。”


    对面那个被她指着的男人毫无反应，他看到了林烬遥，再次隔空举起酒杯。他与林烬遥对视，手轻轻下压，面上的笑容弧度完美。他低头，像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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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姜暖芙的手指，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视线随意地从姜暖芙身上掠开，却对着林烬遥轻声吐出了两个字。


    他说：“克制。”


    舞池里人声鼎沸，角落的电子屏上放着星际宗教公益活动的画面，主持人厚厚的粉底盖不住他脸上的癫狂，字幕却极为讽刺地写着他说的话，他在说：“克制。”


    林烬遥略过那人，眸里尽是讽刺，一个手都快伸进皇室渗透各界的星际知名宗教分子头头在这和他说“克制”。这种见鬼的教义也只能骗骗蠢货。


    “真离谱，星际怎么有那么多蠢货给他骗？”他低声喃喃。


    姜暖芙偏过头，兴冲冲地问他：“那是谁？”很快，她的嘴角不高兴地撇下来，“你在骂我蠢？”


    林烬遥那句话声音很小，她只从中隐约分辨出几个字眼。


    她低头，对着林烬遥撞过去。林烬遥伸手拦住她，他道：“掐掐我就行了。撞过来，你也不担心把自己撞疼。”


    经过这个插曲，他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他一手揽住姜暖芙，一手翻着手里的资料。姜暖芙从一开始就利用这份资料吸引他注意力，他眯起眼睛。


    翻动几页，他放下资料，全心全意地看着姜暖芙，她正掐着他的肉，不满地道：“哪里都硬硬的，我怎么掐——你有没有一点诚意？”


    姜暖芙的脸颊鼓起来。


    整个人俏生生地站在他的臂弯里。


    他鬼使神差地说：“还有一处没硬。”


    姜暖芙睁圆眼睛，手臂攀到他肩头，期待地望着他。


    林烬遥喉结滚动，眉眼中少有的不自然，低咳一声：“现在没有了。”


    姜暖芙诧异地瞪他：“你故意！”


    她很快反应过来，想猫被踩了尾巴一样从他身边窜出，她懂了他的意思，红着脸向外跑去，“这种事情，以后就不用告诉我了。”


    她觉得林烬遥变了，之前还特别好骗特容易害羞一个人，如今竟然能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这话。


    走到一半，她又回头，扯高气扬地命令：“记得看资料，以及帮我处理干净。”


    姜暖芙做在车上，她看着手表，已经有点晚了。但好在谢家没有门禁，不像银冕。


    她扣开大门，一路走来没一个佣人，她借着智脑的光小心翼翼地走着，就算她是个唯物主义者，这么大的庄园一个人影也没有，难免害怕。姜暖芙不停地和系统说话以分散注意力，不然她满脑子都是《密室杀人案》、《暴风雪山庄》、《谢家庄园谋杀事件》。


    智脑的灯光打到一道身影上，反射出诡异的彩色光芒，姜暖芙下意识地向后小退一步。


    在短暂的恐慌过后，她判断出了那道人影，太好了，是谢墨珩。


    她的视线落到他手上。


    谢墨珩正拿着石头打磨着匕首。


    阴森的夜晚、匕首、疑似有仇的名义上未婚夫妻。


    姜暖芙再次后退一步，完了，怎么感觉这更像行凶杀人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