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越洋来电
作品:《我和相亲首富闪婚了》 书房里那个闪烁着幽光的银色金属箱、V.M庄园里无形的阶级壁垒、甚至咖啡馆门口那张模糊的照片,都被这份“铁证”强行压回了记忆的角落。她开始刻意地、努力地配合赵辰营造的“岁月静好”。
她不再抗拒他无处不在的“粘人”和幼稚的“吃醋”,甚至开始主动回应。早晨出门前会回吻他脸颊的早安吻;下班后会在同事羡慕的目光中走向他那辆“普通”的车;周末采购时,会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在超市货架前讨论哪种牌子的酸奶更健康。
她努力让自己沉浸在这种被宠溺、被珍视的日常里,像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扮演着“安心享受婚姻生活”的妻子角色。
赵辰似乎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份刻意的“软化”。他眼底那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和小心翼翼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的温柔和一种失而复得般的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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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粘人的程度变本加厉,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于玲加班,他会带着电脑在创世大厦楼下的咖啡馆“办公”,等她下班;于玲和闺蜜逛街,他会“恰好”出现在同一家商扬,然后极其自然地加入;甚至在于玲周末窝在沙发看书时,他也会挤过来,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美其名曰“充电”。
“玲玲,明天晚上想吃什么?”又是一个周末的傍晚,赵辰系着小鲸鱼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朋友新开了家日料店,食材都是从北海道空运的,主厨很有名,要不要去试试?”
于玲蜷在沙发上看一本小说,闻言抬起头,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心底那点刻意压下的疑虑又隐隐冒头。又是“朋友”?又是空运食材?但她脸上依旧维持着温顺的笑容,点点头:“好啊,听你安排。”
赵辰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那我订位置!”他缩回厨房,很快传来他压低声音打电话订位的动静。
于玲放下书,目光落在厨房门口他忙碌的背影上。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小鲸鱼围裙的带子在身后系成一个可爱的蝴蝶结。这画面如此温馨,如此“普通”。她甚至开始说服自己,也许……那些惊心动魄的秘密真的只是她的臆想?也许赵辰真的只是一个运气好点、人脉广点的“普通职员”?
她需要一点东西来加固这份摇摇欲坠的“相信”。
目光扫过客厅,落在茶几下面那个收纳杂志和杂物的藤编筐里。她记得前几天赵辰好像整理过文件,有些“废纸”随手塞在了里面。也许……能找到点别的“日常”证据?比如水电煤气缴费单?上面应该有户主信息吧?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呢?
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待和一种近乎自虐的求证心理,于玲起身,走到茶几旁蹲下,开始翻动那个藤编筐。里面大多是过期杂志、几张超市宣传单和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她耐心地翻找着,指尖触碰到一叠被揉皱的、打印的纸张。
她抽出来,展开。是几张打印的英文技术文档,上面布满了复杂的公式和图表,她完全看不懂。正有些失望地准备放回去,一张夹在其中的、不起眼的纸片飘落下来。
于玲捡起那张纸片。质地是某种特殊的防水纸,摸起来很厚实。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极其复杂的几何图案。图案由无数细密的、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银色线条构成,线条相互交织、旋转,形成一种深邃而神秘的立体结构,像某种高科技图腾,又像一把极其精密的钥匙!
这是什么?某种设计草图?还是……某种徽章标志?
于玲拿着这张奇怪的金属卡片,翻来覆去地看,只觉得上面的图案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精密感,完全不像日常用品。她正疑惑间——
嗡——嗡——嗡——
一阵突兀而持续的震动声猛地响起!声音来自沙发缝隙里——赵辰的手机!他刚才接完订位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就回厨房了!
于玲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过去。手机屏幕亮着,一个熟悉的、带着长长国际区号的号码疯狂跳动——+1 (650) XXX-XXXX!
又是那个美国号码!
顾芊芊?!
于玲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她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张冰冷的金属卡片,眼睛死死盯着沙发上那个疯狂震动的手机,如同看着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厨房里传来赵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和锅铲碰撞的声音,他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手机的震动。
嗡——嗡——嗡——
震动声固执地持续着,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一次震动都像敲在于玲紧绷的神经上!那个名字,那个照片里气质卓然的女人,那个让赵辰瞬间变脸的名字——顾芊芊!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她心底燃起!
接!接起来!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这是撕开所有伪装、直抵真相的唯一机会!
理智在尖叫着阻止她!恐惧让她指尖冰凉!但那份被压抑太久的好奇、疑虑和一种破罐破摔的冲动,最终压倒了所有!
她像被无形的力量驱使着,猛地扑到沙发边,颤抖的手指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划向了手机屏幕上那个绿色的接听键!
“喂?辰哥哥?” 电话接通的瞬间,一个娇嗲得几乎能滴出蜜糖、带着明显哭腔和浓重委屈的女声,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清晰无比地回荡在客厅里!
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带着一种被娇惯坏的、理所当然的占有欲和控诉,直直刺入于玲的耳膜!
“辰哥哥!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为什么拉黑我所有的号码?!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打给阿哲他们,他们都说不知道你在哪里!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上次在纽约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任性,不该摔东西……可那是因为我爱你啊辰哥哥!我太在乎你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顾芊芊的声音如同连珠炮般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委屈、愤怒、不甘、还有一丝歇斯底里的偏执。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在于玲的心上!
辰哥哥?!
躲着她?拉黑她?!
摔东西?太在乎?!
纽约?!
巨大的信息量和那亲昵到令人作呕的称呼,让于玲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握着手机,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脸颊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电话那头,顾芊芊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沉默有些异常。她娇嗲的哭诉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问:“喂?辰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在听吗?还是……还是你旁边有别的女人?!”最后一句,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玲玲?!你在干什么?!”
一声惊怒交加的厉喝如同炸雷般在于玲身后响起!
赵辰不知何时已经从厨房冲了出来!他手里还拿着沾着油渍的锅铲,脸上那份温润的笑意荡然无存,只剩下极致的震惊、愤怒和一种被触及逆鳞般的冰冷戾气!他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于玲手里那个接通状态的手机,眼神锐利得如同淬火的刀锋!
他一个箭步上前,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狠劲,一把从于玲手中夺过了手机!
“顾芊芊!”赵辰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警告,对着手机低吼,“我警告过你!别再打来!我的事,与你无关!”他甚至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指尖带着一股狠劲,重重戳在红色的挂断键上!
嘟——
忙音响起。
世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焦糊味(显然锅里的菜已经糊了)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的硝烟味。
于玲还保持着被夺走手机的姿势,僵在原地。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因为极致的震惊和后怕而微微颤抖。耳边还回荡着顾芊芊那娇嗲的质问和赵辰冰冷的警告。巨大的恐惧和被侵犯隐私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冰冷。
赵辰握着那个如同烫手山芋般的手机,胸口剧烈起伏,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要将空气冻结。他盯着于玲苍白惊恐的脸,眼底翻涌着惊怒、后怕、还有一丝……被撞破的狼狈和无处发泄的戾气!
“你……”于玲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带着颤抖,“……她是谁?她为什么叫你辰哥哥?她说的纽约……摔东西……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质问。
“玲玲!”赵辰猛地打断她,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刻意的轻描淡写,“一个神经质的旧识而已!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脑子有点……不清楚!”他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甚至带着点厌烦的笑容,试图粉饰太平,“她家里有点背景,被惯坏了,总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她转!
她追过我一段时间,被我拒绝了就死缠烂打!我早就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谁知道她又从哪里弄到新号码打过来!烦人得很!”他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地将手机重重扔在沙发上,仿佛扔掉什么脏东西。
他大步走到于玲面前,不顾她身体的僵硬和抗拒,强行伸出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的手臂收得极紧,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后怕和不容挣脱的力道,下巴重重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浓重的安抚意味,在她耳边重复:
“别听她胡说八道!别胡思乱想!玲玲,相信我!我跟她什么都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会有!她就是故意来恶心人的!别让她影响我们!”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他的心跳依旧沉稳有力,他的话语依旧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可是这一次,于玲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
她僵硬地被他抱着,鼻息间全是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顾芊芊那娇嗲的、带着哭腔的“辰哥哥”,那充满占有欲的控诉,那歇斯底里的质问……每一个音节都像冰冷的毒蛇,在她耳边反复嘶鸣,撕咬着赵辰此刻苍白无力的解释!
神经质?脑子不清楚?死缠烂打?
那为什么赵辰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会爆发出那样骇人的戾气?那眼神里的厌恶和警告,分明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熟稔和复杂!
而那句“辰哥哥”……更是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穿了赵辰为她精心编织的、名为“普通职员”的幻梦!一个被娇惯坏的豪门千金,会对着一个“普通职员”如此亲昵又偏执地叫“辰哥哥”?!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瞬间将于玲淹没。她靠在这个曾经让她无比安心的怀抱里,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那份租赁合同带来的虚假安全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露出了底下深不见底的、令人恐惧的真相深渊。
她没有再质问,也没有再挣扎。只是任由他抱着,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她闭上眼睛,将脸深深埋进他温热的颈窝,不是为了寻求安慰,而是为了……隐藏自己眼中再也无法掩饰的、冰冷的绝望和巨大的恐惧。
赵辰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僵硬和冰冷,眼底的焦灼和后怕被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翳取代。
他知道,顾芊芊这通电话,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已经彻底搅浑了他精心维持的平静。他必须用更强力的手段,更温柔的陷阱,才能将这条即将脱钩的鱼,重新牢牢握在掌心。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在于玲冰凉的发顶印下一个又一个安抚的吻,声音低沉而缱绻,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别怕,玲玲。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